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不想去江南那殷富之地，哪裡百姓並不缺醫，他要去的，是缺醫葯的地方，遊歷的同時，給那些百姓送醫送葯。

左和武娘分騎兩頭驢，後面帶著一輛馬車，上面裝滿了左的新藥材。那馬栓在左驢後面，跟著走就是了。

他的遊歷線路，是準備先北后南，趁現在還是夏秋暖季，先到北疆遊歷行醫，冬季來臨，再到南面。來年春夏，再回京城。

所以他們一路往北，沿途掛牌行醫，深秋時節，便到了賀蘭山下的靈州府。

這裡已經是一派北國風，由於大唐已經滅掉東突厥，所以這裡已經是太平盛世，沿途見到很多騎著駱駝的商旅，穿著皮皮。

路上為了安全，武娘已經換男裝，穿著厚厚的夾襖，掩蓋了窈窕材，而且跟北疆之人一樣，面巾蒙面，外人看來，不知兒之了。

不過兩人騎驢到北疆，這還比較見，所以路人多有些側目。

兩人騎著驢，拉著裝藥材的馬車，在大雪紛飛中，進了靈州城。

進城的時候，人很多，熙熙攘攘的，進得城來，更是滿大街的人，熱鬧非凡。

武娘東瞧西，什麼都想看看，左卻很奇怪，一路上過了不城鎮，從來沒見到這麼多人過，這比京城都不算了。而且大部分似乎都是外來人，莫非有什麼活不？

他們來到城裡一家客棧，店夥計笑招呼他們，也不問打尖還是住店，便將他們請到了大堂里，似乎他們肯定是住店似的。

掌柜的笑打量了一下兩人，雖然左神醫譽滿天下，但是見過他本人的人卻不多，加之他故意穿得很邋遢，頭頂用皮帽子蓋住了頭，鬍子拉碴的，所以沒人認得出他來。道：「兩位客是……？」

左道：「我們住店！」

「這個自然，現在到靈州來的肯定都是住店的。」

「對了，掌柜的，」武娘好奇地問道，「這靈州城裡怎麼這麼多人啊？一向都是這麼多人嗎？」

掌柜的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又打量了一下二人道：「兩位應該是遠道而來的吧？」

「是啊，我們從南方來的。」左笑道。

「這就難怪了，」掌柜的笑道，「馬上就要到拜火節了，各地都來朝拜，所以滿城都是人。老朽還以為兩位也是來拜火的，卻原來不是啊。」

左笑道：「我們是游醫，四給人看病的。對了掌柜的，這拜火節是怎麼回事啊？」他只聽說過火把節，還沒聽說這拜火節。

掌柜的說：「拜火節嘛，就是法師做法，拜火神啊。」

左有些明白了，古人有很多崇拜，其中對火的崇拜是很普遍的，他在西域多年，西域苯教也有對火神的崇拜，想必這邊也是這樣的。他現在還是法王的份，但是沒有表，也不想用這個份參加這什麼拜火節，他只來來遊歷的，這種宗教儀式他也沒興趣去觀瞧。便道：「掌柜的，開兩間上房！」

掌柜的道：「兩位是兄弟嗎？」

「不是，是父子，這是我兒子。」左指著武娘道。

掌柜的笑道：「原來如此，那就抱歉了，只能給兩位一間房！」

「這是為何？難道還怕我們給不起錢嗎？」

掌柜的忙陪笑道：「不是這樣的，要是平日，你要多上房都有，只是現在滿城都是朝拜的客人，節度使大人早已經下令，為了能讓更多的人住下，參加朝拜，客棧要儘可能容下賓客，兄弟、父子、母、姐妹等能住一起的，就要儘可能住一起，留下房間給其他人。您到城裡哪一家客棧都是這樣的。您看，我們這每間房都住了兩個以上的人，有的還是一家人一間房呢！漫說你們兩位是父子，就算是父，也只能住一間房裡。不能住兩間房的。」

左傻眼了，回頭了武娘。武娘莞爾一笑，無限嫵，看樣子這掌柜的已經從剛才說話聽出來的兒份。所以才有此一說。

左又了一眼樓上，果然進進出出的全是人，而且店家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把賺錢的機會推掉的，看樣子是真的節度使有這方面的要求，店家不得不這樣做。只好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開一間上房吧，乾淨一點的，大一點的。」

掌柜的忙陪笑道：「不滿您說，再有兩天就到拜火節了，小店通鋪早已經住滿，這上房也只有兩間最靠里的了，窗戶很小，倒是暖和的，只是有些暗，而且比較小，別的房間要還沒有了。」

「哦？那領我們去看看吧。」左道。

掌柜的親自拿了鑰匙，帶著兩人上了樓。過一堆堆的人，走進兩側都是牆的走道。掌柜的指著對面那堵牆說：「這是隔壁人家的牆，都修到這邊來了，我跟他們說過，他們不理，找衙門說過，衙門也不管，氣得我沒法子。」

左手了靠著走廊的磚牆，涼涼的，已經結滿了冰霜，靠著這堵牆的房間有四間，外面兩間已經住滿了人，靠里的兩間還空著。

他們走到門口，掌柜的掏出鑰匙打開了兩間門，外側一間雖然更靠近天井，相對亮堂一些，但是比較小，而最裡面一間比較大，但是很暗。

進屋之後，發現外側窗戶閉著，而且黑的，走過去一看，窗戶已經釘死了，左道：「這窗戶不能打開嗎？」

「要是能打開，就不用關上釘死了。——窗戶外面是另一家的后牆，擋住了，窗戶撐不開。」

左從窗戶隙往外一看，果然是青磚高牆，氣呼呼道：「這些人怎麼回事，怎麼都著人家窗戶修房子？這樣人家怎麼採呢？」

掌柜的不好意思笑了笑：「這一家是先修的房子，我們后修的。」

武娘撲哧一聲笑了：「原來這一次是你們堵人家的窗戶啊？」

「也談不上，他們這邊沒有窗戶的。」

「你們窗戶外面就是人家牆，還開窗戶做什麼？」

「打開窗戶后，距離對面牆還有一尺多遠，能把窗戶開一半的，夏天可以風，所以就開了。」

「原來這樣。」武娘問左道，「爹，我們住哪一間？」

「你說呢？」

「咱們住最裡面一間吧，可以開走道這邊的窗戶，這樣別人就不會從窗戶外經過了。」

「說得有理，就這間好了。——掌柜的，麻煩你再取一張床來！」

掌柜的答應了，趕吩咐夥計又辦了一張床過來，放在另一邊，中間靠里窗是一張四方桌，就跟現代的標間差不多了。

夥計又搬來鋪蓋，都是乾淨的，又燒了一大盆熱水端來洗簌。

左想點幾個菜肴送到房間，可是聽了夥計報的菜名，都是些煮牛羊之類的，實在沒胃口，看看天還早，便背著藥箱，取了幡子，帶著武娘，出門下樓到街上閑逛行醫，找家館子吃飯。

街上人流熙熙攘攘，這裡的商鋪到沒有象長安那樣限制在東市和西市裡，而是隨設置，街道兩邊都是店鋪，所以人在街中走，左顧右盼都是商鋪，貨玲瑯滿目，這種覺還是好的。

他們每到一，都要扛著幡子行醫幾天，把這城鎮逛完了，然後才到下一個城鎮。

那時候，扛著幡子行走江湖的鈴醫很常見，所以也沒人到奇怪。唯一奇怪的，是左的行醫幡子上的字，寫的是「專治別人治不了的疑難雜癥！」

這個口氣很大，只不過，鈴醫行醫，多半是靠一張，騙到錢就溜號，而且比這口氣大的多了去了，比如「賽華佗」，「活神仙」等等，但是都是吹噓自己醫如神的，像左這樣敢於直截了當說專治別人治不了的疾病的，倒不多見。所以還是引起了一些路人的側目，只是鈴醫吹噓太厲害了，對這樣的幡子，一般人都以為是什麼噱頭罷了，所以也沒什麼人找他看病。

左也不著急，他現在本不需要為錢財發愁，看病只是一種好。也不主找人看病，舉著幡子，帶著武娘沿途慢慢逛著。

武娘最是喜歡熱鬧，特別喜歡逛商鋪，差不多挨個逛過去的，啥都要看看，好在是只看不買，也知道，兩人要周遊整個大唐，若是見到喜歡的都買，那可沒法帶走那麼多東西。

左終於看見了一家酒樓，很是氣派的，便舉著幡子邁步進去。

鈴醫一般都沒什麼錢，所以店夥計只看了他一眼，便去招呼別人去了。左也不為怪，徑直來到靠窗一桌椅坐下。

現在已經是深秋，在漠北已經是冰天雪地，這酒樓里比較大，當中生了一大爐炭火，一些食客都圍著火爐坐著大嚼牛羊喝酒，靠窗的反倒沒人坐，因為儘管關著窗戶，寒風還是可以從隙吹進來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