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失寵

“阿修哥哥！”

手已經揚起，下一瞬就要把筆狠狠摔下的時候，小娃兒一聲急喚，讓阿修僵。

急促的著氣，看向小娃兒的眼神暴戾翳又無助。

柳玉笙整顆心仿若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地攥住，一一的疼。

進年懷裏，小手握住了他執筆的手腕，拉下來，然後把小手搭在年纖瘦蒼白的手背上，“以前我不會寫字，一開始，阿修哥哥就是這樣教我的。”

小手使力，推年的手，將筆尖落在白紙上，一筆一劃，帶著他，在紙上留下墨痕跡。

“這是人字。”字鬆散，歪歪扭扭，有形無骨，柳玉笙臉上迸出的笑容卻異常燦爛，回頭看著年，眼神裏都是高興雀躍，“看，是不是很容易，寫字沒有想象中那麽難，阿修哥哥，你不要氣餒，你隻是暫時忘記了，並不是不會。就算真的不會也沒關係，我們慢慢來，我陪你。”

那個字很醜，幾乎是一團墨，跟旁邊小娃兒親手寫出來的娟秀字完全沒有可比。

可是很奇異的，阿修裏彌漫的狂躁竟然慢慢減淡、消失。

因為那張笑臉，因為那隻堪堪他手背一半大小的小手傳遞出來的溫度。

眼神平靜下來，阿修抿了抿角，“不會，還要教。”

“好。”

小娃兒轉過，全神貫注的手把手，教他在白紙上寫下橫直撇捺。

小小人兒隻比方桌高出一小截，隻能站著，便是這樣，他坐在凳子上，都還比高出半個頭。

他環著，就是把全然環在了自己的世界裏。這樣的形，他喜歡極了，隻覺得，這是世上最寶貴的珍寶，能讓他拚了命的去守護。

“不是頭繩，是笙笙。”不自的，裏溢出這麽一句輕語。

聲音就響在耳邊，很輕很淡，像是無意識的呢喃，柳玉笙恰好聽得一清二楚。

微怔過後，角緩緩翹起來。

嗯，阿修哥哥終於能分辨出，不是他曾經捂在懷裏的紅頭繩。

白紙上墨越來越多，字跡變得越來越清晰，年全然沒有意識到，他寫字越來越順暢，速度也越來越快，甚至到了最後，他沒有再看小娃兒寫的那些紙張一眼，筆下卻不曾停歇。

柳玉笙最先察覺到了，卸了手上的力道，隻虛虛搭在年手背上，而筆，依舊在。

年漸漸沉迷其中不自知，直到寫完了幾頁紙張，發現自己的手背上，沒了那隻給他傳遞溫暖的小手，才陡然頓住作，手僵在半空。

愕然的，看著轉過來頭，朝他輕眉淺笑的小娃兒。

“這張，還有這張，是阿修哥哥自己寫的，厲不厲害？”小娃兒把最上麵的兩張白紙並排擺開，稍微斜了子，讓年能清楚看到紙上的字跡。

遒勁有力，清雋飄逸，一如所想。

“我、我寫的？”

“是，阿修哥哥寫的，寫得比笙笙更好。我早就說過，阿修哥哥很棒，是個很厲害的人。”小娃兒抬起下，驕傲自豪，好似那些字，是寫出來的一般。

年眼睛瞪得圓圓的，依舊不敢置信。

柳老婆子出來倒髒水，正好看到這一幕，驚訝的走過來，“喲，倆娃兒在寫字呢？看看寫得怎麽樣。”

“，阿修哥哥可厲害了，他把三字經我沒寫出來的部分都背出來了！您看，這是阿修哥哥寫的字，好不好看？”

柳老婆子是看不懂字寫得好不好的，隻能將這字跟自己看過的兩相比較，然後連連點頭，“好看，好看，比你倆哥哥寫的字可好多了！”

沒有拿柳玉笙寫的作對比。

他們囡囡就沒什麽地方是不好的，若誰說囡囡哪不好了，那肯定是那人眼睛有問題。

祖孫倆就著字與有榮焉的誇耀半天，誇來誇去都是在自家的地兒。

莫名的，阿修就笑了開來。

不知道為什麽，他腦子裏就浮現出一句話來，王婆賣瓜。

他是王婆種出來的瓜。

今日有驕，半掛在天空，投下暖暖的線，不熱烈，不刺眼，讓人舒適的溫和。

清風微拂，吹起小娃兒發髻上的頭繩流蘇，時而打在阿修臉上，帶起輕微的意。

阿修沒有躲開，放下手中筆，微微歪著腦袋看一老一小蹲在方桌邊，對著那張不大的白紙品頭論足，從第一個字誇到最後一個字。

老婦人爽朗的笑聲，小娃兒清脆的音，在農家庭院裏織出溫馨的旋律。

讓人，連打擾都不舍得。

錢萬金快要被氣死了。

以往他每次來，隻要聽到馬車聲柳就會第一時間出來招呼他進門。

現在他在門口都站了好一會了，院子裏的人愣是沒一個注意到他的存在。

失寵的覺倍增加，錢萬金黑著臉，“咳，咳咳！”咳得又重又響亮。

“喲，小金子來了？怎麽不進來，站在門口做什麽？這孩子！”柳老婆子聽到咳聲終於回頭，“趕到灶房喝點水，看你咳的，被風給嗆著了吧？”

錢萬金一個沒繃住，差點咳岔氣，被風給嗆、嗆著？“，你怎麽不說我生病了！”

委屈，年進門，幾大步走到老婆子邊，挨著蹲下。

“盡胡說，生什麽病，你都壯得跟個小牛犢子似的，這幾年連個噴嚏都沒打過，還不知道你？”柳老婆子嗔他一眼，手卻不放心的上了他的額頭。

不燙，這才放下心來。

小牛犢子錢萬金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

抬眸看向小丫頭，嘿沒良心的，正捂著笑他呢！

“小丫頭片子，笑什麽呢，出來，窩在那裏像什麽話！男授不親知不知道！”早看這個姿勢不順眼了，小丫頭不懂防人，被人吃豆腐了都！

阿修看他，眼神涼涼，“笙笙六歲，還小。”

頓了下，“說的。”

喲嗬，錢萬金氣笑了，士別一日刮目相看啊，小瘋子居然會好好說話了。

還知道拿柳說的話堵他！

還有，他剛什麽？？

他就知道，這是個險的！

哪怕傻了呆了，也改變不了本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