金穗看這副熱心腸的樣子,又在別人家作客,不能當場翻臉。笑笑說:“我年紀還小,不著急。”
“唉喲我的兒啊,你現在不急,莫非你得等到三十歲才生?那會死人的!”周月痛心疾首地說。
金穗看向孟思昭,收到信號,孟思昭清清嗓子:“我在部隊現在是上升期,暫時不忙要孩子。”
肖晶晶也看出婆婆這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再說也不是他們的家長,皇帝不急太監急。幫忙轉移話題說:“金穗,你們明天修房子,家里也還得置辦一些東西吧?你打算怎麼弄?”
金穗說:“上供銷社,得要一輛牛車才能拉回來吧?”
周月功被帶偏了,又熱地說:“最近附近的大隊都不太忙,紅星大隊有馬車,拉得多還跑得快。你要用讓老頭子明天早上去給你打個招呼。”
金穗看向大隊長:“這能行嗎?”
“行,當然能行。我這張老臉還能賣個人。”
金穗點頭:“那真是太好了。就讓他明天下午在供銷社門口等我就行。”
隨后周月問打算買些什麼東西,金穗一一回答。聊到九點多,他們才離開。
兩人一人牽一個孩子走在回家的路上。路上沒有燈,憑覺著走,彼此都看不到。好在有些戶人家能出一點點的。
想起周月催他們要孩子,金穗心里打:“孟思昭,你現在在部隊真是上升期?”
孟思昭不知道問這個是什麼意思:“我剛立了一個二等功。”
“所以這個時候是千萬不能生孩子的,你懂吧?”金穗趕說。
孟思昭笑:“你以為我養不起嗎?”
“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有孩子會牽扯到你的力,既然你在上升期那就好好干。”金穗解釋。
“你不想要孩子?”孟思昭停下腳步,回頭看。
金穗在黑暗中看到他停下腳步,也停下來說:“我帶娟娟婷婷已經帶怕了。再說們兩個還小,實在也分不出更多的力來。”
說這些的時候心虛得要死,幸好天黑孟思昭看不到什麼表。其實恨不得直接說生什麼孩子,我要跟你離婚的。
誰知道孟思昭直接問:“你是想跟我離婚的,對嗎?”
金穗腳上踩到一坨泥,聽到他這樣問,腳下一,子往后傾,差點摔下去。出于本能驚呼一聲,孟思昭敏捷地抓住的手臂,才不至于平躺到地上。
孟思昭待站穩后放開的手說:“走路的時候不要東想西想,夜路更要集中神。”
金穗撇想,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做賊心虛嗎?
不過這個大哥也真的有點讓人無語,吃飯的時候知道單獨給留菜,還替打掩護,怎麼走夜路回家的時候就沒想著牽的手呢?
莫非這是傳說的鋼鐵直男嗎?
之后兩人再無流,回到家里,院子里靜悄悄的,正屋里的燈都熄了。
金穗又去燒水,給娟娟婷婷洗了腳,準備帶們去廂房睡,被孟思昭攔下:“你們去大屋睡。”
說著他又把孟思明蓋的那床被子抱起來,往正屋走去。誰知道正屋的門已經關了,還往里頭上了門栓,本退不開。
金穗不屑地笑了:“還真是小家子氣,分家我還分到兩個房間,這麼早就上門栓不讓進,也不怕外人笑死!”
孟廣安這一下午都在氣,晚飯也沒吃。許秋平晚飯只下了一鍋米線,一家人吃完就趕洗漱進屋。
陳大春和胡慧芳知道晚上肯定有得鬧。這次孟廣安站在他們這邊,鬧什麼樣子就不知道了。
沒想許秋平點完人數,直接就把門拴上。
兩人一直沒睡著,豎著耳朵聽院子里的靜。他們從外面回來,又過了半個多小時,這才到正屋來。
每個房間都有窗口,只要站在窗口下喊話,睡著的都能給醒了。許秋平的房間的窗子與大門同一面墻,只要稍稍往左邊移幾步就到。
孟思昭比較沉得住氣,他對金穗說:“或許都睡著了吧。”
金穗撅說:“睡著了又怎麼樣?睡著也得把他們醒。”
胡慧芳的房間在許秋平的正對面,離正面也很近,外面的人說什麼,他們都聽得一清二楚。對陳大春低聲嘀咕:“他們不會我們開門吧?”
陳大春說:“了裝死,不開,要開也得讓我媽去開。”
孟思昭思索了一下:“算了,大家白天干活累的,別讓他們起來了。”
金穗聽得驚呼:“那我們怎麼辦?睡院子里打地鋪?要睡你睡!”
“你去看廚房有沒有斧頭之類的工,把門劈開就行。”孟思昭說。
這可真有辦法。要是這大半夜的拿斧頭劈門,不要說這一家子,整個孟家灣今晚都不要睡了。
金穗馬上轉去廚房,還真讓找到了一把斧頭,拿過來的時候躍躍試:“你還沒好,不然你走開讓我來吧。”
孟思昭失笑:“也行。”說完帶著娟娟婷婷讓到一旁去。
金穗往手掌吐了一口唾沫,然后高舉斧頭,深呼吸,用力向門砸去,發出巨大的聲響。
胡慧芳聽得心都提起來,抖著說:“他們還真敢砸啊。”
就在金穗想再砸第二斧頭的時候,屋里響起許秋平尖銳的聲音:“干什麼呢?不會門嗎?”
說著門栓有挪的聲音。金穗推開門,見許秋平披著一件外套,手里端一盞煤油燈,臉拉得像黑白無常那樣。
金穗決定把鍋推給孟思昭:“他說你們都睡著了,不好你們開門,讓我自己想辦法。”
后的孟思昭臉沉,雖然主意是他出的,但為什麼推鍋推得這麼麻溜?好歹他們是夫妻,還沒到大難臨頭,就先飛。
許秋平才不信這一套,厲聲說:“你這樣砸門,是想全家都不睡了?”
“你明知道我們沒回來,還故意把門拴上,你想睡覺就不會給自己添這種麻煩。我告訴你,這屋子我還占著兩間呢,你想找不痛快以后大可以都這樣,誰先服誰是狗!”金穗大聲罵。
雙手還握著斧頭,那樣子可兇了,嚇得許秋平也不敢再說什麼話,留下一句“下次不要回來得這麼晚”就趕溜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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