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看看天，「我還是回去吧，待會兒雪就下大了。」

又寒暄兩句，魏國推著自行車換個方向，很快走了，他們一家子四口往回走，宋月明回廚房給雙胞胎把千層餅端到堂屋，給兩人戴上圍和袖頭，隨他們自己拿著吃。

衛雲開被這麼一打斷，也沒再回書房看書，作勢要跟雙胞胎搶東西吃，倆人很大方的給一塊，就再也不願意給了。

「想什麼呢？」

宋月明看他一眼，舊事重提：「你想要個閨不？」

衛雲開坦誠道：「我是想兒雙全，但什麼時候生都看你。」

廠子剛開辦，宋月明忙的份乏，要是這時候再生一個，無論怎麼說都得停工，至要耽擱一年，衛雲開不覺得會在這時候選擇懷孕，可又察覺的迫切和為難。

「要是差的歲數多點，兩個哥哥能照顧妹妹，正好，你是有別的打算？」

兩口子的事必須商量著來。

宋月明想了想：「聽人家說，現在人口越來越多，不僅會提倡晚婚晚育，還提倡只生一胎好，萬一哪天真的實行起來，不能生了怎麼辦？」

因為喜歡衛雲開，宋月明願意再生一個，讓這個家更熱鬧些，何況他們有能力養育孩子。

「再說，我現在年輕，我怕過幾年再生恢復不好，雙胞胎和下面的孩子年齡差得多玩不到一塊兒去。」

衛雲開拉著的手，沉片刻才說：「可現在生，會耽誤你工作。」

「生之前兩三個月休息，生后三個月，算起來最多半年，我和盧嬸兒提過這事兒，如果我生孩子，要多心，咱們兩家離得近，有事可以隨時過來找我，我在家也可以工作。」

「還有袁大姐，現在照顧雙胞胎清閑的，有人來問我什麼時候辭退，我想著，咱們對算是知知底了，如果我懷孕就繼續讓照顧雙胞胎，等二胎生下來，雙胞胎開始上兒園，到時候讓接著照顧小的，也能放心。」

衛雲開眸中滿是沉思，而後嘆一口氣：「這確實是我沒想到的，那咱們要是打算好了，就再生個吧。」

宋月明嗯了一聲，靠在他肩膀上，既然決定好，接下來生兒生就是拼人品的時候，如果不能如願，也只會生這一胎了。

二人說完話，雙胞胎端起空空如也的碗：「次完啦！」

衛雲開站起給兩人倒水，又挨個餵給他們，宋月明靠在沙發上溫看著三人，滿足又愜意。

「外面雪下大了，可以堆雪人。」

「明兒早上起來讓爸爸給你們堆雪人好不好？」

雙胞胎不懂，但答應的賊痛快：「好！」

……

齊樹雲戴著帽子坐在床上，旁有個小襁褓的隆起，這回是王寶珍過來搭把手伺候月子，娘家娘來站站就回去了，娘家侄子還不到半歲，老太太正稀罕呢。

宋月明是雪化之後路好走了才回來的，提著蛋紅糖進來，給的見面錢是兩錢，生雙胞胎的時候齊樹雲給的也是兩，當然不會照著小夢出生的時候給五。

齊樹雲接過來，暗暗撇，這老三一家子越有錢越摳！

「你家倆孩子沒回來？」

「回來了，在院子里和臭蛋兒玩。」

話剛落音，雙胞胎從門外進來，他們跟堂哥不玩不起來，但一定要跟著媽媽。

齊樹雲心裡酸的很，懷了六回就一個兒子，這宋月明咋會一下子生倆兒，招呼著：「弟妹，你把他們抱起來看看妹妹。」

宋月明依言將雙胞胎挨個抱起來看小嬰兒，小嬰兒這會兒已經長開，沒有剛生下來的皺，胖嘟嘟的臉蛋看起來很乖巧。

「左左，這是妹妹。」

雙胞胎都好奇，他們很見到這麼小的孩子，小舅舅家的表妹笑笑已經長大一些，還會跟人笑，這個閉著眼睛一直睡，他們很快興趣缺缺的掙扎著下去不看了。

齊樹雲還在追問：「你倆喜歡妹妹不，讓你媽給你倆帶回家去吧？」

就這麼說著，心裡一，抬頭去看宋月明的神，老三家裡只生倆個兒，說不定是想要閨的。

宋月明含笑等待雙胞胎的反應。

雙胞胎對這種玩笑已經有點模糊的印象，互相看彼此一眼，紛紛搖頭：「不要！」

齊樹雲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回答，有些失的問：「為啥不要啊？」

雙胞胎說不出來，但就是很堅定的搖頭，還拉著宋月明的手要出去，這屋子裡不好玩。

宋月明略略解釋一番緣由，他們去宋家也被開過這樣的玩笑，雙胞胎都點頭答應，但等黃梔子將他們的小表妹笑笑塞到懷裡，兩人又不願意了，他們兩個搶媽媽的懷抱已經很辛苦，當然不準媽媽抱別人！

「呵，你這倆孩子怪明，對了，聽說春芹也懷孕了，不知道懷上雙胞胎沒有，要是生了雙胞胎，弟妹，那方子你也得給我用用！」齊樹雲正後悔呢，早知道魏春芹找宋月明要方子的時候也照著喝，說不定這一胎生的就不是閨。

宋月明失笑：「如果真能雙胞胎，早就有人用了吧。」

魏春芹吃了一整年才有懷上的靜，說不定過一陣子就要去照B超，前不久還問縣城醫院哪個醫生B超看得準。

齊樹雲不信邪，一門心思等著魏春芹吃藥的效果。

從魏國家裡出來，就上隔壁院子里扶著肚子出來的馬麗，看見立刻笑著打招呼；「弟妹來了，我正說去咱媽那兒找你說話呢。」

「剛跟大嫂子說完話，二嫂子有事兒？」

「沒啥事兒，就是好幾個月沒見你了。」

馬麗推推小兒子小勝：「去，領著弟弟玩去唄。」

小勝站著沒，雙胞胎也沒什麼反應，拉著宋月明的手問：「媽媽，回家。」

「你家這倆說話還怪清楚的，不孬。」

次次見面，馬麗都是好話一籮筐，宋月明對喜歡不起來，邊走邊說去了魏家，意外見人來了，正跟魏生商量什麼時候讓張家人來問好兒。

魏生喜氣洋洋的，心裡希越快越好，表面還是要淡定矜持的，「馬上就是臘月過年了，趕在年前辦妥就行，年後好準備起來。」

人心裡有譜，得到答覆高高興興就走了，老兩口都很高興，王寶珍看見雙胞胎，站起來去裡屋拿餅乾分給幾個孩子。

餅乾開封時間長了，有點疲，雙胞胎吃到一半就意興闌珊的放到宋月明手裡，不願意再吃。

馬麗要說什麼，宋月明趕在之前解釋；「他倆早上在家吃了不東西，不就不喜歡吃東西。」

王寶珍點點頭，神看不出什麼異常，轉而說起別的。

「你在城裡看到啥好被面給春玲弄回來幾塊，以前的被子把花重新彈一遍，再用上新被面就行，都新著呢。」魏家況不錯，也不會放著八新的東西不用，翻新一遍給閨做嫁妝能見人就行，要不然家裡也弄不來那麼多棉花，就連桌椅箱子等木頭嫁妝也是刷一遍新漆。

宋月明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好，我上回還在百貨商店看見一個好看的被面，媽，你把尺寸給我說一下，回去就能買。」

「就一般的被面就中。」王寶珍的手在兜里了，還是把布票和錢拿給宋月明。

宋月明推辭了沒有收，近來和王寶珍都是這麼不咸不淡的相著，誰也不得罪誰。

魏春玲低頭不說話，這樁婚事越來越近，總是忍不住想起當年嫁給何鵬程的場景，心裡頭很不是滋味兒。

中午在魏家吃了一頓飯，待在房裡自己吃飯的魏老太把人折騰的不輕，冬天冒特別嚴重，自己不舒服也不讓別人舒服

「給我端點水！」

「我要吃。」

咆哮起來的聲音仍舊中氣十足，宋月明過去看了一眼，魏老太指著：「老三，你家有錢了，都不孝敬你，咋恁不孝順？！」

魏生皺眉：「他兩口子給你買的麥不是送進來了？媽，你還要瞎鬧到啥時候？」

魏老太眼一瞪：「你兩口子就是盼著我早點死吧？死了就不折騰你們了，等我死了也得告你恁爸，說你兩口子咋不孝順的！」

「媽！」

宋月明心想破財免災，掏出來五錢給魏老太放到床頭：「，你拿著買糖吃吧，爸，你也別跟吵了。」

跟魏老太吵起來，魏老太自己氣不著，但能把別人氣個半死。

魏老太看到錢，心滿意足的不再嚷。

雙胞胎站在門口好奇的看這老太太，一點怕覺都沒有，宋月明哭笑不得把他們帶走，和衛雲開一人一個盯著他們吃飯。

魏家午飯做的一般，宋月明知道雙胞胎肯定不吃，特地給幾個孩子做了土豆餅，也好讓他們多吃點。

吃過午飯，他們就回城了，從公車上下來正好路過百貨商店，四口人進去看看，被面花確實不錯，大紅大綠紅都有，宋月明回家拿上布票按著王寶珍所說，截下來六塊，準備讓衛雲開空送回去。

路過文櫃檯，衛雲開提議：「給他倆買個演算本，讓他倆拿回去寫著玩吧。」

「行，我都沒想起來。」

冬天沒什麼好玩的，教著孩子學點東西也不錯。

臘月很快來了，魏春玲和張康的婚事問好兒問在來年春上農曆三月初九，過年張康不回來，因為回家探親的士兵太多，他三月回來能在家呆上一個月，正經的婚假了。

被面及時送回去了，年前就可以把新被子套出來。

到過年回去，魏春玲白了一些，眉宇之間也沒有那輕愁，偶爾還會帶著點喜意，宋月明漸漸放心，為高興起來。

「春玲，這是我跟你哥給的添箱錢，你收好。」

魏春玲一看那一沓，沒有細數就知道在一百以上，忙搖頭：「不行，嫂子，你給我恁多幹啥？」

宋月明按住還回來的手，認真道：「你收下吧，有錢傍你心裡有底氣，寧寧再過兩年就得上學了，到時候你和張康再生個孩子，好好過日子就行。」

「嫂子，不行，這太多了，我都沒幫上你啥忙。」魏春玲愧的不得了。

「不用算這麼清楚，你和寧寧不容易，我跟你哥多照顧點是應該的，如果以後隨軍了，有啥難就給我寫信，我們能幫上的一定幫。」原文里，何寧寧被衛雲開收養，承擔了的生活費和學費，宋月明想著，現在在能力範圍盡量保證何寧寧未來可以順利上學讀書，不會有大的生活軌跡。

魏春玲忍著眼淚：「嫂子，我一輩子都記你的。」

「別說傻話，還有，我說句話你別多想，鵬程也希你娘兒倆能好好的，忘了他吧。」

「我知道了，嫂子。」

……

原本，宋月明以為這件婚事都到眼前了，怎麼都該順順利利的進行下去，沒想到二月里，才高高興興給雙胞胎過了兩歲生日。

隔日傍晚魏生就愁容滿面的上門，沉著臉道：「張家要反悔，不願意讓寧寧跟過去。」

兩人都吃一驚：「怎麼回事？」

「都是那該死的何家！斷子絕孫的玩意兒！」

宋月明蹙眉，這裡有何家什麼事兒？

「何家想把寧寧要回去？」

魏生哼了一聲：「他們要是把寧寧要回去就好了，誠心不想看春玲好過了，專門撿著快結婚的時候去跟張康他媽說春玲的壞話，我真是恨不得把何鵬程的墳給挖開，就讓他娘這麼欺負春玲何寧寧，當時真是瞎眼給春玲挑了這一家，啥鱉孫玩意兒！」

原來，何家一直憋著氣，何鵬程的娘認為魏春玲害死兒子，當時拉走嫁妝，又把戶口改到魏水村分地，讓何家了好幾畝地，一家子疼的不行，現在看魏春玲要改嫁給人家當軍嫂，想得！

不過何家打聽到兩家只是定，還沒有結婚，何家就按兵不，等聽說張康他媽本來就不願意讓何寧寧跟去張家，就暗地裡準備著破壞這門婚事，等到快結婚再來挑撥離間，目的也很明確，一定得把魏春玲熬到老，嫁不出去才好！

「他們怎麼弄的？」

「何鵬程的娘去跟張康家說，何寧寧不是何鵬程的親生閨，說春玲當軍嫂……守不住，張康他媽信了，來咱家說，要麼這門親撒了，要不何寧寧不能跟過去，婚事照辦。」

宋月明皺眉：「何家是欠打了吧？」

衛雲開著拳頭，贊同的點頭：「爸，現在要咋辦？」

何家就是來找茬鬧事的，不教訓他們一頓，真當魏家沒人了！

「春玲說不結婚了，我也想不出來啥法兒，就來問問你倆，現在家裡糟糟的，你媽就知道哭，唉。」魏生不是一般的作難，要是換年輕的時候，他能氣的拿著槍去找人算賬。

誰能何家能憋壞憋了兩年多。

「他們一家子就是想春玲一輩子不結婚吧？這回一定得把他們給收拾服了，要不然，春玲以後再找人家，他們還來搗！」宋月明一語中的。

魏生驚訝的看看：「是這樣，何鵬程的娘還說讓春玲帶著孩子回去，把地也帶回去，正好給何鵬程守著，這一家子人，太欺負人！」

衛雲開眉頭皺：「我去給張康拍電報打電話，看他怎麼說。」

「……能行嗎？」

宋月明點頭贊同：「這不是張康的媽娶媳婦，張康要是不能做主，當初定的時候就不會答應。」

剛才氣著了，竟然沒想到張康對魏春玲的。

衛雲開當初跟張康談過，有他部隊辦公室的電話，但這附近，有電話的就是蘇家，商量之下，由宋月明和衛雲開去蘇家借用電話。

盧善因正好在家，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打唄，隨便打。」

衛雲開撥出去號碼，聽筒里響起嘟嘟聲，而後很快接起來，陌生的男聲傳過來：「哪位？」

「我找張康，他在不在，是他未婚妻的娘家人，請你讓他來接電話。」

電話那邊的人有些訝異，很快道：「你稍等。」

聽筒被放下，又被拿起來。

「誰找我？」

衛雲開聲音更冷淡：「張康，我是魏春玲的三哥衛雲開，現在你跟春玲的婚事出了問題，你媽說要麼婚事不算數，要麼不能把何寧寧帶過去，我想問這件事你知道嗎？這樁婚事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電話那頭的張康驚訝不已：「什麼？怎麼回事？」

衛雲開冷聲道：「你應該去問你家人，我希你儘快解決這件事，如果不願意，就儘快來退婚，別耽誤我妹妹另尋良配。」

張康頓時慌了，一疊聲道：「三哥，你等等我去問問家裡怎麼回事，我已經打了結婚報告，很快就會回家，沒說不願意跟春玲結婚，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

當初定，他媽不願意魏春玲把孩子帶過來，是他好說歹說才讓同意的，好好的怎麼又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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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徐森宇名字改徐森毅，打錯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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