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皇帝回宮，左回家。

左每年都要進山修鍊，已經告訴家人不要接不要送，所以左家人沒有去華山接他。左回到家，一家人都很高興，已經知道這天左要回來，白芷寒親自下廚，已經預備好了一頓盛的家宴。

秋兒等幾個丫鬟也預備好了熱水，服侍左好生洗漱了一回，換了一新服。一家人吃了一個團圓飯。

左把小兒子左文山到屋裡，問了給業寺娘娘治病的時候。左文山臉上沒有半點得意之，只是平靜地說了太子請他去看病，他發現是汞中毒，然後就下方治療了，至於怎麼會汞中毒，他不知道，也沒追問，也沒有把病因告訴太子。

左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氣，這事讓兒子給搞砸了，這是他想不到的。

這一夜，自然是大被同眠，左跟妻妾們其樂融融。

第二天一早，左正準備到貴芝堂坐堂問診，太子遣人求見，請左到東宮喝酒說話。

左立即估計到，這肯定與武則天的事有關，便騎著驢悠閑地來到了東宮。

果然，太子李治甚至都沒有客套，屏退左右，焦急萬分道：「岳丈，不好了，出大事了！」

「啊？怎麼了？」

「娘……，懷孕了！」

左肚子里驚喜加，出這事，這可是天助我也！臉上卻非常的驚訝：「怎麼會呢？不是讓你們小心了嗎？」

「小心了！可是，唉！現在該怎麼辦？」

左盯著太子，低聲道：「有句話不好聽，但是不得不問，——你確定這孩子是你的？」

太子苦笑：「肯定是，娘不會跟別人來的。心裡只有我。」

「嘿嘿，算我多，我相信。不過在山寺里，整天香客盈盈的，我也就胡思想罷了。應該不會的。」左輕描淡寫使了個離間計。

太子果然眉頭一皺，眼珠轉了兩轉：「應該不會吧……？」

「肯定不會，太子認準的人，怎麼會呢。再說了，那是皇家寺廟，戒備森嚴，若不是每次我把娘帶出來，你們也不可能見面的。外人就更不能進去的了。」

「是是，全靠岳丈。」太子滿臉陪笑。

「孩子幾個月了？」

「算算應該有五個月了！」

「哦？那就是我們剛離開，你們就懷上了？」

「應該是的。」

「唉！你們也太不小心了！」左心想，皇帝走了，太子掌權，自然是他說了算，可以找各種理由跟武娘約會。也能放開了辦事，自然更容易懷孕了。

左道：「你告訴我這件事，是不準備要這個孩子，讓我幫你們開藥打掉？」

「是！」太子臉上出尷尬的笑容，「這個真是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這件事太，不敢假手他人，所以，只能求懇岳丈了。」

左低頭想了想，道：「娘也是這意思？」

「是。——本來我是想留下這孩子的，可是娘說了，絕不能冒這個險，否則一旦被人知道，那可是掉腦袋的事。我想了想也對，所以就同意了。」

「嗯，你們要想好了才行，不然，我給你們開藥了，孩子沒了，你們到時候又翻過來怪我，那可沒勁。」

「不不，岳丈對我和娘恩重如山，我們哪能有那禽之心呢。已經想好了。岳丈放心。」

「好吧，我回去給你拿葯來。」

「這個……，能否勞煩岳丈去一趟業寺，幫著把孩子打掉。——父皇回宮之後，我這就走不開了。也不能去業寺了。再說了，萬一有什麼差錯，有岳丈在邊，也能保證娘安全啊。」

左已經想好了一個計謀，點頭道：「好，這件事我來辦。」

太子李治得眼圈都紅了，長揖一禮：「多謝岳丈！一切仰仗岳丈了！」

「不必客氣，事不宜遲，我這就回去取葯，然後去業寺。」

左回到家裡，鑽進自己的藥房，配了一劑墮胎藥帶在上，他以前出診都是騎驢的，但是這一次是有任務，不能讓人看出來，連自家馬車也不能用，所以讓僕從去雇了一輛馬車，坐馬車前往。

家人不知道他雇車做什麼，問了也不答，只好由他。

左坐車出城，不多一會到了業寺。讓馬車在寺外等著，自己繞到寺廟後面，見左右無人，翻牆進了寺廟，悄悄來到武娘和閑雲的禪房。

先聽了聽，裡面只有閑雲在跟武娘說話。左輕輕敲了敲窗戶。以前左來接武娘去跟太子幽會，約定了暗號是三長兩短。

閑雲低低的驚呼一聲：「是大哥！」吱呀一聲，將窗戶打開。左閃進去，又把窗戶關上。

閑雲喜道：「大哥你回來了？」

「是啊。」左笑了笑，見武娘斜躺在床頭，也是一臉喜，當然夾雜著濃濃的憂慮。扭頭對閑雲道：「你到外面風，我跟明空說幾句話。」

「好！」閑雲輕輕出了門，把房門帶上。

武娘見左，眼圈都紅了，哽咽著了聲：「父親！」

左滿臉慈祥，坐在床邊，輕輕了的秀髮，道：「爹都知道了。放心，有爹在，天塌不下來！」

武娘眼圈淚水滾滾而落，終於像一個盡委屈的孩子，撲進左懷裡，抱著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又擔心外人聽見，想拚命忍著，可是這幾個月來的擔驚怕，心酸委屈，如今見了親人，哪裡還能忍得住，哭得直杜鵑滴一般。

左見真流，顯然已經把自己當真正的可以依賴的親人，這倒是沒有做作，多有些，但是隨即下心腸，心中暗自告誡自己，不要被武娘現在的弱無助迷，一旦得勢之時，那就是一隻吃人的母老虎！一定要在長母老虎之前，把幹掉！

這正是他現在要做的！

左溫地輕拍的後背，安著，終於，武娘止住哭泣，坐直了子，見眼淚已經把左肩頭都了一大片，有些不好意思，道：「父親，孩兒失態了。」

「無妨！哭一頓心裡會好些。」

「嗯，好多了。謝謝父親。」

「太子跟我說，你們想打掉孩子，是吧？我得確定一下是不是這樣。」

「嗯！」武娘堅定地點點頭，「孩子不能留，不然會壞事的。到時候我們倆都活不。」

「那好！」左從懷裡出那包墮胎藥，遞給武娘：「這是墮胎藥，吃了之後，大概五六個時辰之後，就會打下胎兒。——胎兒怎麼辦想好了嗎？要不要我幫忙理？」

武娘捧著那包葯腸寸斷，眼淚簌簌而下，輕輕地卻很鑒定地搖了搖頭：「不了，父親，剩下的我自己來理。已經很麻煩你了。」

這正合左的心意，當下點頭，又取出幾包葯道：「孩子，你打掉孩子之後，會很虛弱，這些葯是產後調理子的，你記得煎服。」

武娘接過葯，點點頭：「父親費心了。孩兒沒事的。不用牽掛！」

左慈地拍了拍的香肩：「那好，這些天記得好生休息，有什麼事閑雲來我。我會立即趕來的。」

「是，多謝父親！」

左依舊從後窗翻牆出去了。

武娘起倒了一碗水，打開那小包藥，瞧著，眼淚簌簌而下，一顆顆都落在了藥上。

終於，一仰脖，將藥全都倒進裡，端過溫水碗，一飲而盡。隨著，手一松，噹啷一聲，瓷碗掉在青磚地面上，摔得碎。

地上白花花的碎片，就像已經碎裂的心，彷彿覺到肚子里的孩子，在無助地掙扎著踢。

武娘早已淚流滿面，捂著用布條一層層裹著依舊微微鼓起的肚子，心中哭泣著喊道：孩子，娘對不起你……

半夜，武娘腹痛如刀絞，趕拿了一件服披在上，掙扎著下了床。

閑雲睡得正香，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武娘輕手輕腳出了門，索著來到後院茅廁。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山林的不知名的發出的怪聲。天空沒有月亮，連星星似乎都不願意看見這悲慘的一幕，都藏進了黑暗深。

武娘蜷靠在茅廁一角，撕心裂肺的疼痛中，肚子里的胎兒終於離開了的。到自己整個的靈魂，也隨著離去了。

淋淋地捧著那已經基本形的胎兒，拚命想辨認出是男孩還是孩，可是，什麼都看不清。

下自己的服，將胎兒包裹著，一層一層的，生怕孩子凍著似的，又把自己的中也了下來，再抱了一層。

站起來，準備把孩子扔進茅坑裡，可是卻怎麼都不願意鬆手，自己第一個骨，怎麼能以這樣骯髒的地方為歸宿呢？

抱著，掙扎著出了茅廁，慢慢地，踉蹌著來到後園菜地。這裡也是靜悄悄的，種菜的尼姑都在自己的禪房睡，四周什麼人都沒有。

一直走到里角牆，無力地跪在地上，輕輕地把孩子放在旁邊，彷彿怕把孩子驚醒了似的。用雙手挖著泥土。——春天的泥土還在凍著，很難挖。可是全然不顧，長長的指甲很快折斷了，手指頭被劃破了，渾然不覺，合著一起繼續挖刨著。

終於，刨了一個坑出來，將孩子小心地輕輕地放在了坑裡。

這時，月亮從雲層中出了半個臉，慘白的月落在了坑裡包著孩子的包裹上。突然，子猛然一震，好象聽到了嬰兒的哭泣之聲！

趕抱起襁褓，飛快地扯開了包裹的服，見了淋淋的胎兒，一不的，卻又哪裡有半點聲音，卻原來是自己的幻覺。

借著淡淡的月，獃獃地著懷裡的胎兒：「是個……，是個兒子……」

軀抖著，無聲地哭泣著，顧不得污，把臉在孩子的剛剛型的子上。

終於，將孩子重新包好，放進坑裡，又獃獃了片刻，仰著頭，著重新歸於黑暗的夜空，雙手胡往坑裡刨著泥土。

很快，坑被填平了，站起，頭也不回，踉蹌著離開了菜園，回到了禪房。

閑雲依舊睡的很香，武娘悄無聲息掉了全的，放進了床底的腳盆里，然後換了一乾淨的，鑽進了被窩裡，兩手抱肩，蜷著。任由淚水無聲地流淌……

不知道，這一切，都被業寺高高的圍牆上蹲著的一個黑影看在了眼裡，等武娘回禪房后，黑影借著月在一張紙上寫了幾個字，然後悄悄來到了主持的禪房，將那張紙放在了主持的床頭。

第二天下午，左正在貴芝堂坐堂問診，太子侍從又來了，低聲告訴左，說太子有急的事讓神醫務必進宮相見。

左急忙坐著太子的馬車，來到太子東宮。

太子屏退左右，急聲道：「岳丈，大事不好了！父皇知道這件事了！」

左故作吃驚狀：「啊？怎麼回事？」

「父皇已經下旨，將娘抓回來，打冷宮了！」

「什麼原因知道嗎？」

「我聽羅公公說，是今天早上，業寺主持讓把後菜園翻地，結果挖出一個包裹著的剛形的嬰兒！查出是娘的，就報告了父皇，父皇下令把娘打冷牢了！嗚嗚嗚嗚……」

這一切都是左搞的鬼，昨夜那黑影，就是他，他從武娘屋裡出來，沒有離開業寺，而是躲在暗中觀察，算著打掉孩子的時辰到了，便借著夜幕潛業寺，暗中觀察武娘將孩子埋藏的地方，然後將事先寫好的一張紙條放在了寺廟主持的床頭。紙條上用不易辨認字的隸書寫了幾個字：「後園菜地該翻翻了。會有意外發現。」

主持第二天醒來發現這字條，很是驚疑，便讓翻菜地，結果找到了埋藏的嬰兒，顯然是剛剛埋下的。在皇家寺廟裡發現這玩意，主持可不敢瞞，挨著禪房搜查，便發現了武娘藏在床下的帶的臟服，又發現武娘手指頭指甲折斷，十個手指頭都劃傷了，還沾有泥土，又發現包裹嬰兒的服便是的，還在坑裡找到了折斷的指甲，確定是武娘無疑。主持便將這事上報了皇帝。皇帝震怒，下旨將武娘打冷宮。(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