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行人上馬車的上馬車，騎馬的騎馬，直接去鎮北王府。

　而這時，楚元辰一行人也已經到了宮里。

　除了鄭重明不愿向蕭朔低頭，直接一走了之外，林首輔等人都一同去了。

　與楚元辰的淡定從容不同，林首輔有些戰戰兢兢的，京城里出了這麼大的事，他生怕蕭朔會怪罪下來。

　等到林首輔把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地說完后，蕭朔一貫溫和的面上，笑意略沉，林首輔忙躬道：“督主，是下辦事不利。”

　今日蕭朔讓他們跟著昭王，肯定不止是為了讓他們做見證的，但是他們卻沒有把這件事給辦好，還鬧得差點收不了場，現在看著蕭朔，心里就不由地直打鼓。

　“督主，太后的懿旨在這里。”

　楚元辰把那道明黃的懿旨遞給了蕭朔，蕭朔看過后，輕輕笑了，他的眉眼溫和如昔，似是并沒有發怒，就是這輕輕的笑聲，讓眾人都有些發憷。

　“林首輔。”蕭朔似笑非笑道，“這道懿旨你可瞧過？”

　林首輔連忙道：“下還未。”

　蕭朔就示意烏寧遞了過去，林首輔拿過來后，飛快地看完，整個人都懵了，著懿旨的手指在發抖，要不是還有理智，差點就想撕了。

　蕭朔噙了一口茶，慢條斯理地問道：“林首輔認為這道懿旨如何？”

　林首輔的臉青了又白，過了一會兒才說道：“督主，太后近日病得實在嚴重。這偏頭痛之癥，需要靜養，在宮里，太后時刻擔憂皇上病，實在難以靜養，不如，就讓太后去園子里頭休養吧。”

　他這話的意思，就跟把太后趕出宮，拘起來沒什麼區別。

　這實在有些不恭，以林首輔的謹慎，斷不會隨便說出這樣的話來。

　禮親王下意識地看向了他，林首輔苦笑著把手上的懿旨遞了過去，禮親王看過后，臉變得比林首輔還要難看，心道：太后這是嫌現在的日子太好過了，想再折騰出些事來？

　他的態度變得比林首輔還快，把懿旨得都快變形，臉上義正言辭地說道：“督主，本王聽聞太后近日在悄悄服用十全膏，您也知道，十全膏不是什麼好東西，太后的思維神智都被影響了，如今怕是早已病膏肓，做事也糊涂了。”

　其他人面面相覷，越加好奇這懿旨里頭寫的是什麼了，有人探頭想看一眼，又立刻了回去，有點不太敢看，生怕犯了什麼忌諱。

　懿旨甚至都沒有傳到第四個人手里，就又回到了蕭朔的手中。

　蕭朔笑得溫和，卻又目冷淡，渾散發著迫人的氣勢：“禮親王，你說呢？”

　禮宗王著幾乎快變形的懿旨，毫不遲疑地說了一句：“太后應當去榮養。”只怕遲上一息，就會有什麼滔天大禍。

　禮親王是宗令，如今皇帝重病，他對太后的置是有一定話語權的。

　蕭朔和楚元辰對視了一眼，蕭朔微微一笑，笑容不達眼底：“太后既然一直在服用十全膏，想必是日子過得太安逸，才會履犯令，依賴上了十全膏，既如此，也不用去園子了，就去太廟吧。”

　禮親王的心頭猛地一跳，蕭朔這話也實在太過微妙。

　去太廟可不比去園子里，去園子里頭，還是宮侍群，太后尊榮，錦玉食，除了活限外，和宮里也沒多大區別。可要是去太廟，在太廟就得天天菇素念經，別說吃是十全膏，連頓葷食都難，就連服侍的人怕是都留不了一兩個，日子說不定過得比冷宮還苦。

　太后從太子妃到皇后再到太后，從沒過任何挫折，這好像有點不太好吧？

　“督主……”禮親王遲疑著說道，“不如……”還是去園子里吧。

　“禮親王可是覺得不妥。”

　蕭朔把玩著那道明黃的懿旨，懿旨在他的指尖翻轉，看得禮親王心頭跳，一想到懿旨的容，快要心悸了。

　他斟酌利弊，毫不猶豫地低了頭：“督主說的是。”

　一錘定音。

　蕭朔放下懿旨，輕描淡寫地問道：“那昭王秦惟，又當如何定罪？”

　楚元辰跟著一唱一搭道：“昭王擅自調金吾衛，與謀反無異，不如就殺了吧。”

　他說得理所當然，就跟殺一只一樣。

　禮親王忙道：“督主，昭王是先帝嫡子。”

　本朝以來，還從沒有斬殺過宗室的先例，更何況，昭王還是皇帝的親弟弟。

　禮親王定了定神，說道：“按先例，還是暫且先圈？”

　“圈”是蕭朔和楚元辰一早就預料到的結果，也是一個很好的結果。

　秦惟若是一死之了，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

　秦惟此人死與活并沒有什麼區別，只是活著暫時比死了更有價值。

　蕭朔點了點頭，算是允了。

　蕭朔說道：“先圈，再由三司會審。”

　林首輔等人沒想到蕭朔居然這般好說話。再看楚元辰也無異議，心就更定了。

　“不過，”蕭朔淡淡地說道，“既然是待罪，自然沒有親王的份例，昭王府所有財盡數抄沒。”

　林首輔剛想說是不是太重了，蕭朔的下一句就是：“沒國庫。”

　林首輔心頭狂跳，沒國庫？！國庫正缺銀子呢！親王開府銀子就有好幾十萬兩，再加上昭王府又奢靡，要是全都沒國庫的話，今年的銀子就沒有那麼張了！

　好，非常好！

　他想也不想，立刻義正言辭地說道：“督主說得是，昭王既是待罪之，自然用不著再親王份例，昭王府理該抄沒！”

　賑災銀子終于有了，完！

　眾人：“……”

　好吧，他們也知道林首輔為了籌銀子已經愁得覺得睡不著了。

　蕭朔果然是蕭朔，一就準了七寸。

　林首輔眼中還帶著狂熱，里還不忘繼續問道：“督主，那昭王余黨要不要也抄點給國……呃，下的意思是，也不能姑息。

　眾人：“……”

　別以為他們聽不出來，他剛剛分明說的是，一塊兒抄了給國庫！

　蕭朔道：“就由錦衛查證，凡屬昭王余黨盡數抄家，由三司會審定罪，抄沒的金銀一并歸國庫。”

　林首輔喜形于，愉快道：“督主英明！”

　眾人：“……”

　其他人保持沉默，抄誰抄誰，反正自家沒摻和。

　蕭朔話鋒一轉，問道：“聽聞周景尋也抓到了？”

　周景尋被墨八打暈后，就給了五城兵馬司看管。聽到蕭朔這麼一問，立刻就有人回了，說道：“永寧侯府被抄家后，周景尋就一直躲藏在昭王府里，今日是去昭王妃一同去的菜市口，人已經拿下。”

　說到這里，不人都面古怪。

　京城里頭誰不知道周景尋和趙元的關系，而現在，趙元居然把周景尋藏在王府里。

　這昭王的頭上實在有點綠啊。

　林首輔本想問，是不是把周景尋送去和永寧侯一家關一起，再一同流放，可沒等他問出口，蕭朔點了點頭，說道：“既如此，就一起送去昭王府吧。反正一會兒東廠要去抄家，讓東廠順便帶一程。”

　啊？！

　其余人等面面相覷，蕭朔這話，怎麼每個字都認得，連在一起又聽不懂呢。

　“督主說得是！本王聽說，太后給周景尋和趙氏指過婚，”楚元辰掌笑道，“既然太后一向喜歡讓人并嫡，那就讓周景尋與昭王并嫡好了，也不算辜負了太后的一番心意。”

　“并嫡之說，古來有之，也沒說男的不能和男的并嫡。”

　“督主您說呢？”

　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蕭朔微微頜首，贊同道：“鎮北王說得有理。”

　作者有話要說：懿旨的容后面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