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棚種植蔬菜和防空培育蘑菇大獲功省農科院專家的悉心指點之下，豆角西紅柿辣椒茁壯長，蘑菇如同一把把小傘，開滿了整個防空。

大冬天的吃上蘑菇，這可是新鮮事。嚴玉喜不自勝，親自給地革委一二把手龍鐵軍和周培明做了彙報。周培明還好，在電話里哼哼哈哈的打著腔，看不出有什麼過分激。龍鐵軍就不一樣了，似乎比嚴玉還高興，掛了電話，上書劉和謙與司機，直接跑到向縣來了。

看見塑料大棚里青翠滴的豆角、青紅相間的西紅柿和綠油油的辣椒，龍鐵軍忍不住蹲下子，出手輕輕著，猶如長中的孩子，喜悅不已的笑容在威嚴的臉上擴散開來。

「玉，了不起，了不起啊！」

一貫強勢的嚴玉也被誇得不好意思，連連擺手。

「龍主任，您別誇我，這都是海天同志和省農科院專家們的功勞。海天同志提出設想，農科院的專家們指導，辛辛苦苦搞了個把月，才有了這麼點績。」

這個時候，自然沒人會提我這個「首倡」的小屁孩。

龍鐵軍握住唐海天的手，連連搖晃。

「海天同志，辛苦了，我代表全區三百多萬人民群眾謝你啊！」

龍鐵軍抑不住興之，話說得有點大。不過細論起來，也不算很離譜。大棚種植功，等於將這個十年後才出現的新事整整提前了十年。往小了說必定會引起向縣乃至寶州地區農業格局的大改變，往大了說，稱為農業科技革命也不為過。

「龍主任您過獎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唐海天激不已。他做縣革委會副主任也有些年頭了，第一次到龍鐵軍這麼面對面的熱洋溢的誇獎，不由激地看了看嚴玉和老爸。

「龍主任，這都是在嚴主任和柳主任的正確領導和大力支持下，我們才能做出這麼點小小的績啊。」

聽了這話，龍鐵軍眼睛微微瞇起，不經意地在嚴玉和老爸上掃過，眼神裡帶著欣賞之。這兩個傢伙，原先還擔心他們資歷淺，不住陣腳，現在看來，連老資格的唐海天都被折服，擔憂純粹多餘。

龍鐵軍意猶未盡，又要求去看防空里培育的蘑菇。

嚴玉出為難的神。

「龍主任，防空里氣味不大好，要不，他們拿點蘑菇出來給您帶回去，請地革委的領導們嘗嘗鮮？」

龍鐵軍哈哈大笑：「玉啊，真把我當啥金枝玉葉了？防空裡面氣味再不好，能不好過上甘嶺戰役的坑道啊？那麼艱苦的環境，我帶一個營整整堅守了一個月，你這個小小防空里的那點氣味，算得什麼？」

一九五三年，上甘嶺戰役是抗援朝最後一場大戰役，也是最艱苦的一場戰役。在上甘嶺的坑道里堅守過一個月的人，毫無疑問是最了不得的英雄好漢。

嚴玉心悅誠服，當先帶路。

為了方便試驗，選的就是青山嶺縣革委大院的防空。那防空約莫有兩米高矮，兩米寬窄。臨時拉了電線進去，一路上都有昏暗的燈照明。一行人魚貫而，在裡面拐了幾個彎，眼前豁然開朗，原來是到了一個比較開闊的所在。按照防空的設計，這裡該當是一個屯糧之所。

灰白的蘑菇在培育基上綻放開來，春意盎然，只是氣味著實有些難聞。

龍鐵軍蹲下來，摘了一朵蘑菇在手頭仔細端詳，看著看著，眼角竟然有淚水溢出。儘管防空燈昏暗，所有人的目都聚集在龍鐵軍臉上，這一滴眼淚卻是看得異常清楚。頓時人人屏息靜氣，咳嗽都不敢發出半聲。只是個個心中納罕，不知道龍主任的慨由何而來。

「拉上去的時候六百七十九個人，一個月下來，囫圇個的只剩下一百零五個人……」

龍鐵軍喃喃自語。卻原來想起了當年並肩戰鬥的同袍。

眼見得龍主任緬懷往事，誰也不敢出聲打擾。

過了一會，龍鐵軍長長嘆了口氣，終於將思緒自二十多年前浴戰的硝煙戰火里拉回現實之中。劉和謙立即上前一步，遞上一方潔白的手絹。

龍鐵軍接過手絹拭一下，笑道：「很好啊，用防空培育蘑菇，有一個語鑄……鑄劍為犁，我看就很生啊。」

嚴玉和老爸都出欽佩的神。

龍鐵軍是部隊轉業幹部，槍林彈雨里殺出來的漢子，為國家立下赫赫戰功，鑄劍為犁這個語，用得再切不過了。

看罷蘑菇，龍鐵軍回到辦公樓，就在縣革委會議室召開了一個臨時會議。

嚴玉、老爸、唐海天、劉和謙、魏玉華，還有縣革委的另外兩名副主任在座。

「海天同志，這個大棚種植蔬菜和培育蘑菇的事，搞得很好，很有創造。的況，給我們介紹介紹，要迅速推廣，還需要做些什麼工作？」

過了最初的興期，龍鐵軍開始考慮的部署問題。看來這又是一個干實事的，不滿足於流於形式的表面文章。

「技問題，已經基本解決了，迅速推廣沒有問題。現在主要面臨的是資金問題……」

唐海天準備工作顯然做得很足，開始掰著手指頭一樣樣給龍鐵軍算錢，篾條要多錢、塑料薄要多錢、料要多錢、農藥要多錢、投人工摺合工分要多錢等等通算下來，建一個四百平方米的大棚，差不多要投一百二三十塊錢。另外，如果天氣太寒冷，塑料薄要加厚，還要在大棚加裝電燈取暖，那投資還要再增加幾十元。至於防空里培育蘑菇，倒是便宜很多，主要就是照明和培育基及菌種還有農藥的投。

龍鐵軍很平靜地聽著，眉都沒抖一下。

儘管這是臨時的工作會議，商討的也是純技的工作，不牽涉到任何敏的問題。然而一旦進了會議室，坐到主席位置上，龍鐵軍就恢復到地區一把手的威嚴與寧靜，再不輕易流哪怕一**彩。

唐海天就純技的問題彙報完畢之後，龍鐵軍微微扭頭，向左邊的嚴玉。

這個事是在向縣試驗出來的，理所當然要先在向縣搞個試點，試點功之後，索出一套方法和模式，才好考慮在全區推廣。

涉及到全縣的大作，由嚴玉這個縣革委主任來定奪，也是題中應有之義。

嚴玉咳嗽一聲，說道：「龍主任，是這樣的，大棚種植我們打算先在向鎮郊區的幾個大隊試點搞個兩百個左右，再多的話，縣裡財政也負擔不起。」

龍鐵軍微微點頭。

兩百個大棚，照唐海天剛才的演算法，大約需要投三萬至四萬塊錢左右。倒不是說向縣財政窮到只有三萬塊錢的現金，而是臨近年底，要用錢的地方很多。嚴玉這個家不好當。

「防空培育蘑菇，倒是可以大力推廣。我們準備分配到各個區和公社去搞，哪裡有防空，就歸哪裡負責。縣上只提供技支援和菌種。其它的各區和公社自己解決。」

「還有一個所有權的問題呢？」

龍鐵軍問道。

這個可是重要的問題。

嚴玉微微一愣，他們只想到如何推廣，這事尚未考慮到。

「當然是集所有。縣財政將款子先撥下去，由鎮里統一部署。等有了收，先歸還財政的撥款，餘下的，一部分上縣財政，一部分留在向鎮，當然，大隊也要留一點積余。」

老爸補充道。

他是第一副主任，這個時候回復龍鐵軍的提問，也不算僭越。

龍鐵軍點點頭，正要說話，見魏玉華張了張，一副很急切彙報的樣子，便停下來，著魏玉華。

「玉華同志，請講。」

魏玉華剛剛急切想要發言，龍鐵軍當真點了自己的名，倒驚出一頭汗，也顧不得掏手絹，抬起袖了一把，樣子很秀逗。

龍鐵軍難得地笑了。

「玉華同志，不要張，暢所言嘛。」

「是是，龍主任……是這樣的，大坪火力發電廠正在建設們……我們打算建幾個配套項目……」魏玉華一邊汗一邊結結說道。

「大坪火力發電廠，那可是電力部直轄的大項目，你們也敢打主意？」

龍鐵軍有點調侃的說道。

對於謹小慎微的下屬，龍鐵軍還是刻意維護的，不搞得太嚴肅，免得將人嚇壞了。

「不是不是，我們哪敢打電廠的主意……我們是想，建一個配套的水泥廠和幾個石灰廠……這個，就建在山北區……」

龍鐵軍眉一揚，眼睛里閃爍。

「山北區…個主意不錯，是個好點子。」

龍鐵軍當面認可，這就十分難得了，魏玉華備鼓舞，說話也流暢起來：「是是，龍主任，山北區的況，您也是清楚的，太窮了啊。我們縣裡的意思，是要借這個契機，給山北區走出大山索一條可行的路子。」

啊！」

龍鐵軍按捺不住興，不自地拍了拍桌子。

「玉華同志，這麼做就對了，就是要多從實際出發，多為人民群眾辦實事。」

龍鐵軍擔任寶州地區的一把手也有四五年了，對下屬一市七縣的主要負責人的、工作能力不敢說了如指掌，基本上也是心裡有數。這個魏玉華以前是無論如何進不了他的法眼，也就是個混日子等退休的老幹部。說起來算是周培明那條線上的人，一貫小心謹慎，不犯什麼錯誤。自然，開拓進取的銳氣那是一點都沒有的。好在向縣的工業基礎太差，便也容得他有一日沒一日地混著。龍鐵軍本來已經在考慮明年調整幹部的時候，將他調到地區某個閑散部門養老。

料不到今天，這麼一個即將退二線的幹部，居然也發出來了，要為全區最貧困的山北區索一條路子，而且這條路子聽上去還切實可行的。

龍鐵軍不由大是喜悅，比起剛才參觀大棚種植和培育蘑菇時的好心也不遑多讓。

魏玉華得到肯定，激得兩腮的都在微微抖。

「玉華同志，談一談你們的思路，看看有什麼我可以幫得上忙的。」

龍鐵軍這麼說，那就等於是完全認可縣裡的計劃了。向縣幾位領導對視一眼，無不欣喜異常。嚴玉朝魏玉華鼓勵地點了點頭。

「龍主任，有您的支持那就太好了……石灰廠沒啥問題，技和資金縣裡都能解決。就是這個，這個水泥廠，我們縣裡的技力量實在太薄弱了，資金方面的缺口也很大，靠我們自己的能力，難以克服啊……」

龍鐵軍點點頭，向縣的工業基礎，他心裡有數。

「玉同志，玉華同志，你們縣裡儘快搞一個方案出來，搞詳細一點，到地區來，技和資金的問題，我可以給你們想想辦法濤同志那裡，也要送一份方案過去，先徵求他的意見。」

縣裡的同志都對龍鐵軍的周到大為激，點頭不迭。

李濤同志，乃是寶州地區革委會分管工業口的副主任。龍鐵軍作為一把手，能夠考慮這麼全面，並且開口提醒，足見他對下屬的關心與護。在他那威嚴的外表下，其實藏著極其富的同志誼。這大約也是他這種經歷過槍林彈雨生死考驗的部隊幹部的特質。

在戰場上，對同袍的關其實就是對自己的關。

會議結束，嚴玉和縣裡的同志意拳拳，邀請龍鐵軍在縣裡用餐。龍鐵軍笑著答應了。

「我來，就是想嘗嘗你們大冬天搞出來的蔬菜是個什麼味道。」

一招待所的大廚自是打疊神，狠狠地賣弄了一回手藝。蘑菇燉、四季豆炒、西紅柿炒蛋一樣樣端上桌來，雖然都是些家常菜，卻吃得龍鐵軍甚為滿意。臨走的時候，與縣裡的同志一一握手道別，最後再次握住嚴玉的手，拍了拍，語重心長地道：「玉啊，幹得不錯！要戒驕戒躁，再接再厲啊！」

位看老爺在上，原打算今晚多更一章，不幸冒了，頭暈得厲害，本章更新之後，今晚只能勉力完一章，以備明早的更新，實在抱歉。自然明日兩更是一定會保證的，等冒稍微好轉，再補欠債，多多原諒！在此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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