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生抓了抓頭，憨笑道：「姑母，侄兒沒瘦，分量重著呢，只是這兩年長了個子，看著沒有小時候胖了。」

曹佳氏見他神還好，道：「你打小就孝順，不為你自己，也要為你父親、母親多想吧。你好好的，他們才好；你要是不惜自己，扎的就是他們的心。幸好你雖搬出去了，卻還是在京里，要不然你母親怎麼得了？」

恆生到底才十五歲，聽得眼圈發紅，使勁地點頭：「姑母放心，侄兒定記得姑母教訓，好生惜自己，不敢讓父親、母親心。」

這會兒功夫，初瑜已經得了消息，曉得養子與福彭一道過來，趕從梧桐苑趕來。

恆生心裡同曹府眾人再親，可份所限，總要有所顧忌，若沒有什麼由頭，想要回來也不便宜。

因此，除了天佑在宮裡當差，經常與恆生見面外；像曹顒與初瑜兩個，十天半月能見恆生一面就不錯。

走到門外時，初瑜剛好聽到這一句，不也紅了眼圈。

待進來，福彭與恆生又請安一番。

這會兒功夫，李氏也醒了，眾人又轉到西屋說話。

看到大外孫與養孫都回來了，李氏很是歡喜，一手拉了一個，問了好幾句才放手。

過了一會兒，天佑與曹項相繼回來，得了消息，不得又過來請安相見。長生與天寶叔侄兩個，也都下了學堂的。

東府四太太春華得了消息，也帶了幾個孩子來西府。

一時之間，滿滿一屋子人。

這邊剛說上話，平王府世子福晉，聽說婆母在這邊，又請小叔子帶著，趕過來服侍。

曹顒見糟糟的，大家也都見過禮，就同李氏與曹佳氏說了一聲，帶著兄弟子侄與外甥們去前院說話。

只有天南與天寶年紀還小，依舊留在蘭院。他們堂兄弟兩個年紀相仿，如今又同在府中，跟著西席啟蒙，最是親近。

小一輩中，在京的還剩下曹項庶子天，今年十一歲，隨著小叔叔長生在正白旗學讀書。

曹顒弟長生比天佑小三歲，今年十三歲。

他的脾氣，溫樂觀，即便被父母兄嫂慣，也沒有養飛揚跋扈的子。

福彭來曹府的次數有限，現下才留意到長生五張開了。小時候瞧他，鼻子都像曹寅，這幾年眉眼修長，一眼就能看出是新覺羅家的脈。

「現下看著，七舅不像是大舅舅的兄弟，倒同宮裡的二十四叔長得有些相似。」福彭嘖嘖稱奇道。

他這麼一說，大家都向長生。

說起來，長生只比二十四阿哥大半歲，兩人高矮胖瘦差不多，再加上容貌有五分相似，是越看越像。

長生在淳王府見過二十四阿哥，只是因淳王府孫阿哥太多，都圍著二十四阿哥轉，所以長生也沒往前湊合。

聽了福氣彭的話，長生只是笑，沒有說什麼。

天佑與恆生卻是邊看長生邊點頭，恆生道：「怨不得在宮裡每次看到二十四阿哥都覺得心生親近，還真的與七叔有幾分相似。」

福靖則是的看看長生，又使勁想二十四阿哥的模樣。他在王府阿哥，年紀又小，進宮的次數數得過來，對二十四阿哥實沒什麼印象。

不過想著小舅舅還比自己小一歲，就覺得有些悲催。不過，看到的上手坐著的大哥，他又平衡了。

大哥比自己大，想來對有這麼個小舅舅更悲催。

天佑點頭道：「早先沒留意，聽表哥這麼一說，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裡這裡說著，天佑忍不住看了父親一眼。

曹顒長得也像李氏，可只見俊朗剛，不像長生那樣略帶。

天佑忍不住了下，心中慶幸不已，幸好父親的眉眼沒有跟小叔叔似的，要不然細眉細眼的，委實太娘氣了。

天佑不厚道地想到宮裡的弘曆與弘晝兄弟兩個，雖然長得都不難看，可年細細高高的單薄材，加上那樣一雙眉眼，若不是穿著皇子服，換做尋常服，委實人生不出敬畏來。

前邊這一頓接風宴，福彭吃的很歡快。

福彭因小時候就進宮養育的緣故，早年同舅舅這邊往來並不多。這兩年，隨著恆生宮伴讀，表兄弟兩個做了同窗，往來倒是比過去多。

如今天佑這個正牌表弟也進了侍衛，大家都是在宮裡經常打照面的，共同話題多起來。

宅這邊，大家說說笑笑，吃的比前院更歡快。

歡快的時，總是飛逝而過。

天漸黑，曹佳氏也要回府了。

到底捨不得天慧，帶了侄一道回平王府了。

李氏也是奔六十的人了，鬧騰了大半天，早就有些乏了。

曹顒夫婦服侍李氏安置后，才一道回了梧桐苑。

想著曹佳氏對天慧疼的模樣，初瑜既激，又有些泛酸。

對著鏡子放下頭髮，而後起上炕，在丈夫邊躺下，對曹顒道：「大姑……大姑能為天慧奔波這一趟，顯然是將天慧疼到心尖上去了……老爺，萬一大姑想要帶天慧回盛京可怎麼好？」

不怪擔心，天慧今年已經十四，開始說親的時候，正當多帶出去走走；盛京那邊，雖也住著一些宗室與宦之家，可多是不朝廷待見的破落人家。

因今兒親人團聚，曹顒心裡高興，多吃了幾盅，這會兒這有些上頭。

他著太，回道：「大***天慧之心，不亞於你我。你能到的，大姐也會想到，不用擔心。」

初瑜沉默了一會兒，道：「大姐今兒走前，問我怎麼想的。說既放心不下旁人，又不願中表聯姻，為何沒想著恆生……老爺，老爺，我後悔了。恆生打小就疼天慧，要是他照顧天慧就好了……想著那般孝順懂事的恆生，要給旁人做婿，我這心裡頭就難……」

聞著妻子上傳來的酒味兒，還有說話有些發的舌頭，曹顒不由失笑。

他坐起來，轉著妻子。

初瑜臉上紅撲撲的，雙眼迷離，果然有些醉了。

已過中秋，夜晚天涼。

初瑜卻因吃酒發熱的緣故，將被子都到一邊。

曹顒給妻子拉好被子，輕輕地拍了拍，道：「當娘的都這樣，等天佑有了媳婦，你心裡也會發酸的……恆生雖好，卻是同天慧一道長大，做了十幾年的親兄妹……要是咱們將天慧說給他，他會好生待天慧……可兄妹與夫妻不同，要是兩個孩子心裡不快活怎麼辦……除了天慧是咱們閨，恆生也是咱們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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