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之前去宋家，人家倆孩子什麼樣兒，兩相對比，他不由生出一厭煩。

魏春玲怕雙胞胎沒得吃，趕過來幫著將瓶子收起來，見何寧寧眼地看著只能裝作沒看見。

臭蛋兒快三歲了，兩三勺衝出來的半碗咕嘟咕嘟一會兒就給喝完了，一抹：「媽，我還想喝！」

齊樹雲堆著笑看向衛雲開，衛雲開老神在在的給右右拿著瓶，輕鬆道：「臭蛋兒你不能喝了，要不弟弟都不夠喝了，等著吃飯吧。」

眾目睽睽之下，齊樹雲該哄著臭蛋兒的，誰知扭頭把小夢喝剩下的奪過來，小夢咧就哭，馬麗從廚房出來看笑話，扭頭又跟公婆學一遍。

王寶珍聽了小聲嘀咕：「就一點，孩子哭都不知道哄哄，丟人不丟人？」

魏生瞪一眼：「你有本事給你孫子買著吃去！誰丟人啊？」

當著二兒媳婦的面被罵，王寶珍面子上掛不住，只得堆出來笑臉去堂屋把小夢抱出來哄，炒菜的魏生暗暗搖頭，倆兒子定型了，這孫子孫不能這樣下去，要不然什麼樣子？

午飯吃完，商定去張家相的時間，張康和人告辭離開，宋月明和衛雲開隨其後，理由都是現的。

沒了。

……

回到家，宋月明忽然發現倆孩子上起了兩三個小紅包，都在出來的胳膊上，臉上也有，哼哼唧唧的不肯睡覺。

衛雲開也看的皺眉，孩子皮，肯定是不舒服才不願意睡。

「這是被蚊子咬了？」

宋月明嘆口氣：「是啊，你看著他們，我去弄點皂水。」

要給孩子用皂水洗洗被蚊子咬過的地方，再弄一點風油塗上，饒是如此倆崽崽還是哼唧一會兒才不不願的睡去。

倆人鬆一口氣，都癱在沙發上，宋月明想了想：「等春玲去張康家，定送帖我就不回去了，來回帶著孩子罪。」

去宋家的時候孩子睡在蚊帳里，到魏家不方便，也覺得不夠乾淨。

「行。」衛雲開答應的特別乾脆利落。

魏春玲的婚事定下得很快，不出十天就相完，送了婚帖，衛雲開也只回去一趟，拿回來一把喜糖，是邦邦的水果糖，宋月明留著送給胡大娘的孫子了。

張康定之後就回部隊，魏春玲也來照了一張照片，王寶珍催著給張康寄過去。

魏春玲送的這封信很慢，張康先到部隊，銷假之後趁著下午休息去了家屬院敲開宋家的門。

宋柏恆很熱的將他迎進去：「怎麼，聽說你回家一趟有好事兒啊？」

「定了。」張康黝黑的臉上出一抹然。

「好事！」

張康隨之將兜里的玉墜兒拿出來：「是這個東西嗎？」

「等等，我讓你嫂子看看。」宋柏恆拿著玉墜兒去廚房找楊敏，楊紅衛賭錢出事的時候楊家給他拍過電報打過電話，楊敏不願意讓他過問，他就沒有過問，但還關注著楊紅衛那案子的進展。

楊敏聽說楊紅衛賣了一個玉墜兒就魂不守舍的，宋柏恆追問之下才知道玉墜兒是楊敏母親的，托清水縣的公安問清楚楊紅衛將玉墜兒賣給誰家，正好張康回去休探親假，他就讓張康去那一家把玉墜兒買了回來。

這玉墜兒楊敏就看過幾眼，給張康的描述都很模糊，可東西出現在眼前又無比確認：「是這個，就是這個！」

原主母親沒死的時候，這玉墜兒是掛在原主脖子上的。

宋柏恆將玉墜兒放到手裏，又代道：「你多做幾個菜，咱好好謝謝張康。」

楊敏笑著答應下來，等宋柏恆走了，凸起的腹部不自笑出來，拿到玉墜兒跟楊家沒什麼關係了。

廚房燈暖黃，小小的部隊家屬院溫馨寧靜。

~

六月里，是王寶珍的生日，仍舊是衛雲開一人回魏家，宋月明不想回，但這次不是故意不回去，雙胞胎似乎了涼鬧肚子，他們不敢帶著孩子來回折騰。

衛雲開回來高興的，宋月明奇怪的問：「有啥好事兒？」

「嗯，今年糧食大收，公糧剩下的都是自家糧食，不愁沒糧食吃了，爸很高興。」

「這倒真是好事兒！」

不過，他倆沒有分地，只能看人家高高興興收糧食，但有一點好就是今年糧食不夠吃就可以大膽去鄉下買。

「孩子還拉不？」

「比上午好點，也不怎麼鬧了。」

衛雲開抱起來睡的不安穩的左左輕聲哄，慢悠悠的晃他，耐心十足。

宋月明看這一幕看的神，從懷孕就在培養衛雲開的父和責任，如此場景是出乎意料的好，沒想到衛雲開會這麼配合，沒有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怎麼了？」

「唔，看你很帥。」

衛雲開似信非信：「你是不是有別的事兒？」

宋月明無奈攤手：「我是真的在誇你。」

他挑了挑眉，對的吹捧無比用，一臉的愉悅。

「對了！」宋月明忽然想起什麼，從茶幾上拿起來一封拆開的信遞給他：「秦霖給咱們寄過來一張請柬，讓去參加他的婚禮，還信誓旦旦的說後悔負責管理公司。」

運輸公司開業一個季度，利潤顯而易見，但業務繁忙是肯定的，兩人還準備下半年擴大規模，再添貨車。

衛雲開聳聳肩，很甩手掌柜的說：「我覺得他樂在其中，就是象徵抱怨一下吧。」

宋月明贊同的點頭：「可能是要結婚忙不過來隨口抱怨的，就是這婚禮，你得時間過去。」

合理的際有利於他們合作關係的保持。

「咱們一起過去吧？」

「那你得抱著孩子喝酒了。」

衛雲開低頭親親倆兒子，眉宇間帶著一抹得意：「我抱著孩子就能躲過灌酒，秦霖肯定想拉我過去幫他喝酒。」

宋月明想想就答應了，可不願意看見衛雲開渾酒氣的樣子，況且也很久沒去過市裏，正好可以考察一番，得計劃著做一些事，不能再閑下去。

「月明？」

「嗯？」

「你覺得我該不該辭職下海啊？」

張文張武兄弟倆的燒廠有了分紅，運輸公司也見到盈利，每一樣都比本職工作掙錢，但衛雲開大部分時間都耗在工作上，他有些模糊的想法，卻沒想好真的辭職去掙錢。

宋月明一愣：「你一直在糾結這件事啊？」

衛雲開張開手靠在沙發上，長舒一口氣道：「這陣子一直在想，現在政策不錯。」

除了那幾年，能到書本的時候衛雲開從未停止學習，如今這家裏，有許多書，在宋月明的帶領下，兩人還買了英文磁帶準備順應時代流。

之前做生意是見不得的謀生手段，衛雲開沒有放棄原本的工作，也是礙於衛家先人，如果做個小商小販個戶，怕他們臉上無。

宋月明也明白，穩定的鐵飯碗一直存在。

「唔，你想試試嗎？」

衛雲開坦誠：「想的。」

工作已駕輕就，未知的東西更能激起他的好奇和征服。

「那等做好準備就去試試，我也想試試。」

「忘了你也是個財迷，好，等孩子再大一點就試試。」

宋月明佯怒：「什麼我也是個財迷？！」

衛雲開挑眉：「難道不是？」

還真是！宋月明撇撇默認，繼而說起另一個話題：「我這兩次都沒回去，爸媽沒說什麼吧？」

魏生不會有什麼怨言，王寶珍就說不好了，之前宋月明想錯一點，王寶珍對和衛雲開是不同的想法，們就是普通婆媳，過了月期重重矛盾就顯現出來了。

衛雲開嗯了一聲：「有點不高興，問了孩子兩句。」

他能這麼說，就證明王寶珍不止一點兩點的不高興，已經明顯到外人可以輕而易舉看出來，何況這一次給的禮一般，除去結婚第一年給的厚，這兩年都是平平，給黃梔子的也是如此。

「媽生怕咱們不孝順，我想著咱們也比那兩家……算了，不說了。」宋月明怕說深了，兩人之間留下什麼疙瘩，衛雲開也不是個傻子，用不上這等算計。

衛雲開苦笑：「在外人眼裏，咱們是該做的比親生的還要好。」

那樣才不會被人說三道四，被指著脊梁骨罵忘恩負義。

宋月明一想也是，低聲說：「等過幾年，咱們況好點就給養老費吧，他們手裏頭有錢才能安心，現在就給，也存不到手裏。」

衛雲開點點頭：「咱們把該做的做了就。」

圖個心安。

宋月明瞭然，兩家關係到底變什麼樣了，他們心裏清楚，說的太明白，面子上也不好看。

~

秦霖在市裏舉辦的婚禮，新娘是本市人，他在京市孑然一，在哪裏舉辦婚禮都無所謂，因婚禮風俗是方不來參加，是以將新娘子和送客接到家裏來，秦霖跟飯店預定了飯菜，直接送到院子裏來。

新娘子是個很漂亮的人，看向秦霖的目脈脈含，秦霖喜形於，手朝衛雲開手：「來，讓你家雙胞胎給我滾床！最好讓我生個龍胎！」

新娘子的臉更紅，對宋月明笑的很和氣。

雙胞胎已經解決吃喝拉撒四大問題，宋月明放心的將孩子放到喜床上，倆人相當給面子的翻個，惹來一陣好聲。

等到吃飯的時候兩人一人抱一個，因宋月明的謹慎染，誰也不敢將孩子假手他人，而衛雲開抱著孩子，沒人好意思灌酒，直到離席也就喝了一杯秦霖敬的酒。

「你們好不容易來一趟，都沒能好好招待你們！」

「等、等我明天就陪你們逛逛！」

秦霖喝了大舌頭。

倆人失笑，衛雲開拍拍他的肩膀；「這是誰老家，不用你帶，你還是陪著新娘子，要不然回門的時候，當心被老丈人教訓。」

秦霖抓住他胳膊：「大哥，你怎麼、怎麼討好老丈人的，教我兩招唄！」

當著宋月明的面，衛雲開鼻子，坦誠傳授經驗：「勤快乾活就了。」

「啊，就這？」

「不然還能有什麼，不信你問問別人？」

圍觀的幾個大男人都點頭說是，秦霖挽起袖子，信誓旦旦道：「回頭我就去給老丈人家搬煤球去！」

秦霖說完就蹲著吐了，一邊吐一邊哭：「娘啊，我給你娶上兒媳婦了，你倒是看看啊……」

新娘子皺了皺眉，給他端上茶水漱口。

秦霖摟著的腰又笑起來，嘀咕道：「爺也有媳婦兒端茶倒水了，嘿嘿……」

眾人看著心酸，他們都知道秦霖家裏沒什麼親人了，衛雲開卻知道秦霖的母親早早去世，秦霖輕易不跟人提起，只有酒後嘮叨兩句。

幾人幫著將秦霖扶到床上就告辭離開，時間還早，剛過中午不久，衛雲開帶著宋月明去運輸公司看了看，說是公司，就是一間小門面，擺著一張辦公桌一把椅子，桌子上有散落的名片。

「平時辦公的只有秦霖，兩輛車都出車去了，還沒回來。」

這也沒什麼好看的，不過運輸公司離百貨大樓很近，兩人順路走去逛逛，一路上看到兩三新建的房子和一家屬院，衛雲開都若有所思的。

宋月明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商店裏頭，給倆孩子各買兩件秋裝兩雙鞋子，宋月明買一件半，衛雲開買了襯衫和背心。

路過衛生巾櫃枱的時候，宋月明心神一，買了兩包有備無患，又找一圈都沒在百貨商店裏找到尿不之類的東西，還得老老實實繼續給倆崽子洗尿布。

「也許可以做這個……」

「什麼？」

宋月明回過神搖搖頭：「我剛有個想法，咱們回家再說。」

回去之前，衛雲開沒忘買一些計生用品，宋月明裝著沒有發覺，但發紅的耳出賣了，這在外頭，衛雲開也沒有破，只是含笑抱著孩子提著東西一起坐車回去。

「對了，南邊的膠捲什麼價格，你讓秦霖問一問。」現在膠捲相機正流行，還沒有被數碼相機取代，這份關乎興趣好的東西宋月明還不打算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