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雖然很捨不得,但是大學四年還是在彈指間散盡。演員是個青春飯,尤其對孩兒而言。學校里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如果你在畢業五年後還不見起,那你基本上已經紅不起來了,除非有奇跡出現。」
18歲學,22歲畢業,再過五年,對人來說,已經快到了要家的年齡,這句話說得不是沒有一點兒道理。
投簡歷,跑選秀,跑通告,沒有門路的學生,甚至還會兼職跑龍套。所做的一切都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在最短的時間把自己推銷出去。
走出校門的閆梅,幾乎是兩眼黢黑,雖然在學校練就了一本事,可很多的公司對演員的評判標準都是「材和長相」。
「不行你就再闖兩年,實在沒有希,再回來也不遲。」在絕時,父親給了極大的鼓勵。
聽著電話那邊父親蒼老的聲音,在心裏暗自發誓:「我一定要實現自己的夢想。」
口號雖然喊得響亮,但還是像沒頭蒼蠅一樣東奔西走了整整一年。
「回去等消息吧,有合適的角會通知你的。」這是一年之中,聽過的最多的一句話。
「自己已經出來一年了,可還是花著家裏的錢,我真的要再繼續下去嗎?」心疲憊的,像只傷的小貓,蜷在廉價的青年旅館里,也只有手裏的手機,可以暫時讓忘卻心中的痛楚。
為了最大限度地節省開支,除非是有免費的Wi-Fi,否則的手機幾乎都是於斷網狀態。東奔西走的,除非是真的無所事事,否則才沒有時間去關心朋友圈的是是非非。
坐在旅館的高低床前,抬頭了一眼海報上的Wi-Fi碼。
網絡剛一連接,接連的幾條微博私信,一條一條替從屏幕上彈出。看著對方的頭像,不用猜也知道是曾經的閨呂雙雙。
閆梅曾和呂雙雙一同患難,在最無助的時候,是閆梅把視為最好的朋友,所以呂雙雙畢業這些年一直都和閆梅保持著聯繫。
閆梅看著那一行小字「北京小驢奔跑文化傳公司簽約藝人」問了句:「你的微博認證又改了?」
「唉,別提了,估計過段時間還要改,我又了新的男朋友了。」對方發來的是語音。
「你這都換幾個了?還換?」閆梅笑著回了句。
「娛樂圈,不是你娛樂我,就是我娛樂你,反正大家都是相互娛樂,經常換換口味也正常。」
「你可真看得開,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農村小丫頭嗎?」閆梅半開玩笑地說。
「唉,從大三就不是了,人哪,活得現實點兒好,雖然不能一步登天,最起碼能離夢想近一點兒,其實傍大款這事兒,咱們要辯證地去看待。」
「你不會是要跟我講哲學吧?」閆梅打了一行小字。
對方依舊使用語音:「這就好比給食品做廣告,東西好吃,你要讓別人知道,品牌打出去,自然會有人買賬。要打品牌,必須要有投資,咱一沒錢,二沒背景,要想把自己的品牌打出去,你覺得應該靠什麼?」
如果是在兩年前,閆梅肯定會回一句:「靠自的實力。」可如今自己淪落到了如此落魄的田地,竟然不知該如何去回答這個問題。
「閆梅,別再傻了,人的青春就那幾年,你還在外面瞎折騰什麼?娛樂圈就是個圈,它沒有門,你要想走進來,必須有人站在圈裏拉你一把,好在還有我,你別再浪費生命了,如果你再鬧騰兩年,那你就真跟這個圈無緣了。」
「我……」閆梅按住語音鍵,吞吐了半天,也只冒出了這一個字。
「我什麼我,你平時連流量都捨不得開一下,我真的很難想像你現在落魄到了什麼樣子,想想我心裏都難。」
閆梅鼻子一酸,眼淚「唰」的一下便流了出來,這一年裏,幾乎嘗遍了各種辛酸,也夠了冷嘲熱諷,呂雙雙的一句話,正好中了心最痛的地方。
「閆梅,你怎麼啦?你還在嗎?」
「在。」了眼角,回了一個字。
「我現在就職的這個公司很有潛力,他們正在招藝人,我剛好又要跳槽,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把地址發給你,你要是考慮好了,來北京找我,我帶你直接去見老總。」
閆梅不敢相信幸福會來得如此之快,喜極而泣地回了句:「真的嗎?」
「咱倆的關係,我還能騙你?千萬別想著在外面瞎折騰了,你訂好車票告訴我,我開車去接你。」
「嗯,謝謝你,雙雙。」
「跟我別說謝,我晚上還要出席一個晚宴,先這麼著,到了給我打電話。」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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