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他沒有發瘋

“三皇兄，你喝醉了。”年淡道。

“我沒醉！今天這麽喜慶的日子，便是真喝醉了也無妨，好日子就該高興！來，喝！”男子將酒杯強往年手裏塞。

推搡間，打翻了席上酒壇子，酒盡數傾灑出來，濺了一桌一地，也了年衫。

男子故作懊惱，“抱歉十六弟，是皇兄不是，一不小心弄得你這麽狼狽。”

“無妨，不過是髒了一件裳，哪值得皇兄致歉的地步。”年依舊淡淡的，神之間未見惱怒。

“哈哈哈，怪道父皇最是喜歡你，行，你年紀尚小，皇兄也不著你非要喝酒了。”說罷男子撐起子回走，腳步突地一個踉蹌，撞到了席桌，以及桌上點著的紗罩油燈。

火苗瞬間躥了起來。

經由地上酒，哄的一下炸開。

男子尚半撐在桌席，看到這一幕傻了眼，臉慘白。

其餘人則在最初驚嚇過後，迅速往階梯跑，“趕走，快點撤離！”

“來人，救火，救火！”

高臺上，為了讓帝後觀景舒適，取的是毯子鋪地，四周掛上蟬紗簾子，全是易燃的東西。

此時人人忙於奔逃，紛一片，沒人去顧及那個跪坐在桌席旁臉煞白的年。

甚至在年站起想要往外走的時候，不斷被人重新撞回去。

地毯，簾子已經全是熊熊火焰，高臺上滾出的濃煙讓臺下尖駭然。

年雙手攥拳，豆大冷汗不停在額上滲出，漆黑瞳孔裏映照出來的，全是瘋狂跳躍的火舌，在他麵前對他囂嘲笑。這個場景，不斷與他腦海中深藏的那一幕重疊，讓他想要尖，想要發瘋。

已經逃出高臺的人回頭，看到的便是形單薄的年站在火海之中一不，似被嚇傻了一般。而他上的裳，也開始被火焰席卷。

這一夜的最後，喜慶氛圍不再，留給百姓的隻有心有餘悸。

觀景臺被燒毀，沉浸在喜慶中的人們了驚嚇，逃離過程中致不人了傷。

現在回想當時人踩人的場麵，心頭仍砰砰急跳。

南陵王府，蒼白年躺在床上昏睡，眉頭皺得極，裏時而冒出一句囈語來，昏迷中都不安穩。

“太醫，王爺如何？”魏紫站在床頭，濃眉鎖。

“王爺是再次驚引發癔癥，待他退了燒，人會慢慢清醒過來。”

“如此，有勞太醫了。”

拿了藥方，將太醫及侍送出王府後，魏紫再次回到剛才的廂房。

床上，原本該是昏迷不醒的年睜開了眼睛，眼神清明，“走了？”

魏紫點點頭，歎道，“王爺，您這樣做太危險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萬一計算出現偏差，卑職沒能及時出現……”

“沒有萬一。”年淡道，“宮中靜如何？”

“皇上雷霆震怒，當時在場的所有皇室子弟及臣皆到罰，三王爺被關了閉，暫時不允他再手朝政，其他幾位也都一並被皇上削了權。”頓了下，魏紫又道，“聽說三王爺一直堅稱自己是冤枉的，是被人算計了。”

年眸淡淡。

是他故意弄灑了酒，是他故意讓三王爺撞倒油燈。那場火也是他自導自演。

皇權之爭，此消彼長。別人拿的多了，你能拿的就，反之亦然。

那些人一直致力於將他弄傻、弄瘋，揪著他怕火這一點已經做了無數回試探，既然如此，他何妨將計就計，把他們往下踩。

況且，他也想就此機會克服自己的心魔。

他不能有弱點。

事實證明他做得很好，他撐過來了，他終於不被心魔左右。

他沒有發瘋。

窗外到綴著喜慶的紅，年不自覺又想起了那個小村莊，那個農家小院。

現在他們一定在很開心的過新年。

而他的新年，還需得為之後的每一步小心算計。

是夜，宮殿一隅，姿容華麗的子展開手上信箋，看著上麵寫下的兩個字，“箏箏？”

“是，南陵王昏迷時囈語的就是這兩個字，這次聽得分明！”

“去查，不拘於徐州，周邊範圍全部查一遍，如果查到了，把人抓回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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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村的新年是另一番熱鬧。

家家戶戶門口張著大紅春聯，門板上還上喜慶的年畫。

年初一這天早早把院門打開，在屋裏備上糖果點心等著前來拜年的小娃兒們上門。

柳玉笙穿著新棉襖，綁著小髻混在一群小蘿卜頭當中，跟著走東家竄西家，進門說上幾句吉祥討喜的話，就能抓一把糖果瓜子放兜裏。不大會功夫就把小兜給塞得滿滿的。

兩個哥哥自覺年紀大了，拉不下麵子來再幹這些事，沒跟湊合在一起，柳玉笙也自得其樂。

吃的東西，其實自個家裏都有，的是氛圍。

吃著百家搜來的小零，聽小們唱著喜慶的謠，一道把鞭炮埋在雪堆下麵炸雪堡……這些都是獨屬於這個年紀的無憂無慮。

晚上兄妹三人吃過晚飯，暗聚在一起數紅包，時不時就發出一陣嚷嚷。

“掂著稱手，估著比去年的要多一點，這個不是我娘給的就是大伯娘給的。”

“嘿！銀子！出手這麽闊綽，肯定是！”

“霧草！才裝五文錢？不用想，這個肯定是我爹！”

咋咋呼呼的，讓柳家長輩們哭笑不得，又忍俊不。

將歲錢放好，沉沉睡去前，柳玉笙想，幸福大抵就是這樣了吧。

有最親的家人陪伴，過細水長流的平淡生活。

他們的關切和護，足以填補生命中的留白。

新年的熱鬧氛圍一直持續到元宵結束，才慢慢散去了年味。

貓了一冬的人們也開始慢慢出來活，為即將到來的春耕做準備。

之前買下的杏花嶺，柳玉笙打算建果園，間種藥材。

前期準備也夠忙活好一陣子。

等到錢萬金從京城回來，已經是春三月，冰雪消融。

村子裏春耕春播正進行得如火如荼。

化雪之後，柳家就請了人幫忙把杏花嶺翻整了一遍，隻等栽下果苗藥秧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