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前輩果然明，還真把晚輩的況給清楚了。」張大爺搔搔頭，頗有些不好意思。基本上沒有說話的皇太極也笑道：「張好古小兄弟，你可千萬要保重。愚兄也不瞞你，你的病，我們其實早就清楚了，你患的是肺癆，這種病想要治好，基本上要靠運氣，可你還堅持要領兵北伐，再這麼累下去，我們大金的希就大了。」

「呵呵，皇太極兄你就不要做夢了。」張大爺大咧咧的說道：「在我病死之前，我一定會把你們的希給全部掐滅，讓你們永世不得翻！」說著，張大爺還做了一個掐人的手勢，逗得努兒哈赤父子又是一起大笑。笑夠了以後，努兒哈赤又好奇問道：「小夥子，老夫還有一件事非常奇怪，不知道你能不能賜教？」

「老前輩請問。」張大爺恭敬答道。努兒哈赤認真的說道：「老夫奇怪的是，你這次北伐，為什麼要把軍隊分為三？你讓你的岳父熊廷弼率軍五萬保護糧道，這點老夫能夠理解，遼西走廊地形狹窄，只重前權而輕後備的話，老夫很可能抓住機會迂迴穿，切斷你的糧道後路，那你就危險了，所以你留下充足軍隊保護糧道，這是用兵正理。但是你扔下寧遠不管，主力單獨北上與老夫決戰，只讓量兵力堅視寧遠軍隊，這點老夫就看不懂了，老夫雄師十五萬，你要想迅速打敗老夫本不可能，時間遷延日久，你就真的不怕後方起火？」

「還有。」努兒哈赤補充道：「如果小夥子你想把老夫騙進遼西走廊，那你就別做夢了，在沒有打敗你之前，不管你玩出多花樣，老夫都不會繼續南下一步的。」

「老前輩，你看不這一點很正常。」張大爺大咧咧的說道：「因為你非常清楚，曾經無時無刻不在威脅你的後方腹地的大明東鎮文龍軍隊，已經被袁崇煥給玩殘了，岳托將軍的鑲紅旗軍隊足以牽制和威懾於他，隨便還能監視著朝鮮，免得朝鮮關鍵時刻搗。至於科爾沁草原和喀喇沁草原的蒙古軍隊，都是一群牆頭草，在我沒有打敗你以前，他們絕對不敢擾你的後方腹地，只會隔岸觀火，等待機會痛打落水狗，所以你才敢放心南下，帶著所有主力來和晚輩決戰。」

「但是！」說到這，張大爺忽然加重了口氣，嚴肅說道：「老前輩你恐怕做夢也想不到的是，晚輩手裡還有兩個擅長打流竄戰的天才，所以晚輩才主力北上，和老前輩你的主力纏在一起，給他們騰出流竄作戰的空間，同時不讓你有騰出手救援後方的機會！讓他們乘機從海路登陸遼東，殺老前輩你的後方腹地，攪一個天翻地覆，讓老前輩你首尾難顧，不知如何是好。」

「不可能吧？」努兒哈赤狐疑的說道：「你可以派一支軍隊從海路登陸遼東不假，可是他們的後勤糧草怎麼解決？馬上就要冬了，他們的過冬棉怎麼解決？」

「老前輩，所以我說他們是流竄作戰的天才。」張大爺平靜說道：「老前輩你有一條狗，范文程，老前輩你回去以後可以問問他，張獻忠和李自這兩個人最擅長的是什麼？」

「是什麼？」努兒哈赤直接問道。張大爺下，答道：「他們最擅長的就是在沒有後方補給的況下流竄作戰，補給在前方，運輸靠敵人，在沒有軍糧的況下，他們可以拿人做乾糧，在沒有棉襖的況下，他們可以剝人皮做皮，基本上，只要遼東腹地還有老前輩你的百姓，他們就可以不用為糧食和補給發愁。」

張大爺還沒有說完，皇太極的臉就已經是灰白一片了——李自和張獻忠是什麼人，范文程可是向皇太極稟報過的。努兒哈赤卻面如常，半晌才點頭說道：「厲害！小夥子果然厲害！老夫事前雖然考慮到了你會從海面登陸，襲老夫的後方，但是又考慮到了海路運輸困難，你的軍隊最多只能擾我的沿海一帶，所以就沒太過擔心，只是老夫做夢也沒想到的是，小夥子你會放這兩個人進遼東，老夫在後方的婦孺百姓，這下子可就慘了。」

「晚輩冒昧，老前輩勿怪。」張大爺非常得意的假惺惺說道。努兒哈赤則苦笑說道：「小夥子還謙虛什麼？你這一著棋簡直就是妙到極點了，現在老夫就算知道你這一著，再想破解也沒辦法了。現在撤兵，等於是把屁讓出來給你踢，就算拼著壯士斷腕，拿一支軍隊給你吃掉，回去的路上還有一條三岔河，小夥子你的軍隊照樣可以追上老夫的軍隊，象上次在六州河一樣，乘著老夫渡河的時候，又狠狠砍上老夫一刀，兩刀下來，老夫這十五萬大軍，能有一半活著渡河就很了不起了。」

「老前輩，你現在只有一個法子。」張大爺給努兒哈赤支招道：「那就是打敗晚輩，消滅晚輩這支主力。這麼一來，晚輩派到老前輩後方那支軍隊，就只能乖乖逃命了，還有大明的北伐大軍，也只有退回山海關一條路可走，到時候老前輩你不可以乘勝追擊擴大戰果，還可以解救寧遠，以寧遠為前沿基地威脅山海關，威大明朝廷答應你的獨立條件，或者直接殺中原。」

「不錯，老夫也是這麼想的。」努兒哈赤飛快答道。話音未落，張大爺和努兒哈赤再次對視大笑起來。皇太極則急得滿頭大汗，卻也能夠強自忍住，沒有流出來。

笑了許久，張大爺和努兒哈赤也找不到其他的話可說，只能是互相默默注視著自己一生之中在戰場上最強大的對手，同時也是最為值得尊敬的對手。許久后，張大爺才緩緩說道：「老前輩，時間不早，我們的聊天該結束了，各自回到軍隊之後，咱們就該為了自己的國家民族以命相搏了。在分手之前，不知道老前輩還有什麼代或者囑咐麼？」

努兒哈赤沉思片刻，半晌才平靜說道：「如果你贏了，給老夫留一全，可以麼？」

「可以。」張大爺鄭重點頭。努兒哈赤一笑，也是問道：「小夥子，那你可有什麼向老夫代的？」

「如果老前輩贏了。」張大爺嚴肅說道：「希老前輩作殺孽，善待百姓。」

「老夫答應你。」努兒哈赤鄭重說道：「老夫即便活不了多久了，臨死之前，老夫也會囑咐子孫，讓他們按你說的做。」

「多謝。」張大爺再次點了點頭，又嘆了口氣，說道：「老前輩，那我們該結束了，晚輩告辭了，你多保重。」

「你也多保重。」努兒哈赤閉上眼睛，平靜命令道：「回去吧。」

「張好古兄弟，我還有一句話對你說。」張大爺的椅剛掉過頭去時，皇太極忽然說道：「你知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是什麼嗎？我最後悔的是，當年真不應該聽范文程那條狗的餿主意，派人去你們明國京城造謠，招來了你這個可怕的敵人。但後悔歸後悔，我還是發自心的欽佩你，有你這個值得我尊敬的對手，我們大金就算輸了，也不冤枉。」

「皇太極兄，你錯了。」張大爺頭也不會答道：「當年你就算沒採納范文程的餿主意，我遲早也會出現在你們面前的，因為對我來說，我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我就一定得去做。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使命。……還有，皇太極兄，我也以有你這樣的敵人為榮，你也是我值得尊敬的敵人。」

兩輛椅掉頭，緩緩背道而馳，在兩輛椅的對面，兩支已經等得不耐煩的軍隊弓上弦，槍裝彈，只等著那戰鼓擂響，號角吹響，便要發那雷霆萬鈞的一擊…………(未完待續，如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