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化貞——！」東廠監審太監宋金忽然站起來，尖聲怒喝道：「咱家再也看不下去了！王化貞，本來咱家還心存慈悲，想給你一個機會，讓你逃凌遲死的慘刑，可你還在繼續狡辯，那你休怪咱家出手無了！王化貞，你以為那九個人，真的全部被你的同黨給滅口了嗎？」

「難道沒有？」正在頭暈腦脹的王化貞大驚失，口答道。宋金猙獰笑道：「你的那個同鄉安文遠命大，被人刺殺的時候，殺了和他容貌十分相近的同胞弟弟安文近，他又看到劉鳴也死了，知道你是在殺人滅口。所以他為了活命，也為了找你報仇，就用滾油燙壞了自己的容貌，又吞了火炭，改變了自己的聲音，逃過你的同黨的繼續追殺！這一次張大人重審此案，他就主到了東廠投案自首，出堂指證你來了！」

「啊——！」王化貞徹底癱在了地上，抖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邊宋金則一揮手，喝道：「把王化貞的親兵安文遠帶上來！」

如雷的歡呼聲中，一個臉上塗滿藥膏的便裝男子被帶上刑部大堂，跪到張大爺面前，用手一指王化貞，沙啞著嗓子說道：「大人，小人可以做證，王化貞當時是和熊廷弼熊大人商量了撤回山海關，王化貞他同意了，熊大人才下的命令。小人是他的親兵，親眼也親耳聽到，小人可以做證。」

「砰！」張大爺一拍驚堂木，厲聲喝道：「大膽王化貞，死到如今，你認不認罪？」

「我……認罪。」被滅口的人忽然活過來，並且出堂指證自己，王化貞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癱在地上嚎啕大哭道：「我認罪，我認罪，我是同意了撤回遼東，可我也有功勞啊，我獨自率領五千軍隊斷後，保護了遼東百姓撤回山海關，我有功勞啊。」

「認罪了就好。」張大爺微微一笑，先讓值書辦過去，讓王化貞在口供上簽字畫押，然後才微笑著說道：「陸年兄，辛苦你了，可以起來了。」

「多謝張大人。」那個所謂的安文遠嘻嘻一笑，站起來抹去臉上的黃綠藥膏，出自己的真正容貌——赫赫然是張大爺的狗頭軍師陸萬齡。看到陸萬齡那儘是諂的阿諛笑容，張惟賢、李養正、周應秋和熊廷弼等人都是目瞪口呆，本已經癱在椅子上的楊淵和癱在地上的王化貞則如遭雷擊，一起跳起來瘋狂怒吼，「張好古，你好無恥！」

「這不無恥，這妙計。」張大爺放聲大笑，「王化貞，其實你在大堂上會狡辯耍賴，我和陸年兄在家裏已經分析演練過上百次了，陸年兄的護膝都跪破了一對，你今天在大堂上的一言一行，早在我們的預料之中。所以本才委屈陸年兄裝扮你的舊親兵安文遠，終於從你這條老狐貍裏掏出了真正的口供！」

「張好古！張好古！張好古——！」王化貞氣得眼睛都紅了，瘋狂大道：「我王化貞就是做了鬼，也放不過你——！」

「王化貞——！」張大爺咆哮得更加大聲，大吼道：「你以為我今天穿你的真面目，真的只是為了替熊廷弼一個人討還清白嗎？不！我是在為廣寧十三萬冤魂討還公道！十三萬大明銳啊，手拉手可以繞北京城一圈，他們個個都是爹媽生父母養，大部分還有妻子兒！就因為你的愚蠢，你的無能，他們才葬沙場，他們的妻兒老小才門而泣，無依無靠，孤老一生，你就是死上一萬次，都不足以贖你的罪過！今天，本如果不替他們討還這個公道，本有何面目去見所有大明將士的父母親人？！有何面目去見所有為國捐軀的大明將士英靈？！」

「王化貞，你死有餘辜——！」張大爺義正言辭的怒吼繞粱三匝，迴音不絕。而王化貞如遭重擊，不自的退後一步，一屁坐在地上，緩緩低下頭去。兩行淚水奪眶而出…………

「啪啪啪啪啪！」隔了半晌，雷鳴一般掌聲才在刑部大堂外同時響起，包括英國公張惟賢在，都是飽含熱淚，大聲鼓掌，拍得手都疼了，卻毫無察覺。(未完待續，如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