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放最低做縣令,做縣丞萬萬不可。”
楊玄準備出門,怡娘在后收拾他的頭發,君子曹在一側說著自己的建言。
晨曦照在楊玄的側臉上,他幾乎沒有任何思索。
“如今還做不到縣令。”不良帥直接做縣令,那不是簡拔,而是挖坑。
“老夫知曉,只是有些擔憂。”曹穎有些患得患失。
“擔憂此次行不功?”楊玄早就看出來了,曹穎不夠果決。
“是。”曹穎也不遮掩,“咱們就這幾個人,老夫……真的心中沒底。”
“我有。”楊玄起,怡娘拉扯著他的后裳,扯平后走到前方看了一眼,滿意的道:“郎君一表人才。”
“走了。”楊玄回,“怡娘,今日你一人在家小心些。”
“我知曉。”
二人都沒說,但都知曉該小心誰。
“據說何歡要瘋了。”曹穎一邊陪著楊玄出去,一邊說道:“兩任護衛頭領都被人殺了,第二個更是莫名其妙在青樓中了腦袋,如今外面都說何氏獲罪于天,嘿嘿嘿!”
“老曹,正經些。”
“是是是。”
老賊牽馬,王老二的馬卻不大聽招呼,撅蹄子嘶吼。
“哈哈哈哈!”老賊不捧腹大笑,“你個傻娃,這是馬,你要安它,它,對,要的溫些,就和……”
王老二本是傻笑,被馬兒一蹄子來后,就發了子。
他雙手用力一按。
“咿律律!”
一匹不錯的駿馬渾抖著,眼中還帶著不屈之意。
“嗯?”
王老二再加一把力。
“咿律律。”
駿馬的聲多了些……
“怎地溫了?”曹穎目瞪口呆看著王老二訓馬。
王老二松手,駿馬竟然用馬臉去他。
老賊搖頭,“就沒見過這般訓馬的。難道以后郎君令你去收服一個好手,你也這般?”
“還是打。”王老二上馬。
“打?”
“嗯!”
“打死了呢?”
“打死了我再去給郎君捉一個來。”
老賊一個激靈。
曹穎咂舌,“他只是說傻話吧?”
老賊搖頭,“這人認死理。”
到了萬年縣,趙國林和溫新書歡喜不已。
“怎地像是被欺負的小娘子一般?”楊玄坐下取笑道。
趙國林嘆息,言又止。
溫新書卻紅了眼睛,“楊帥你在家養傷,縣廨里有人說等養好傷,楊帥你定然是要去六部任職,有人想接任不良帥,卻擔心老趙會接任,于是這幾日屢次來找茬,說老趙的壞話。”
楊玄活了一下脖頸,養傷太久了,脈不通。
“誰?”
“尚勤!”
“尚勤……我記得是邱省的人吧?”
“是。”
楊玄起,“老趙給我泡杯茶,我去去就來。”
他出了值房,一路去里面尋人。
“尚勤何在?”
“見過楊帥!”小吏們見到他也多了些客氣,知曉他此次立下大功,貴人定然會酬謝。
“尚勤,楊帥尋你!”小吏甚至還代替他吆喝了一聲。
“誰?”這里是兩排值房,左邊的值房里有人應了一聲。
“楊帥!”
小吏們自然不可能一人一間值房,而是聚集在一起做事。
一個小吏走出來。
尚勤笑著出來,拱手:“楊帥竟然來了。”
楊玄卻沒還禮,周圍的人覺得氣氛不對,有人低聲道:“尚勤這幾日可是給趙國林他們不小鞋穿,呵斥更是家常便飯。這楊帥來了……定然要警告他。”
眾目睽睽之下,楊玄問道:“不良人誰管?”
尚勤一怔,“自然是楊帥。”
楊玄微微瞇眼,“如此,你為何手?”
尚勤打個哈哈,“楊帥卻是誤會了,自從你在家養病之后,趙國林二人就有些懶散,我這不是好心去幫你教訓他們……”
楊玄的面平靜,“我的人,何時到你來教訓?!”
尚勤面有些難看,“楊帥,我只是好心,連邱府都點頭贊同……”
這是拉虎皮。
你楊玄就算是對我再不滿,可我是邱省的人,你又能如何?
那邊有人輕聲道:“楊玄坐蠟了。”
唐小年剛想出來做個和事老,就見楊玄上前一步。
揮手!
啪!
楊玄收回手,尚勤捂著臉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楊玄說道:“我代邱府教訓你,想來他也不會反對。”
所有人都沒想到楊玄會手,周圍一時竟然安靜的嚇人。
跋扈!
一個不良帥竟然敢沖著邱省板,這不是跋扈是什麼?
尚勤漲紅著臉,臉上的腫痛倒是其次,巨大的辱讓他失去了理智,一腳踹去。
楊玄反手一掌把他倒,把鞋底在他的裳上了幾下,這才輕蔑的道:“憑你……也配!”
后,趙國林和溫新書熱淚盈眶。
隨即有人把此事告訴了邱省。
邱省面如常,“年輕人,沖。”
隨即楊玄跋扈的消息就傳出去了。
趙國林并未說什麼謝的話,甚至連請一頓飯的潛規則都忘記了。
溫新書大喊痛快。
“準備跟我出去。”
楊玄在家憋了許久,此刻就像是出籠的猛虎。
“籠子里的是園的老虎,癡癡的,看到人在眼前轉悠都不肯去拉一下換個口味,都喂傻了。”朱雀覺得楊玄的比喻不恰當。
“我獵過猛虎。”
“當我沒說。”面對打虎英雄,朱雀也跪了。
出去后,趙國林這才低聲說道:“激不盡。不過楊帥,如此外面會說你跋扈。”
“為了兄弟,跋扈便跋扈吧。”楊玄平靜的道。
“你這個老巨猾的小賊。”朱雀囂,“隨手就收攏了趙國林和溫新書的心。”
出門,曹穎就等在縣廨外等候多時了。
曹穎得知后,也有些躊躇。
楊玄策馬緩緩而行,曹穎湊過來,“郎君,跋扈的名聲可不好。”
楊玄淡淡的道:“一個剛救了貴妃的不良帥,若是安穩的如同是個老頭般的,你說外面的人會如何看?”
“所謀甚大!”曹穎勒馬,后老賊來了,“曹先生怎地臉紅了?莫非是看上了哪家的娘子?來,老夫幫你看看盤子。”
到了平康坊,楊玄尋了一家酒肆進去。
“今日這里包了。”溫新書拿出了不良人的譜,隨后回,“楊帥,這邊請。”
楊玄坐下,見酒肆的老板有些不安,就說道:“用了多不會你一文錢,另外,今日讓你的客人不方便,賈仁。”
老賊上前,低頭,束手而立,“郎君,小人在。”
楊玄指指老板,“給他五十文錢,就當做是今日租用他酒肆的租金。酒錢另算。”
“多謝楊帥。”老板馬上喜笑開,出去就贊道:“往日那些不良人吃了便是白吃,誰敢問他們要錢?可楊帥卻這般大氣,嘖嘖!以后定然飛黃騰達。”
老板離去。
“老趙!”
楊玄跪坐在那里,目掃過趙國林。
“在!”
趙國林一手持著馬槊上前。
“把咱們在惡里的眼線來,就說今日我請他們飲酒。”
“領命!”
趙國林轉而去。
楊玄就坐在那里喝茶,目幽幽。
“給你來首熱的,victory,保證老賊聽了就想讓你騎著他去殺敵。”朱雀嘀咕,隨即音樂驟然而起。
楊玄的眼角跳了一下,看了一眼站在邊上,一臉肅然的老賊。
惡們來了。
“見過楊帥!”
“楊帥威武!”
七八糟的行禮后,曹穎說道:“肅靜!”
沒人聽,這些惡都是散漫慣了,七八舌的恭維著楊玄。
“安靜。”楊玄說道。
眾人安靜,就一個敞開懷的惡兀自喋喋不休。
楊玄屈指敲了一下案幾。
呯!
影閃過,惡飛到了對面的墻壁上,隨后緩緩著墻下來。
王老二走了回去,仿佛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
楊玄看著剩下的惡,微笑道。
“誰還有話要說?”
酒肆里安靜的掉針都能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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