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嫌腥氣？」

「不嫌，我還吃呢為啥嫌腥氣？」這是吃貨的覺悟！

不過宋月明湊過來是要問別的事：「哥，咱媽讓你見幾個小閨啦？」

宋建軍哭笑不得：「還幾個小閨，我要是結婚了那就是你嫂子！」

「那沒結婚就是小閨，你跟我說說唄，要是沒有相中的，我就給你瞅著，要是城裡能找一個也不錯啊。」等時機，宋月明還是想讓哥哥們都到城裡來工作，更有前途。

「還沒譜兒，就見了一個，嫌我太黑，再說吧。」

宋月明不服氣：「黑又不難看，你可是當過兵回來的，太沒眼了！」

自家哥哥，宋月明理所當然站在他這邊。

「行啦，有信兒跟你說，你給我找也中，反正我不著急，二哥相人家還要家裡另外蓋房子，俺倆趕一塊兒結婚不中。」宋建軍不想給家裡太多力，彩禮蓋房子都是大花銷，饒是家裡條件不錯，兩個兒子一起辦事也會把家底掏空。

宋月明撇撇，宋建鋼打一輩子都不虧他，可不能讓三哥錯過好姑娘，想起從京市帶回來的梅花表，趁著黃梔子還沒回來，直接給塞到宋建軍上口袋裡。

「你看上哪個姑娘，就把表送給唄！」

宋建軍手上沾著魚鱗，急的臉都紅了：「我不能要，你快拿走，我手裡頭有錢，我要你買的幹啥？」

宋月明直接後退兩步：「我不，就是給你結婚買的，你要有錢留著給你外甥或者外甥見面錢吧！」

「你真是……」

「還有你別給二哥說這是我買的。」

宋建軍點點頭，還是忍不住問：「他咋得罪你了，我看你倆不對勁？」

宋月明氣呼呼的：「我跟他吵架了，不想理他，你別管，要想知道你就問咱爸媽去。」

「行吧。」看起來鬧的事兒還不小，宋建軍若有所思的。

正在這時，黃梔子端著新出來的細麵條回來了，目里滿是驚奇，機出來的麵條又快又好，最關鍵是省事，這大夏天的吃個麵條可麻煩死人。

「人家說管拿面去麵條，細都中，還有面葉兒，我明個兒就帶著面去。」

「咋收錢？」

「給錢給面都中，論斤算的，我沒細問，反正比買麵條劃算！」

宋月明心道麵條新鮮省事啊，不過是不跟親媽多鬥的，擇點豆角，一斤五花切丁，一個鍋燒水把麵條蒸，一個鍋炒菜，先給火頭紅燒，加水燒開后盛到小鍋里慢慢燉，再刷鍋炒五花，五花炒出油加點酒去腥，加鹽和醬油，醬油能讓蒸麵條的更好看，炒再下豆角。

還未炒好，衛雲開就回來了，手裡提著麵條和一兜麥黃杏，見到黃梔子笑著喊媽。

「這麵條再加進去是不是多了？」

「咱媽買的麵條也不，都給蒸了，這些放到外面曬乾吧，明個兒還能吃。」

衛雲開依言去做，旁觀的黃梔子朝閨笑笑，小聲說：「不賴啊，你倆也會過日子啦。」

宋月明就有點小得意：「是吧？我還是很有才的！」

「嗯，也不看看是誰生的閨！」

宋月明嘆服：「那這肯定是你的功勞，我比不過。」

這下到黃梔子得意了！

說話之間，麵條蒸，豆角炒也差不多了，用筷子和鏟子把麵條放到炒菜的鍋里將麵條和菜拌勻，最好再燒著小火把麵條炒一會兒，更加的筋道味。

等盛到碗里，眾人都說好吃，黃梔子當著婿的面誇獎：「月明做飯越來越好吃啦，以前在家會做飯就是不捨得讓做，其實人可勤快呢。」

吹牛吹的毫不心虛，宋月明聽的很淡定，反正誰都知道做姑娘的時候氣，但丈母娘這麼說，衛雲開只有點頭聽著的份兒。

……

黃梔子來過這一回，又過兩天讓宋建軍來給宋月明送吃的，河裡捉的小魚小蝦，想著閨吃這個就送來給嘗嘗鮮，甚至還有一條拇指的黃鱔，十幾條泥鰍，宋月明把泥鰍養在桶里吐淤泥，先給小蝦炒了吃，衛雲開知道喜歡這個，也儘力給弄回來一些。

雖然肚子里的小東西依然沒啥存在，但宋月明每天都不愁吃新鮮東西，絕對的高標準孕婦待遇。

等王寶珍來的時候已經是七八天之後，此時照相館已經準備的差不多，連招牌都給送來了，白漆做底正楷紅字的木質招牌——月亮照相館。

招牌一掛上，過往的人都知道這門面房是做什麼的了，宋月明還別出心裁的找來一張紅紙在上面寫上開業日期給在牆上，即使店面門沒開，也能記住這兒即將有一家要開業的照相館。

王寶珍是和魏春玲一起來的，兩人沒騎車還帶著何寧寧，就坐了公車，手裡提著兩隻和零碎東西，到了家門前，都有點不敢認的覺。

魏春玲是第一次來，看了那招牌半晌，小聲說：「俺嫂子還怪有本事的。」

王寶珍沒說話，只是沉默著：「走吧。」

大門在門面房東邊，王寶珍走過去推門，門沒開，但外面沒上鎖，家裡肯定有人，手拍門，裡面很快傳出靜，是宋月明的聲音，的：「誰呀？」

王寶珍抿著沒說話，魏春玲牽著何寧寧的手先開口：「嫂子，是我，春玲，咱媽跟我看你來啦！」

門栓很快被拉開，宋月明拉開門，笑盈盈的說：「媽，春玲，你們來了快進來。」

穿著新做的那條紅底白花連服，掐腰的設計，長度到膝蓋下面，出半截白皙的小，腳上穿的白涼拖，一雙腳都是細的，不像經常下地干農活的，曬的黑黃還髒兮兮的。

王寶珍跟進去，越來越覺得心氣兒不順，這宋月明的日子比從前的地主婆還自在呢，這輩子都沒這麼過！

宋月明原本是在打，風扇放在一米外的地方，免得對著吹對不好，王寶珍和魏春玲都是一頭汗，就把風扇挪近一些給們解熱，又洗了三四個桃子和一些杏，還給何寧寧一把糖。

同時也沒忘問候兩人來的路上順不順利，王寶珍回的有一搭沒一搭，魏春玲倒說的很熱。

「咱爸讓給你們帶過來的，還在下蛋呢，要是不吃一天喂一把麥，或者讓它們在院子里叨食也中，一天總能有一個蛋的。」魏春玲是這麼說，但這麼好看的院子要是捨不得讓遍地走的，那多骯髒啊！

宋月明笑著說好，催著兩人吃點桃：「還有個西瓜，我剛給泡到涼水裡頭，咱等會兒就能吃。」

魏春玲連忙說不用，王寶珍吃了一口桃，皺眉問：「你在家這麼吃，一天得花多錢啊？我看在這兒住著不中，太花錢，你要不回家住吧，有點啥事兒我還能伺候你。」

「額……這桃跟西瓜都是俺媽送過來的，沒花多錢。」宋月明可想不通王寶珍為啥說要回家住，伺候？這個真的不敢肖想。

「再說，我這照相館馬上就得開門兒了，回家幹啥啊。」

王寶珍著臉，邦邦的說：「你想咋著咋著吧。」

這明擺著就是生氣了，宋月明頗有幾分哭笑不得，可還是得問：「媽，你這是咋了，誰給你氣了？我要是有啥做的不對你就直接說唄，你這我心裡害怕。」

你看這鬧的啥事兒？魏春玲連忙打圓場：「不是，嫂子，咱媽也是好心，沒別的意思，是讓咱大嫂子氣著了。」

宋月明更無辜了，直言不諱道：「我還以為我做錯啥了，媽，大嫂子惹你你也不能對我發火啊！」

這才多長時間沒有相，宋月明都要不清楚王寶珍的脾氣了，招誰惹誰了憑啥要氣啊？又不是專業垃圾桶！

「嫂子，不是，咱媽……」魏春玲都快圓不下去了，也不知道王寶珍生啥氣，但宋月明啥事兒都沒做，甩臉子甩的沒道理，再說宋月明也不是個茬子。

王寶珍到底不敢真跟宋月明對上，正懷著孕，別的不說就是魏生回去還得訓，順著魏春玲的話，深深嘆一口氣：「月明，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著離得近了等你生了孩子好侍候你，我可不想再給你大嫂子看孩子了！」

接著，兩人說了一件事，齊樹雲出月子去掙工分，小閨給王寶珍，結果王寶珍冒就傳給了小孫，齊樹雲埋怨王寶珍不用心，連看病的錢都是王寶珍掏的。

魏春玲說大嫂子不懂事，宋月明沒當一回事，就把這件事當緩和的臺階，齊樹雲不懂事？不過是因為知道王寶珍的底線罷了，親生的怎麼鬧都無所顧忌，跟著真實的生氣就是天真了。

好歹糊弄過去這件事，魏春玲說起照相館的事。

「等開門了我也來，我給寧寧也照兩張，湊湊熱鬧！」

宋月明當然笑著說好，並且解釋了一句：「我跟你哥正說開門兒把你們來熱鬧一下，這不還沒到時候，怕說早了耽誤你們幹活掙工分。」

「那有啥耽誤的，我就是個閑人。」魏春玲出過門兒，不算是魏水村的人，就算是回來住了也暫時沒有參加勞掙工分。

王寶珍緩和了很多，淡笑著說：「就是，我跟你爸啥時候都能來。」

聊了一會兒，魏春玲拿起宋月明放在一旁的小，好奇地問：「這是給誰打的，花樣可真好看，我看我這輩子都沒嫂子你手巧了。」

王寶珍這才注意到這小，想起來年後宋月明在新院就打過小，口而出問：「給你娘家侄兒打的？春上你不是打過了？」

宋月明奇怪的看一眼：「不是，給孩子打的，我怕以後沒時間，先試著打出來，到時候不著急。」

生完孩子，加上工作，肯定沒時間再打，可還想給孩子親手打件，是以早早就開始準備了，春上打了三件，只有一件是送給大寶了，不過這婆婆當時什麼都沒說，原來都是記在心裡的。

宋月明心裡不舒服，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照常與們說笑。

做飯的時候，誰也不敢宰鱔魚，宋月明就跟上次一樣，做了豆角炒蒸麵條，一點都沒厚此薄彼的蒸了一條糟魚，等衛雲開下班回來剛好一起吃飯。

對上衛雲開，王寶珍有瞬間的心虛，原打算早點來的，但是小孫丟不開手，只能晚幾天被魏生催著來的，要是再不來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況且，王寶珍心裡不舒服，誰沒懷過孕都跟宋月明似的氣，連家都懶得回了，若是以後老了，指干點臟活累活可真是指不上，原本就怕宋月明的脾氣，如此之下，更不想殷勤的到這兒來看的臉。

衛雲開對王寶珍的心理活一無所知，小宋莊比魏水村離縣城還遠，但黃梔子知道消息第二天就過來探，三五不時的就來送吃的，他同一天去兩家報的信，但現在才等到王寶珍，開始是諒解的忙碌，可心裡還是有點說不出的彆扭。

如今人來了，他如釋重負，何況王寶珍還帶過來兩隻正在下蛋的母，他尋個機會塞給王寶珍二十塊錢，就當是買來的，免得家裡了這份進項。

宋月明只當沒看到他的舉，也是想給錢的，免得吃人家兩隻就得一直承，其實對王寶珍更是心又生氣，終歸是隔了一層的婆媳，與王寶珍心太累風險太大，宋月明徹底放棄了這個打算。

飯後沒多久，王寶珍和魏春玲就帶著何寧寧走了，宋月明打從心底里鬆一口氣，很沒良心的想，來不來看都無所謂，免得見到堵心。

到了晚上，衛雲開老老實實來跟宋月明代給王寶珍二十塊錢的事兒，他是剛好今天發工資，手裡才有那麼多現錢。

「月明，這八十你收著，等過些天去咱媽家，你想買啥就給咱媽買，這些天送來的東西都費不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