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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藉著張大爺親手打造出來的屠奴軍超高戰鬥素質，吳六奇率領的獵虎隊終於搶先一步，登上了戰前同時不被雙方重視的明軍大營西面土山——別小看了這座高度不到五十丈、連樹木都沒有一的小土山，在戰前它無法屯兵也無法埋伏，可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倘若建奴敗兵搶到了這個山頭，那麼明軍再想迅速殲滅小凌河戰場上的建奴殘敵就是難上加難了，建奴則可以利用這一點點地形優勢，頑抗死守等到援兵救援，也將不再是完全沒有指。

鑒於戰危急，手中預備隊已經完全投戰場的張大爺不得不冒險調南線軍隊，提前搶佔了這座小土山，徹底碎建奴殘部茍延殘的夢！而明軍這邊，付出的代價則是南線軍隊必須不惜一切代價阻擊敵人回援，為主戰場爭取殲敵時間！

「干你的娘的！山上怎麼又有蠻子了？」藉著朦朧的曙，聚攏了兩三千敗兵好不容易衝到土山附近的多鐸，猛然發現明軍搶先一步登上了土山。憤怒大罵之下，多鐸沖著周圍的建奴將領士兵瘋狂咆哮道：「弟兄們！生死存亡，在此一搏！想留著命回去睡人的，跟我上，拿下山頂！沖啊！殺——！」

「殺——！」建奴士兵也知道能不能奪下土山已經關係自己們能不能活命，求生意志激發出，建奴士兵也發出了難以想像的戰鬥力，一個個舉著沾滿鮮的馬刀，狂吼著紅著眼睛沖向土山。而在土山之上，匆匆構建了阻擊陣地的屠奴軍也擺開了陣勢，膛線火槍一字排開，流擊，拚命打擊衝鋒而上的建奴士卒，震耳聾的槍聲中，建奴士兵上鮮飛濺，排片的倒下，但已是走投無路的建奴士兵別無選擇，只能是著頭皮繼續向上衝鋒，前面的士兵倒下，後面的士兵揀起他的盾牌繼續向上沖，槍聲不絕，衝鋒不止！

「上刺刀！反衝鋒！把兒子建奴給我打回去！」眼見建奴已然衝到距離前隊不到二十步的地方，吳六奇大吼一聲，第一個給自己的膛線火槍裝上刺刀，屠奴軍將士紛紛效仿，練裝上三角槍刺。吳六奇再一聲大吼，「有我屠奴！」屠奴軍將士整齊大吼，「天下無奴！」排著整齊的隊列反衝而下，頓時間和亡命衝上的建奴攪在一起，新的口號聲也在戰場上回起來，「殺——！」

「殺殺殺殺！」雙方士兵都是赤紅著眼睛瘋狂吶喊，手上的馬刀刺刀則瘋狂砍削捅刺，馬刀砍在盔甲上，冒出點點火星，刺刀捅在板甲上，帶出串串火花，馬刀破甲花飛濺，刺刀卻是沉悶無聲，直到再拔出來時，才會帶出一溜的箭。雙方的士兵徹底糾纏在一起，戰馬嘶鳴，馬刀飛舞，戰馬倒下了，馬刀砍折了，跳下戰馬步戰，無數士兵扭打滾爬在一起，用斷刀砍，用槍柄刀把石頭砸，用拳頭錘，用指頭摳，用牙齒咬，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雙方都是寸步不讓，雙方以都是不肯退後一步。整個土山戰場上都在回著令人骨悚然的喊殺聲，士兵戰馬垂死的慘聲慘嘶聲。

與膠著不下的土山戰場不同，小凌河戰場上則是明軍佔據絕對優勢，隨著天越來越亮，小凌河上兵力佔據優勢的明軍衝殺越來越是迅捷，一團接一團簇擁在一起負隅頑抗的建奴士兵被明軍騎兵衝散，繼而被更多的明軍士兵逐個包圍，一個接一個落單的建奴士兵被明軍士兵刀砍槍活活剁醬，戰場能夠站立戰鬥的建奴士兵也越來越。而在小凌河北岸，隨著明軍火筏的熄滅，建奴騎兵也重新開始了淌水搶渡，被張大爺單獨用來阻擊建奴援軍的趙率教軍和屠奴軍狼騎隊也陷了戰，死死守在水流緩慢的渡口，拚命阻擊建奴南下搶渡的軍隊。河水則早已被雙方士兵的鮮染了淡紅，飄滿了士兵戰馬的，濃厚的腥味道，十里不散。

小凌河南岸戰場明軍佔據絕對優勢，但是在整戰場上，明軍卻相當吃力，尤其是在建奴攝政貝勒代善率領的鑲紅旗投戰場后，明軍松山渡口的戰場上就更加吃力了，守衛松山渡口的左輔多次派兵求援，張大爺被無奈之下，只得調左翼的黑雲龍軍趕赴松山戰場增援，同時下令撤回擾建奴大營的朱梅軍隊，填補黑雲龍軍隊留下的空當，橫下心要吃掉小凌河南岸的這支建奴軍隊，從努兒哈赤上狠狠切下一大塊來。

「爺，老建奴派使者過來了！」這時，張石頭忽然過來報告，向張大爺說道：「那個使者打著白旗游過了河，說是有急軍要稟報你。」

「這個時候還派使者？」張大爺有些奇怪，但還是同意了接見建奴使者。片刻之後，那建奴使者來到張大爺面前，向張大爺行禮說道：「尊敬的明國保張好古大人，我家大汗出於英雄惜英雄的友，特派小使過來稟報你一聲，一個時辰前，也就是清晨的辰時正過後，我大金正白旗乘著漲機會，從海面襲了你的筆架山糧倉，希張好古大人你做好準備，以免損失過大。」

「什麼？」宋獻策、史可法和袁可立三人一起跳了起來，三張臉也變了死灰。張大爺也是大吃一驚，臉上卻不肯流出半點聲——在這種時候被努兒哈赤的攻心戰擊垮，那明軍才真完了。所以張大爺很平靜的反問道：「那你們打算怎麼辦？」

「我家大汗說了。」那建奴使者得意洋洋的說道：「請張好古大人你高抬貴手，放我們南岸被困的軍隊一馬，讓他們收兵回營，那麼張好古大人你也有時間和機會去救援筆架山，也許還能救出些什麼。否則的話，我們大汗拼著南岸這支軍隊不要，也要徹底摧毀你的筆架山糧倉。」

「好買賣，你們建奴三以上的銳被我們包圍在小凌河南岸，眼看就要被我們殺殺絕了，竟然想用我們的糧倉換你們的銳回去。」張大爺笑了起來，「用我的糧食換你們的軍隊，你們大汗如果去做生意，絕對是一個大商啊。」

「張好古大人，這不能怪我們大汗。」那建奴使者彬彬有禮的說道：「要怪的話，就應該怪你們漢人之中狗太多，如果不是寧遠那群狗把水師送給我們大汗，我們大汗也本沒機會從海路襲你們的糧倉的。」

「回去告訴你們大汗。」張大爺平靜說道：「他那點小把戲，我早就看穿了，實話也可以告訴你，我們筆架山的守軍早就在海面上佈滿了線漂雷（原始水雷），你們的水師要想靠近筆架山，起碼得做好一半軍隊餵魚的準備，另外那一半嘛，我佈置在筆架山上的屠奴軍薊騎隊會用火槍好好招待他們的。」

「什麼？！」這次到建奴的使者大吃一驚了。旁邊的宋獻策、史可法和袁可立等人則面面相窺，心說我們怎麼不知道這事？筆架山那一帶海流很急，就算佈置水雷，要不了一天就會被沖，除非是料定敵襲臨時佈雷，否則本不可能提前布雷啊？張大爺則不耐煩的催促道：「滾回去給老建奴報信吧，順便告訴他，等我殺了南岸的建奴，會把他兒子們的首送回去給他裝棺殮的，不過人頭我得留下，朝廷那邊還等著我送人頭去獻功。滾！」

「滾！」張石頭也是一腳踹在建奴使者屁上，那建奴使者無奈，只得又匆匆繞過戰場，泅水過河回去報信。建奴使者前腳剛走，宋獻策和史可法等人後腳就了起來，「東家，大人，你什麼時候讓筆架山做好迎戰準備的？我們怎麼不知道？」

「當然是騙老建奴的。」張大爺無可奈何的說道：「我也沒想到老建奴還有第三波攻擊，不過我如果不這麼說，老建奴肯定就知道我已經慌了了，就會更不要命的搶渡接應，救走他被包圍的銳軍隊！我只有這麼說了，才會把心理力轉移到老建奴上，老建奴就算不完全相信，也肯定會疑神疑鬼，驚慌失措，下不了決心拿剩下的銳和我們一戰拼，我們才有徹底殲滅被圍建奴的希。」

「那筆架山怎麼辦？」宋獻策面如土的問道：「因為兵力不足，我們戰前給馬世龍和趙率倫的命令是出兵追殺建奴南線軍隊，給主戰場減輕力，倘若馬世龍和趙率倫追得太遠，無法及時趕在漲之前回守筆架山，那我們的糧倉可就完了！」

「聽天由命吧。」張大爺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拿筆架山糧倉換建奴的三主力，打完這場仗，準備全軍南撤就糧了。」話雖如此，張大爺的心臟卻悶得難——明軍主力是可以南撤就糧，可是牽一髮而全，張大爺派去襲遼東腹地的李自和張獻忠奇兵，可就危險了，還有張大爺的全盤計劃，也將被徹底打！

小凌河戰場上的戰還在繼續，建奴士兵表現出來的戰鬥力與頑強意志讓張大爺都有些驚訝，在完全已經被明軍打了一盤散沙的況下，仍然在力廝殺，拚命互相靠攏，大部分已然遍鱗傷的建奴士兵都是誓死不降。而在戰鬥最為激烈的西土山上，多鐸率領的建奴殘部更是給吳六奇的獵虎隊制了巨大麻煩，短短一個多時辰里五次被明軍打退衝鋒，兩千多軍隊被打得只剩不到八百人，卻又毫不遲疑的發起第六波衝鋒，低矮的土山上到都是，鮮將黑土地完全染了黑紅。看到這些，張大爺既是欽佩又是擔心，更有些無可奈何，敵人頑強這樣，自己縱然有滿腹詭計，滿腦子缺德得祖墳帽黑煙的餿主意，也不可能迅速結束戰鬥了。

「傳令下去，讓滿桂率領本部軍隊逐步退出戰場休整，以備再戰，剩下的戰鬥給麻登雲和賀人龍他們。」張大爺咬牙命令道：「再去給金國傳令，那怕打到最後一個人，也得給我擋住建奴援軍！丟了杏山，軍法從事！」

仗打到這地步，明軍和建奴基本上是在比拼意志了，明軍小戰場上主攻，大戰場上主守，建奴則是小戰場上垂死掙扎，大戰場上瘋狂進攻，妄圖救回落重圍的被困軍隊，而在北線戰場已經被明軍利用小凌河有利地形牢牢擋住建奴渡河腳步的況下，南線的阿敏軍隊，就了能夠左右這個戰場的唯一砝碼。不管是張大爺還是努兒哈赤，雖然在小凌河戰場上指揮戰鬥，心卻早已飛到了南線，飛到了杏山戰場上…………

………………

張大爺的親兵快馬趕到杏山戰場時，南面回援的建奴阿濟格和務達海軍隊，距離明軍阻擊陣地已經不到五里，金國率領的屠奴軍天雄隊本來不及修築阻擊工事，只能是扼守道，準備以人為工事，以為堡壘，阻攔建奴的回援之師。聽完張大爺親兵的命令，金國先是沉默不語，片刻后才答道：「煩勞回稟張保，守不住杏山，不用煩勞張保的軍法隊，末將當自刎謝罪。」

送走了張大爺的親兵，金國催馬走到天雄隊陣前，向著近三千肅立的屠奴軍將士大聲說道：「弟兄們，我很清楚，你們都看不起我金某！因為你們跟著張保打過韃靼，打過建奴，也打過陝甘的賊，百戰百勝，有一些弟兄還跟著張保北伐過科爾沁草原，橫掃草原大漠四千餘里未嘗一敗！而我呢，是天啟九年才加屠奴軍，既沒帶著你們打過大仗，也沒表現出什麼過人的勇武，是靠著盧象升盧中丞的舉薦，張保的錯，才當上屠奴軍天雄隊的代理隊長，你們對我不服氣，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