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言又止的說：「你好好跟春玲說說話，別讓想著何鵬程，你二哥不是定了？我給你三哥瞅了個閨，跟你姑說罷了，到時候讓帶著去見面。」

宋月明道了謝，給王寶珍裝蛋的布兜里塞了六七個蘋果，兩包餅乾，還有放在裡頭的十塊錢。

王寶珍推辭著不要，宋月明指指魏春華：「媽，讓春華吃吧，還長個兒呢。」

回去的路上，魏春華抵擋不住蘋果的香氣，從裡面拿一個咔嚓咔嚓吃了，也不嫌冷，要是回到家讓那幾個侄子侄看見，肯定就沒的份兒了。

「媽，俺嫂子真好。」要是嫂子沒到城裡來，還能經常到新院找嫂子玩，可惜現在只能很久才來一次。

王寶珍在前面蹬著自行車不說話，心裡覺得彆扭。

到家后，自然在布兜里看見那十塊錢，王寶珍自己收起來了，魏生還在問兩口子過的怎麼樣，重點是在孩子好不好。

「好，說是雲開去市裡出差，孩子檢查說是倆小子。」

魏生高興的吸一大口煙：「倆人有福氣，正好！到明年春上正閑著，到時候咱娘也好了，你去伺候伺候月子，倆人年輕肯定不會看孩子。」

王寶珍沒來由的煩躁，隨口嘟囔：「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人家不一定願意我伺候，娘家媽就這一個閨，不得好好看著點？」

「那人家不就伺候一個月？」魏生不以為意，想著他們能，能搭把手就搭把手，衛雲開跟他說過，要給倆不的兒子找點事干，不投桃報李怎麼行？

王寶珍哼了一聲沒說話，魏春華快樂的吃著餅乾，興緻的跟魏生說：「爸，我要考高中！」

魏生高興極了，鄭重許諾：「你要是考上高中，想吃啥買啥，爸再給你做一新裳新鞋！」

「中！」

~

趕在下雪前，衛雲開理好了市裡的房子，按著宋月明的吩咐，留著窗通風，如果明年生孩子去市裡就不愁沒有地方住了。

宋月明聽后終於能睡個安穩覺，不過肚子里的孩子很不安分，睡著后還來去的。

衛雲開正悄悄琢磨孩子靜呢，手輕輕放在腹部剛好覺到一個分不清楚是小手還是小腳的包包在手掌心，雖然只是一瞬，也讓他覺到了生命的奇妙。

「孩兒啊，咱趕睡吧，把你媽媽吵醒就不好了。」他輕聲安。

宋月明背對他側躺著，聞言悄悄笑了，而後睡的更。

這一年冬天的雪遲遲沒有下，縣城附近的村莊分分的熱火聊天，魏水村得到確切消息后就把宋月明和衛雲開了回去，連著魏春玲和何寧寧一起。

魏春玲是出嫁回村，當初幹活掙工分都不在魏水村，如今能不能算魏水村的一份子還是兩說呢。

「月明還是家裡的戶口，就是這倆孩子明年生下來也能趕上分個一兩畝地，這種了都是糧食啊！」

人人都是這個想法，宋月明和衛雲開對視一眼，都有些頭疼。

衛雲開工作升到縣城，但戶口還沒，他是商品糧，宋月明還是農村戶口，這節骨眼上誰也不會把戶口遷出去佔便宜，可要是分地，也不是特別妥當。

「我倆還好說，春玲跟寧寧咋辦？」

一時半會兒的，魏春玲不會再婚出門兒，跟何寧寧能分上地多一份進項，就算以後出門兒了，這地自家種一年是一年，要是收回去就再說。

魏春玲不明白：「我的戶口咋了？」

魏生皺眉：「有你的地，就是你戶口沒落到咱村兒，你跟寧寧的戶口還在何家。」

得辦戶口遷回來的手續，魏春玲急匆匆的回房找戶口本，可天撓地都沒找見戶口本。

宋月明陪找，見魏春玲臉越來越白，就猜出來一答案：「是不是落在哪兒了？」

「寧寧的戶口是鵬程他爸去辦的，當時戶口本就給他了，好像沒有拿回來，現在還給他爸媽那兒。」

如果何鵬程的爹媽說魏春玲是何家的人，當然能分上地，就是這地掌握在他們自己手裡，種上什麼莊稼都落不到自己手裡

王寶珍恨鐵不鋼：「恁些天你都沒說這回事，現在人家不承認咋辦，還是去把戶口本要回來吧？」

能與何家人涉、制住他們的就是衛雲開了，但這件事不能強取豪奪，何家人矢口否認戶口本不在他們手裡怎麼辦？人家村裡怎麼分地的他們又不知道。

「別去找他們了，就說戶口本丟了，再去派出所辦一個就行。」順便再報明何鵬程已死的事實，讓魏春玲早點死心，宋月明還真怕一直讓住在縣城，會阻擾人家跟真命天子相會。

王寶珍和魏生都似信非信：「能行嗎？」

衛雲開點頭：「行，我找人去弄。」

魏春玲的事兒算是商量妥當，接著還得說宋月明的，這樣的大好事可不能錯過的。

「爸，媽，我打算趁這個機會給我們倆把戶口遷到城裡，我跟月明在城裡都有工作，就不佔公家這份便宜了，再說分了地我倆也種不了。」

衛雲開說的是深思慮，魏生對他還算了解，一看就知道這件事是無法挽回的，再說遷到城裡也好，現在誰家不想要個城裡戶口？

總不能讓孩子生出來也是老農民，為那幾畝地，不值當。

王寶珍卻是一怔：「咋，你們遷出去，不要爹娘了？」

徹底白養了？

衛雲開哭笑不得的說：「媽，你說的這啥話，不管戶口在哪兒我跟月明都會孝順你跟爸，又沒有離多遠。」

再者，二老又不是老的不能了，需要兒守在面前孝順，如果真到那時候，把他們接過去清福也未嘗不可。

宋月明暗暗同衛雲開，琢磨不到王寶珍的腦迴路，卻知道不是這一兩句話能安的。

只是兩人都沒來得及說更多，魏生就給訓斥回去了，滿臉的不高興：「你瞎說啥？他倆還不夠孝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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