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哥，臉呢？

“怕是在外頭大委屈了，心裏不安穩，得跟著你才安心。”柳老婆子歎道。

柳玉笙點頭，“嗯，，我會慢慢教阿修哥哥的，盡快讓他學會自己睡，你們別擔心。”

“不心，咱囡囡做事有分寸。”

柳大在聽了柳玉笙的解釋後，臉徹底放晴，“就是，咱囡囡做事從來沒讓咱失過，村子裏哪個娃兒有我閨懂事的？我就說用不著擔心嘛！哈哈哈！”

陳秀蘭放下手裏活計，過去幫忙端水盆，順便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臉呢？”

柳二蹭過去倒水洗手，完了，也丟下一句揶揄，“哥，臉呢？”

杜鵑什麽也沒說，隻憋笑，憋紅了一張臉。

“咳！”柳大裝作什麽都沒聽到，又裝了一盆水，端到兩孩子麵前，“囡囡，你教阿修洗臉，爹上工去了啊，過兩天春播，得把趕把田地整整。”

“誒，知道了爹。記得帶上水壺，我給你調了養元解乏的藥茶，多喝些。”

“好嘞！”

男人今天離家的背影有點急促，柳玉笙隻看了眼，沒放在心上。

左右不過是做了什麽丟臉了，不好意思唄。

家裏人沒在孩子們眼前多晃，默認的把阿修給囡囡照顧了。

不是他們不想幫忙，是幫不上。

除了囡囡，其他人，阿修都不帶搭理。

很快，其他人跟著去地裏上工了，柳老婆子坐在灶房門口納鞋底，時而看看院子一角的倆孩子，臉上浮著淺淺笑意。

偶爾晨風拂過，吹起院子淡淡寧馨。

這個時間，酒坊那邊也開始上工了，柳家沒人去酒坊幹活，把名額都留給了村子裏的村民。

有酒坊收益進項，足夠他們家日子過得富足。

知足常樂。

對於酒坊一應事宜，柳家人也從未摻和其中指手畫腳，以致幾年下來，在村子裏的聲反倒越來越高。

“囡囡，待會你得去酒坊吧？阿修是呆在家裏還是跟你一塊去？”

柳玉笙正指導阿修洗臉淨手，聞言沉片刻，“我帶阿修哥哥一塊去吧，人回來了，村子裏總會知道的。讓阿修哥哥多接人群，對他可能會更好。”

“可是……”看著阿修滿是疤痕的半張臉，老婆子言又止。

倒不是怕阿修現在的樣子丟人，是擔心村民們見著了，有些人一時管不住大驚小怪，那不是讓孩子心裏難麽。

“，沒事兒，咱們怎麽看待阿修哥哥，久而久之，村子裏的人也會是一樣的。”有時候，自態度能影響別人態度。

那是一種潛移默化。

而且，願意去相信，杏花村人本中的善良。

“行，那就聽你的。”幾十年的鄉鄰，彼此了解甚深，柳老婆子想了想，同意了柳玉笙的做法。

年已經把自己捯飭幹淨，蹲在水盆邊，眼睛眨的瞅著眼前小娃兒。

眸子黑漆漆漉漉的，帶著點水汽，莫名有種，邀寵求讚的意味。

很招人。

“阿修哥哥好棒，學東西特別快，一學就會，瞧，臉洗幹淨了，清清爽爽的多好。”柳玉笙毫不吝嗇。

年眸子了下，耳泛出一層極淺的薄。

柳老婆子看著兩個娃兒互，像是突然想到什麽，放下納到一半的鞋底，起抻抻角，“囡囡，出去一趟，鍋裏蒸了白麵饅頭，一會你們吃了再出門，不用等我回來。”

“誒，好！”

老婆子影風風火火消失在門口。

灶房裏的鍋還熱呢，揭開蓋子，饅頭香氣撲鼻，柳玉笙拿了三個出來，不燙手，正好能吃。

回頭卻不見了阿修的影，“阿修哥哥？”

心頭一，柳玉笙急急走出灶房，卻見年迎麵走來，一隻手掌到麵前，攤開。

上麵赫然是昨晚晾在澡房的紅頭繩。

“笙笙。”站在那裏很久沒有說話，他聲音裏帶了些焦躁張，“好看。”

柳玉笙吸吸鼻子，舉起兩手，“我拿著饅頭呢，綁不了頭繩，阿修哥哥幫我綁上？”

阿修有些傻眼，看看手裏的紅頭繩，再看看小娃兒頭上兩個溜溜的發髻，出為難的表。

努力回想自己昨日才見過的，小娃兒幫著頭繩的樣子，然後開始笨拙的嚐試，把頭繩係到發髻上。

年的作笨拙僵，幾次扯得柳玉笙頭皮發疼，卻一聲不吭，眼睛彎著淺淺的弧度，啃了一口饅頭，把另一個遞到年邊，“阿修哥哥，咱一邊吃一邊係，慢慢來，不急。”

察覺到，好幾次沒係好，年眼底已經開始浮出焦躁的緒，表現在手指翻飛越來越急，力氣越來越大。

阿修凝著小娃兒笑臉，慢慢張咬下一口饅頭，然後把自己綁了之後怎麽看都不滿意的頭繩再次解下來，重新係。

這一次，他下意識放輕了作，褪去了急躁，將注意力專注在手上。

鼻端，是娃兒上淡淡的香氣，混合著饅頭香味，很好聞。

晨起的清風吹來，帶著春末的沁涼，吹散心頭浮躁，再看眼前事，竟然覺得，很好，看不厭。

紅頭繩打蝴蝶結，留下一段流蘇墜在耳邊，隨著清風舞，耀眼而熱烈，如同正燦爛的驕。

頭頂被溫熱手掌輕拍，像拍小狗一樣，年聲音和清冽，“笙笙，好看。”

柳玉笙眉眼更彎，“阿修哥哥真棒。”

饅頭正好吃完，兩人一輕出門。

沿路，偶爾上趕著去上工的村民，在看到阿修的時候，每個人的表都驚訝無比，在柳玉笙意料之中。

又在意料之外。

沒有一個人，對阿修的臉提及一個字，沒有驚嫌棄的眼神。

便是到了酒坊，幾十名上工的人，也隻在最初的驚訝過後，極其自然的跟他們打招呼，的婦人會多問幾句阿修的況，心疼半大孩子所的諸般苦。

酒坊門口，柳老婆子探頭飛快往裏看了一眼，然後立即把子回去，拍拍口，放鬆的笑開來。

不枉心急火燎跑出來，提前跟鄉鄰們打好招呼。

總算可以放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