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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滴水·屍案調查科系列》

科室的「死亡電話」響起時,我和胖磊正在籌劃過年前要買哪些年貨。

「鹹魚、香腸、臘、醬鴨、火……」

我邊念叨,胖磊邊記在紙上。

這些常備年貨,都是父親的最,明哥、胖磊、老賢作為父親的關門弟子,每年大年三十之前,都要組團去我家裏看看父親和母親。

為了把錢花在刀刃上,每到這個時候,胖磊都會讓我統計還缺哪些年貨,到時候他們哥兒仨一起去置辦。

胖磊剛停下筆準備接電話,明哥就推門走了進來:「不用記了,收拾東西,出現場。」

「什麼況?」

「南陵小區發生命案,一名50多歲的男子在家中被殺。趕收拾東西出發。」

「明白。」

與案發現場南陵小區相對的小區北陵公寓,位於雲汐市市中心的西南邊,距離科室的直線距離不超過5公里,兩個小區為同一個開發商所建,以一條柏油馬路為分界,路南「髒差」的為南陵,路北「優靜」的為北陵,二者之所以差距如此之大,主要是因為路北要花錢,路南為拆遷戶。

然而南陵小區的名聲遠遠不止於此,想當年派出所組織統一清查時,竟然在小區里當場抓獲違法人員36人,公安部A級逃犯2人,各類刑事案件網上通緝逃犯13人。要知道,南陵小區可只有10棟單元樓,用轄區派出所片兒警的話來說:「除了常住人口,基本沒啥好人。」

因為案件急,胖磊開車一路狂飆,當勘查車行駛到小區大門口時,我們終於領教到了這個小區彪悍的民風。

「我說老人家,能不能讓讓?」胖磊從車窗里探出頭來,客氣地對機車道上一群打牌的老人說道。

「對兒3,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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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對兒5。」

「要不起。」

「大爺,前面出命案了,能不能讓一讓?」胖磊提高了嗓門。

「喊個××喊,怎麼,開警車了不起?」

「哎,你……」胖磊剛想推門下去理論,被明哥一把拉住。

胖磊在明哥的勸阻下沒有出聲,可老頭子卻不依不饒:「那個開車的胖子,你是正式民警還是臨時工?你剛才對我喊什麼喊?你信不信我一會兒睡到車底下,讓你後半輩子白乾?」

「大爺,前面出命案了,我們要辦案。」平時火暴脾氣的胖磊,面對這種況,也只能無奈。

「出命案關我什麼事兒?又不是我家出命案!」

「你……」

「你什麼你,你們公安局天天來查小區,你看看我們這房子還租給誰?你們公安局不是整天在新聞里喊,『為人民服務,為人民服務』,你們服務個啥了?」

「就是,就是,我們這幫拆遷戶,全指房租,你們天天攪和,還讓不讓我們活了?」老頭子的一句話,瞬間點燃了周圍小區老頭兒老太太的「熱」,黑的幾十人,說著就圍了過來。

「明哥,這……」

「下車,換上勘查服。」

「可這還有好一段距離呢,咱們這麼多設備咋辦?」

「你先換再說。」

「哦!」

車外嘰嘰喳喳的人群已經把我們團團圍住,雖然派出所和刑警隊的民警都來解圍,可始終無濟於事。

幾分鐘后,明哥抖了抖自己的白大褂,圍觀的人好像發現了他與其他警察著裝的不同。

「各位,對不起,我是法醫,活人的事兒不歸我管,既然大家不讓我們走,那這輛車子就停在這兒,一會兒抬出來,還請各位多多擔待。」

明哥說完,提起勘查箱就準備衝出人群。

「哎,哎,哎!別走,別走!你把車停在我們家門口是怎麼回事兒?」一個老年男子一個箭步衝到了明哥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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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請問,我該停在誰家門口?」明哥用冰冷的眼神環視一周。圍觀的人紛紛側目,不敢與他對視。

「我管你停在誰家門口,你這拉的車絕對不能停在這兒!」

「行,我給你兩分鐘時間,如果這些人還在這兒堵著,我可不會管你這麼多。」

男子趕忙轉,張開膀子,像趕小似的對人群喊道:「散了,散了,人家是法醫,又不是警察,都起什麼哄?趕都回家帶孩子去!」

見人群已經集中在路的一邊,胖磊一頭鑽進車,扭了點火鑰匙。

「我的媽呀,這些人都是什麼素質?!」

「沒有教育,談何素質?不能怪他們。」

明哥的一句話,讓車廂里瞬間安靜下來。

重新轉,兩名年輕民警徒步在前面帶路,勘查車從小區北門,七拐八拐來到了一棟最為偏僻的單元樓,徐大隊已經安排人在樓門口拉出了一條警戒帶。

「冷主任。」

「徐大隊,現場什麼況?」

「6樓東戶,死者朱文,男,57歲,今天早上9點鐘,他兒子一家三口從廣州返鄉過年,可回到家裏,就發現朱文被人捆綁在一把木頭椅子上,整個脖子都被劃開了。」

明哥並沒有太大的反應,接著問:「現在掌握了哪些況?」

「朱文的社會關係正在走訪,據他兒子朱兵回憶,他們最後一次通電話是在1月12日的晚上,今天是15號,這麼算的話,朱文被殺也就是這兩天的事兒。」

「好,勘查完現場再。」

「徐大隊,葉茜呢?」臨上樓之前,我發現好像了一個人。

「出差回來的路上,估計一會兒就到。」

「吱——呀——」

話音剛落,車胎地面的聲響讓我的耳朵備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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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到了!」葉茜氣朝我們揮手。

「給你5分鐘,抓時間換服。」

「好的,冷主任。」

按照勘查順序,我先是繞著樓梯觀察了一遍外圍現場。這是一棟坐南朝北磚混式結構的6層樓房,每層分為東西兩戶,房門均朝北。樓頂為全封閉構造,無法攀登。

沿著樓梯一路上行,一直到中心現場,都未發現任何有價值的證。

中心現場的房門為棕紅鐵皮防盜門,房門的鎖芯和貓眼均未發現撬別痕跡。

房門指紋刷顯完畢,我推門走進了室

案發現場是最普通的兩室一廳套房,可能是因為房主經濟條件的原因,屋並沒有過多的傢擺設。

進門為南北向的客餐廳,靠房屋北邊的位置為餐廳,一張八仙桌、一把椅子便是餐廳的全部配置。而南側的客廳更是簡單,除了一把長條木椅和一臺老舊的電視機外再無他

一條狹窄的東西走廊,把5間房屋分為兩塊,走廊北邊為廚房、儲藏室和衛生間,走廊南側則為東西兩間臥室。

此時客廳正中的一把靠背木椅之上捆綁了一,死者仰面向上,氣管已經完全被切開,視線所及的範圍之,到噴滿了跡。

「這老頭兒家裏看起來也不像是有錢的樣兒,兇手也有點兒太喪心病狂了吧?」胖磊來之前就在猜測是不是侵財案件,而他之所以這麼定,也並非空來風。

捆綁殺人的案例,我們不止一次見過。假如兇手跟死者之間有仇恨,不會多此一舉將死者捆綁后殺害;而恰恰那些綁架侵財類的案件,兇手最喜歡用這種手法,其目的就是給害人造威脅,從而可以功地套取銀行卡碼。

不過最近幾年,我們科室經歷的案件,從來就沒有按套路出過牌,所以我也不敢肯定到底嫌疑人的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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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還是等勘查完現場再說吧,磊哥,你說呢?」

,判斷案件質,明哥最在行。」

20分鐘后,現場痕檢工作初步告一段落,明哥和老賢踩著我搭建的「板橋通道」走到了面前。

「小龍,你這邊有沒有發現什麼況?」

「現場我只是初步看了一下,排除干擾痕跡,地面只有兩種鞋印,一種為死者所留,另外一種足跡可以判定為嫌疑人所留;走廊南側的臥室有一個屜呈打開狀,漆面櫃門上發現了3枚指紋,屜的有明顯的翻痕跡,嫌疑人有侵財的行為。

「室房門完好,樓頂被封死,室窗戶均呈關閉狀,沒有發現撬別痕跡,嫌疑人的進門方式為門。

「衛生間有淡跡,水龍頭把手上有指紋,地面有鞋印,嫌疑人殺人後有沖洗行為。

「死者的脖頸為銳傷,而室僅有一把菜刀,菜刀表面,銹漬完整,未發現任何污,嫌疑人殺人使用的刀,應該是隨攜帶的。」

「從鞋印能不能分析出嫌疑人的貌特徵?」

「不能。」

「不能?」葉茜十分詫異,畢竟這是痕跡檢驗員最為基礎的初級技能。

「嫌疑人的步幅特徵不符合正常人的行走姿態,我還要回去仔細分析一下原因。」

「好,我知道了。」

明哥繞到後,開始自上而下地觀察。

「頭部有鈍打擊傷,深度不足以致命,通過凹陷傷口分析,擊打的鈍為小號的平頭錘。

「死者臉部有多流柱狀跡,跡呈段狀斷裂,裂紋比較集,有落現象。由此可以判斷,死者先是被嫌疑人用鈍擊昏,接著用繩索捆綁,鈍傷口的跡沿著臉部流淌,乾涸后,死者蘇醒,在說話時,帶面部,導致張力而斷裂。而集的裂紋,恰好說明乾燥的到了不止一次的張力作用,也就是說,死者蘇醒后可能和嫌疑人有較長時間的談。」

「冷主任,你看這一地的煙頭,會不會……」

明哥掰開死者服上已經結痂的跡:「煙灰融跡之中,死者在死前有吸煙的行為,但嫌疑人有沒有煙,還需要回去化驗。」

「不用那麼麻煩,從煙頭種類就能看出來。」因為煙頭痕跡屬於痕跡學的範疇,所以我在勘查地面時,就已經注意到了其中的細微差別。

我繼續說:「室煙頭有兩種,一種有嚴重的牙齒咬痕,一種並未發現明顯痕跡,死者雙手被捆綁,吸煙時只能用牙來固定,帶有齒痕的很顯然為死者所留,那剩下一種就有可能是嫌疑人所吸。」

「那這麼看,咱們這起案件,有鞋印,有指紋,有DNA,基本上該有的都有了!」葉茜的已經沒有剛進現場時那般強烈。

「看來是個好的開始。」明哥接著掰開死者的頸部,白管突然之間被彈了出來,在彈力的帶下,幾滴跡剛好甩在了胖磊的相機鏡片上。

「啊……這……」

就在胖磊剛要咆哮之際,明哥手扭掉了胖磊看得比命還重要的相機鏡頭。

「明哥……輕點兒……明哥……輕點兒……」

跡呈現半固狀態,死亡時間沒超過48小時,斑沉積於下部,勒痕沒有發生重疊和位移的現象,死者被害前並沒有激烈的反抗。

「頸部切口偏向左側,說明刀面的第一著力點在左側,嫌疑人是右利手。椅背後有足跡,嫌疑人當時是站在死者後,右手持刀,一刀劃開了死者的脖子。

「頸部切面整齊,傷口大而深,嫌疑人使用的刀應該遠寬於頸部截面長度,推測有30厘米以上。

部食道和氣管被割斷,而創口邊緣深度並不明顯,從創口的兩個端點連線至傷口最深,正好是個弧形,由此可以分析出,嫌疑人使用的刀並非呈直線形,而是弧面刃口。力原理,直線形的刀最適合捅刺,而弧面的刀則適合切割,從嫌疑人選擇的工上來看,他在殺人之前很有可能有過細緻的謀劃。」

「冷主任,能不能分析出是什麼刀?」

「從傷口長度以及深度來看,我個人偏向於屠夫用刀。」

「屠夫用刀?那是什麼刀?」

「就是攤兒上的切刀,又殺豬刀。」

到侮辱的葉茜翻著白眼盯著我,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當豬給宰了。

明哥沒有在意我們兩人之間的小作,繼續分析:「繩索沒有磨損,應該是新購買的。」

說完,他的目繼續搜索,接著,一團白巾被撿起:「有牙齒咬痕,很顯然,嫌疑人曾用這個巾堵住死者的。」明哥拿出放大鏡,仔細觀察,「巾沒有浸水的痕跡,也是新的。」

「新的巾,新的繩索,還有作案用的刀,這麼看來,嫌疑人作案之前有細緻的預謀?他的主觀機到底是殺人還是侵財?」

就在我犯難之際,明哥很肯定地給出了答案:「殺人。」

「殺人?可死者屋有財損失啊。」

「嫌疑人是將死者打昏后捆綁,其已經失去了行能力,如果嫌疑人只是侵財,應該不會殺人才是,唯一能解釋通的就是,嫌疑人的第一機就是殺人,而在殺人的過程中附加侵財的行為。」

「明哥,要是照你這麼說還真是,室雖然有翻的痕跡,但是只有主臥室的一個屜被打開,其他傢面上並沒有指紋,嫌疑人的針對很強,估計是在威的過程中,死者說出了財的儲藏地點。」

「完全有這種可能。」

老賢說道:「明哥,室全部看過了,不管是廚房的碗筷,還是洗漱用品,均為一人生活起居的配置,這屋裏應該只有死者一個人居住。」

「行,國賢,小龍,室證抓時間理;焦磊、葉茜,我們三個去殯儀館解剖,爭取晚上8點鐘之前可以開頭會。」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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