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聽父親說得氣，但是話語里卻含著辛酸，想想也是，若因此分居兩，眼看著父親已經是七十多歲的古稀之人了，如果就此不管，總也說不過去的。

茴香見左有些心，忙跟著說道：「是啊，大郎，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在一起多好，這才是天倫之樂嘛。就不要想著回合州了，就在京城。你要是住膩味了，就出去遊歷一些日子再回來就是了。——對吧？爹。」

左貴老爹哼了一聲：「腳長在他上，他想去哪裡，誰又阻攔得了他的？」

聽這話自然是同意了，其實，左貴老爹是不願意兒子離開自己去合州住，如果不分開住，就算再出門些日子，他心裡也有盼頭，也好過分居兩地的孤苦。所以說話自然平順一些了。

茴香忙扯了左一把：「大郎，爹同意了，就這麼說了，別回合州了，你覺得悶，就出去遊歷去。逛些日子再回來。」

左文雪最喜歡出門了，一蹦三尺高：「好耶！爹，咱們去江南吧，都說江南好，我還沒去過呢！」

一聽說不回合州，而是改到外地遊歷，左文寧和左文靖自然立即有了興趣，一個說去幽州，一個說去南邊。

左只想離開皇家這環境，就擔心被捲政治鬥爭漩渦而影響家人安危，如果自己離開了，家人倒基本上不用擔心會卷進去，所以，只要離開，便問題不大了。

所以，左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去合州了，不過，我想出去遊歷個一年半載的，行嗎？」

他這話是向父親左貴說的，左貴心裡已經樂了，臉上卻繃著，又哼了一聲：「我說了，長在你上，你都是要當爺爺的人了，我也總不能老替你做主吧？你上哪你就上哪好了。」

「嗯，不搬家，只是出去遊歷，也就不用誰跟著了，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喬巧兒等人雖然很是失，又要跟夫君分別，不過們也都是人到中年，不像小兩口那時候那樣難捨難分，而且，剛才侯普的話已經點明了，左是因為什麼才想回合州的，估計是跟皇家有關，他要躲出去，肯定也是非得已。所以都沒說什麼，一起點頭答應。

左文靖等人雖說先前答應了跟著父親去合州，到底是不願的，現在父親說不去了，樂得咧著很是高興。

武娘弱弱的聲音道：「爹，我想跟你去遊歷，行嗎？我進宮這些年，從沒去過外地，真想跟著父親去看看，長長見識。」

梁氏眼見他們父子倆一場衝突已經化為無形，很是高興，也擔心兒子一個人在外遊歷沒個人照料，這些日子這干孫武娘八面玲瓏，很會為人世，又懂得疼人，帶著正好有個照料，當下便掌笑道：「這好的。老爺，你說呢？」

左貴老爹繃的臉也放鬆不了，捋著花白鬍須道：「是，娘既然沒有外出遊歷過，怪可憐見的。忠兒，你就帶著去走走好了。」

左心中也是暗自高興，心想這可真應了那句話，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這一次我要還整不死你武娘，我當真是廢一個了！

不過，他臉上卻是一副為難的樣子：「我這一去，一年半載，四游醫，娘長居宮中，子骨弱，只怕不耐江湖風雨啊。」

武娘聽他話中已經有了鬆，喜上眉梢，急聲道：「爹，我自小也是慣苦的人，我能吃苦，不會為父親的累贅的，放心吧！」

左文雪道：「這個我可以作證，大姐很勤快的，常常到廚房裡幫下人們做活呢。劈材燒水洗菜淘米洗都做的。」

左微笑道：「這麼能幹啊？」

梁氏點頭道：「這倒是實話，我勸了好些次，可是不聽。」

武娘有些不好意思道：「這也沒什麼的。小時候在家裡，這些事我都做過。」

喬巧兒等妻妾也看出來，武娘對左滿是敬重和激，而左對也很慈，最主要的，是武娘是皇帝的才人，左再是膽包天，只怕也不敢皇帝的人的，所以讓跟著去，卻也不怕這乾兒變又一房妾室，當下微笑道：「是啊，既然娘沒遊歷去過各地，夫君你就帶著走走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料。」

左文雪嬉皮笑臉道：「爹，我也沒遊歷過，帶我一起去，行嗎？」

左一瞪眼：「你才多大？有什麼可以遊歷的！再過幾年再說吧。」

左文雪吐了吐舌頭。

左原本是商量好了之後立即出發的，既然只是外出遊歷，也就不用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羅公公又來請左。左便騎著驢跟進了皇宮。

皇帝現在已經基本不在書房或者勤政殿辦公了，而是在花園裡靜修道。所以會見是在花園裡進行的。

左見到皇帝的時候，他正在花園裡打坐。示意讓左也坐下，其餘人等全部退出花園之外。

皇帝著他，半晌，緩緩道：「我已經下旨由太子代朕執掌朝政，除了軍權之外的其他政務，已經全部移給太子和長孫無忌執掌，你覺得如何？」

左淡淡笑道：「這是皇帝的事，不需要詢問我的意見吧？再說了，我除了看病，別的什麼都不會。問了也是白搭。」

「怎麼不會？你不是還會修道嘛！而且道很高的。」

左從來不把自己當道人看待，雖然他修鍊了道家最高法二十多年。當下笑了笑：「聖上我來，有什麼事嗎？」

「說的就是修道這件事。」皇帝捋了捋鬍鬚，「我已經把政務都給了太子和長孫無忌，除了軍權，但我也不準備對外用兵了，所以其實也沒什麼事讓我心的。太子料理政務也很不錯，加之有長孫無忌從旁輔佐，料無大礙。所以，我準備居華山，專心修道。師兄以為如何？」

左點點頭：「師弟都決定了，還來問我做什麼？」

皇帝笑道：「自然要問你。因為我想請師兄陪我一起去華山居修道，師兄意下如何？」

左一愣：「讓我跟皇帝一起進山修鍊？」

「是啊，師兄不願意嗎？」

左苦笑：「我跟師弟不一樣，我的志向不是修道，修道只是順帶的，每年有一個月進山修鍊就已經足夠了，我不想終年進山居修鍊的。」

「我也沒打算常年在山裡居啊，雖說太子執掌朝政很是妥帖，但是，我還是不怎麼放心的，所以，每隔兩三個月我就要回來查看一番，如果有不妥當的，便要糾正的。」

左心中稍微放心，道：「皇帝修道不忘國事，這才是君王之本。」

「你呢？是否陪我去華山修鍊？」

「很抱歉，我不能陪你去，我剛才說過了，修道不是我的最大興趣，我的最大興趣是行醫，我正要跟你說一聲，準備外出行醫呢。」

「這樣啊……」皇帝顯然有些失。

「對了，娘說沒去各地遊歷的，也想跟我一起去，我說久居宮中，弱，不適合遊歷，說小時候也是吃慣苦的人，非要跟著去，聖上以為如何？」

皇帝笑了笑:「已經不是朕的才人，朕的武才人已經被朕賜死了，武娘現在是你的義，想跟你遊歷天下，朕無權干涉啊。」

「即使如此，那我們明日就出發了。願皇帝進山修鍊一切順利！」

皇帝想了想，道：「上次朕給你的護聖旨，你已經用了，這次朕再給你一道聖旨，還是可以調地方百的，你遊歷天下，也順便幫朕糾察一下各地吏治，若有貪污吏，準你先斬後奏！你意下如何？」

「我沒空管那些當的事，我遊歷只是為了行醫。」

「朕沒讓你刻意糾察百，反正你要遊歷天下，見到貪污吏欺百姓的，想管的時候，就可以用聖旨，想殺的時候，直接殺了就是。若不想管，朕也不強求。遇到酷吏要榨欺負你們，還可用來護，帶著總沒壞。」

「既然你一番好意，那我就帶著吧。」

皇帝當即提筆寫了一道聖旨，加蓋玉璽，給了左。

現在左遊歷天下，也就多了一個份，那就是欽差大臣。他不顯聖旨，便是游醫，拿出聖旨來，也就是欽差大臣了。

左懷揣聖旨，揚長出宮。

家裡給他們兩收拾行囊，知道左最討厭大包小包東西，所以只準備了一些隨換洗服，一包金銀，另準備了一小袋珠寶，以備不時之需的。

左外出習慣騎驢，武娘自然也要跟著騎驢了，正好皇帝賜了兩匹紅小驢，腳力十足，很有耐力，足夠雲遊天下了。

中午時分，太子帶著媳婦左文芝來了，帶來了禮部擬定的京城五品以上百未婚子名冊，包括近年科舉及第三鼎甲尚未婚配的員。太子要的東西，自然是加班加點趕了出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