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對長孫皇后拱手道：「那就實話實說吧，我知道皇上賜婚，是為了讓我給皇上治病，可是，我在西域這十五年，都忙於雜事，並沒有在醫上用心，醫已經大不如以前，連尋常病癥我都沒有把握治好，更不要說太醫們都治不好的病癥了。所以，皇帝的病就算我進京了，也是肯定治不好的，既然治不好皇帝的病，所謂無功不祿，我就不好意思接皇帝的意，娶常樂公主為妻了。所以，還請皇帝收回命吧。」

說罷，起長揖一禮。他腦袋頂一直是溜溜的，這一鞠躬行禮，的頭頂閃閃生輝，太子忍俊不笑了出來：「神醫，想不到過去差不多二十年了，你還在記著當年的事，一直不肯把頭頂這頭髮留起來啊？」

左了頭頂，正道：「這是皇帝所賜，焉能隨便毀損。」

「還是的啊，我父皇賜給你一個頭，你就一直保留至今，現如今賜給你一個公主，你卻推三阻四，同樣是聖命，奈何兩種不同的結果呢？」

「這不一樣！」左搖頭道，「公主是以給皇帝治好病為代價的，我自信沒這本事，所以不能接。」

長孫皇后正道：「誰告訴你把常樂公主賜婚於你，是以給皇帝治好病為條件的？」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賜婚是賜婚，治病是治病，兩者焉能混為一談。縱然你不進京給皇帝治病，又或者你進京卻治不好皇帝的病，都不影響賜婚的。常樂公主是嫁定你們左家了。」

喬巧兒等眾一聽，都是喜上眉梢，相互瞧了一眼，都向左。

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皇上賜婚，很大程度上是求左進京給他治病的。兩者肯定是有聯繫的，但是，這層窗戶紙是不能捅破的。大家心照不宣也就是了。不過，現在既然皇后已經當面說了，就算治不好，也要把常樂公主嫁給左，左家便也可以放下心了。

左低頭沉片刻，道：「我能見見常樂公主嗎？」

按規矩，古代娶妻嫁，男雙方在親之前是不能見面的。特別是皇帝的兒，那就更不能隨便看了。是好是丑，只有房花燭才能知道。所以，左提出這個要求，眾人都吃了一驚。喬巧兒等人更好害怕因此惹惱了皇后被降罪。

沒想到，長孫皇后只是微微一笑，道：「你已經見過了呀！」

「見過了？什麼時候？」

太子也笑了：「剛才令尊病倒，神醫要給令尊服藥，需要用水送服，給你端水來的子，便是常樂公主！」

「哦？」左泛著眼睛回憶剛才那子的長相，當時太忙了，心裡又很著急，所以並沒有留意那子。只是朦朧記得年紀小，大概只有十五六歲。模樣長得應該不會很醜，也應該不會是驚人的貌，要不然自己肯定會多注意的，當時印象最深的，是那子眼神中的冰冷，似乎跟陌路人似的。怎麼會用這樣的眼神瞧自己呢？

這讓左更是心中不安，畢竟父親李淵是自己殺死的，雖然當時沒人看得出來，而且也是李世民的默許。但是，正所謂做賊心虛，眼見如此對待自己，心中多還是有些忐忑的。

所以，左更希能見見這位新城公主，以便自己最終作出決斷是否奉旨親。

左道：「這件事關係到我和未來的幸福，我畢竟已經四十多歲了，他才十幾歲，年齡差距太大了，我還是想跟當面談談。」

將常樂公主下嫁給左的事長孫皇后已經跟常樂公主談過，常樂公主已經表態聽從皇兄的安排。並在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所以長孫皇后很放心。當下點點頭：「行啊，本宮這就人去請常樂公主來這裡跟你見面。」

「不！」左搖頭道，「我希能私下跟公主談談，不知可否？」

「可以！」長孫皇后很寬宏地笑了笑。「那就去你屋裡談吧，你們先回去，稍候公主就到。」

「好，多謝娘娘！」

左帶著喬巧兒們告辭出來往屋裡走。喬巧兒等幾個的都低著頭不說話，蕭蕓飛低聲道：「，我有句話可先提醒你。」

「什麼？」

「等會見到常樂公主，你可別什麼壞心眼！」

左瞪了一眼：「怕我非禮？你把我當什麼了？沒見過人的豬哥嗎？」

蕭蕓飛撲哧笑了：「你想哪裡去了？我是說，你別想什麼歪點子，故意搞些壞事讓噁心生氣，好讓皇後悔婚，以便達到目的不娶。如果你有這念頭，趁早打消！」

「哦？雖然我沒打算這麼做，可我想知道為什麼不能這樣做？」

「廢話，這婚是皇帝賜的，沒聽說誰敢抗旨不娶的。而且伯父已經接旨，也納采訂婚了，這婚已經了，說白了，已經是你的妻子了，想退都退不了的！除非休妻，不過你敢休公主，除非你活膩味了！」

喬巧兒等都面喜，們心裡最擔心的也就是這個，只是們不敢說出來。一起著左。

左苦笑：「我也是明白了這一點，所以我沒打算故意給留下壞印象讓來悔婚。」

「那你見做什麼？反正是是丑都是，等不及了好奇想看看？要是這樣就不必了，你沒注意看，我可是看著長大的，說實話，人很，在太祖皇帝所有兒中，絕對算得上最的幾個之一。只是這格嘛……」

喬巧兒張地問道：「怎麼？常樂公主格不好嗎？」

「不能說不好，而應該說是很有個。」

「怎麼個個法？」左笑道。

「想知道啊？娶回家不就知道了？嘻嘻」

說著話，幾人回到了屋裡，喬巧兒跟幾個妾室忙著把屋子簡單收拾了一下，然後都迴避到別的屋子去了，只留下左一個人，獃獃坐在屋裡。

片刻，聽到腳步聲細碎，接著，一個宮挑門簾進來，福禮道：「神醫老爺，常樂公主來了。」

左忙站起，宮高高挑起門簾，一個材小的款款邁步走了進來。正是先前給他端水服藥的那位常樂公主！

左長揖一禮：「見過常樂公主！」

常樂公主面無表走到椅子上坐下。宮放下門簾，退了出去。常樂公主著窗外，淡淡道：「皇后說你要見我，有話要說，請說吧。」

左輕咳一聲，道：「我想告訴你的是，我知道你皇兄讓你嫁給我，是為了讓我給他治病，但是，說實話，我這十五年在西域醫都荒廢了，我是真的治不好你皇兄的病。還有，我和你的年紀真的不適合，你年紀太小，對我來說，我們之間肯定會有很多話題和好不一樣，共同語言會很，你嫁給我不會幸福的。」

左也不管對方是否能聽懂自己話里的一些現代辭彙，有些嘮叨地說了出來。當然，他不想接這門親最主要的原因他沒說出來，也沒辦法說，要是讓常樂公主知道自己是殺他父親的兇手，那會給一家人招來噩運的。

新城沒有看他，只是著窗外，語氣依舊淡淡的：「你說完了嗎？」

左一愣，訕訕道：「說完了。」

「我有三句話要告訴你，希你記住了。」

「公主請說。」

「第一句話，我並不想嫁給你，特別是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悔婚，寧可讓令尊氣得病倒也不願奉旨娶我之後！」

「對不起，」左苦笑，「我當時沒想傷害你，我只是……」

「第二句話！」常樂公主打斷了他的話，聲音也提高了，依舊說著自己的：「聖旨已下，無法更改。所以，我希我們做一對錶面夫妻，你必須保，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們這夫妻是假的，你不能勉強我做不喜歡的事。不然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這下左臉上苦笑消失了，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第三句話，如果你治好我皇兄的病，在我三十歲以後，可以考慮跟你做真正的夫妻。但是，如果治不好我皇兄的病，我皇兄他……，希你能心平氣和跟我和離。這樣大家都好。」

「和離」是大唐律規定的一種離婚制度，相當於現代社會的「協議離婚」。

左笑了，笑得很苦，他站起，了頭，道：「我也有三句話說給公主聽，也請公主記住了。」

「說罷！」常樂公主還是沒看他。

「第一句話，我決定遵旨娶你！」左艱難地說道，「雖然我們都不喜歡這場婚姻。但是，你說的表面夫妻和將來的和離對我很有啟發，這樣在你父親和我父親面前都有了代，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做一場表面夫妻吧。」

常樂公主對這個答案似乎並不意外，角甚至有一淡淡的冷笑。依舊著窗外。

「第二句話，你過門之後，希你不要要求我們向你行君臣之禮，我們也不會為難你做不願意的事。大家相安無事就好。」

常樂公主稍稍有些意外，子了，卻還是看著窗外。

「第三句話！」左走到後，冷冷道：「我答應進京給你皇兄看病，不過我已經再三說了，我治不好你皇兄的病，所以，你不用等到三十歲，很快就可以跟我和離。」

常樂公主小的子微微一震，終於扭過頭來著他：「我皇兄說，只要你願意，你就一定能救他的命的。」

左搖頭：「沒有誰敢說包治百病。我也不能。」

「不！」常樂公主站起道，「皇后也說了，如果這世上還有人能救得皇兄的命的，那個人就是你。我知道他們不會騙我的。這也是我當初答應嫁給你的原因。」

「很抱歉，我真的治不好你皇兄的病。我們的婚姻我說了，你完全可以不接。這樣大家都好。」

「覆水難收！皇兄已經下旨賜婚，全天下的人都已經知道。這門婚事我已經沒有選擇。」長樂公主神有些黯然。「我只希我的犧牲能換取皇兄的健康。」

「犧牲？」左笑了，上下打量了一眼，「說句話公主您別不聽，你實在還沒有犧牲的本錢！」

常樂公主的俏臉漲得通紅：「你！你說什麼？」

「好了，我不想傷害你，但也希你不要以為你嫁到我家是一種恩賜。如果這樣，你會聽到更難聽的話。好了，咱們的話說完了，大家也都明白了各自的想法。這就去回娘娘吧！」說罷，左也不管常樂公主的，背著手揚長而去。

常樂公主的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用袖抹了抹，一跺腳，也跟著走了出來。

院子廂房裡，喬巧兒們幾個一直躲在屋裡窗戶後面眼瞧著。見公主進去沒一會，兩人就先後出來了，從臉上看卻看不出什麼問題。眼見兩人往院門外去了，這才拉開門出來，相互看了一眼，悄悄跟在後面也出了院門。

左和常樂公主來到長孫皇后的屋前，宮通報進去，很快傳見。

兩人進到屋裡，左拱手道：「娘娘，這門婚事我答應了。我也同意跟你們一起進京給皇帝看病。但是，我必須再次聲明，我真的沒有能力治好皇帝的病。如果這場婚姻真的是以給皇帝治好病為前提，那就可以取消了。」

長孫皇后笑了，跟太子換了一下眼神，對左道：「神醫請放心，本宮已經說的很明白，不管你是否願意進京給皇帝看病，也不管你是否能治好皇帝的病，公主都是要嫁給你的，這是皇帝的賜婚，與你看病無關，再不要將兩者聯繫在一起了，免得讓人說閑話。」

左點點頭：「好，我再不說了，事不宜遲，咱們這麼出發吧。」

皇后搖搖頭：「倒也不必如此著急，皇帝的病暫時還沒有危險。現在天已晚，既然來了，就住一夜，明早再走也不遲。本還有事跟你們商量呢。」

「娘娘有事儘管吩咐。」

「你還真是個急子，我都說了不著急。等吃過晚飯，咱們再慢慢商量吧，還有公主你們的婚事，也要先商量如何辦才好。」

「好的。那我這就讓人馬上給安排一下晚宴。」(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