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什麼？你就單憑這8個字，就能判斷出是青年？」阿樂不解。

「紙張上的字，張牙舞爪，歪歪扭扭，本不符合正常的書寫習慣，推測是左手偽裝筆跡。」我沒有停頓，繼續解釋：「眾所周知，大腦的左半球一般控制右手活，大腦的右半球一般控制左手活。因為直接控制左手書寫的右半球還沒有形支配言語活的中樞功能，所以左手書寫所需的儲存文字信息只能從大腦左半球獲取，語言優勢半球的存在，是大腦控制左右手書寫差異的生理原因。這是區分左手偽裝筆跡的關鍵。

「利用左手偽裝筆跡時，控制左手的右半球需從左半球獲取文字信息，並控制左手在大腦中樞的支配下完書寫作，書寫技能的遷移，會導致左手書寫的速度緩慢，搭配比例不協調，筆畫呆板，有不由自主的拖帶和反鉤，文字布局搭配不均勻，文字不正，字形較大，由於運筆力輕而不均勻，整面貌為虛重而笨拙的形象。」

「嗯，你說的這些特徵都符合，左手書寫目前看來很容易看出，但如何判斷是青年？」阿樂站在一旁問道。

「這一點要結合多方面來分析，第一，就是書寫水平。文字書寫水平就是書寫文字的練度，如字寫得是否工整嚴謹，結構搭配是否均勻適當，字的大小排列是否相稱，運筆是否流暢自然、有力等。一般來說，年齡大，從事書寫實踐的時間長，書寫水平就高，年齡小，從事書寫實踐的時間短，書寫水平就低；學歷高，接教育訓練時間長，書寫水平高，反之則低；從事職業要求經常筆寫字，書寫水平高，反之工作中筆或者本不筆，書寫水平就低；平時好並經常練習書寫，書寫技能提高就快，書寫水平就高，等等。綜合這些因素，紙張上的這8個字，書寫水平很低，很有可能是由年齡層次、學歷水平以及很鍛煉書寫技能等多方面原因導致的。

「如果只是看這個，我們還不能得出結論，還需要分析其書寫時的生理抖現象。生理抖是由書寫中樞、神經傳導及書寫的變化而引起的筆跡抖。我們都知道，書寫由腦到手，再由手到腦是一個自控制的閉合迴路系統，在中樞系統和肢系統之間存在雙向信息系統。大腦皮質傳出的書寫信息到手導致書寫活后，又及時將手的書寫活信息反饋到大腦皮質，從而控制部分指令糾正、調整和傳出連續活信息，達到確的書寫活。

「生理抖可以分很多種，如常見的注意力分散型抖、意志失控型抖、神張型抖、墊襯不平造的抖、顛簸環境中的抖等等，從現場來分析，書寫符合神張型抖，這種況說明了作案人在作案的過程中，心理上的高度張，影響了書寫肢功能的正常運，寫出來的字會表現出某些失常。此類抖不是作案人所能主觀控制的。一般出現這種況的，都是初次作案。最後一個關鍵點就是作案人使用的筆。」

「筆？」

「難道你們沒有發現，這是圓珠筆字跡嗎？」

「當然發現了，怎麼了？」

「我剛才特意觀察了一下現場，死者經營的小店並不出售文，而他的屜里也只有一支英雄鋼筆，現場為何會出現圓珠筆的字跡？」

「嫌疑人作案時還自己帶著筆？」

「對，圓珠筆按照筆尖圓珠的書寫寬度可以分為1毫米、0.7毫米、0.5毫米等規格；按照它的材質則分為水圓珠筆和油圓珠筆兩種。由於水圓珠筆書寫潤流暢，線條均勻，是一種較為理想的書寫工，多為學生所使用。而油圓珠筆，書寫能穩定，保存期長，油墨黏度高，所以書寫手相對重一些，多為一些從事財會的工作人員所使用。

「我國到目前為止不備獨自生產圓珠筆筆尖圓珠的能力，現在的市面上出售的圓珠筆筆芯大多依賴於進口，進口商品有統一的規格，所以我可以據筆芯墨水的氣味和呈現出的度，判斷國的代理品牌。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作案人使用的是真彩牌0.5毫米水圓珠筆。」

說完我放下紙張：「嫌疑人作案的時候留有字條，這是思想不的表現，再加上明顯的左手偽裝、初犯時的生理抖、書寫水平較低、隨攜帶只有學生才會經常使用的圓珠筆，結合多種因素來分析，他極有可能是青年。」

「一般老手也不會選擇這種落魄的小商店下手。」阿樂認可地補充了一句。

我把紙張收證袋，開始理各種傢擺設上的指紋，明哥和老賢也很快走進了屋。

「長165厘米，除頭部鈍打擊傷外，表無任何外傷，從和黏稠度看，死亡時間未超過12小時。」明哥接著分析，「死者左側額頭有多不規則打擊傷口，傷口皮組織向斜下方堆積，從而可以分析出死者和嫌疑人之間有高的落差，從傷口的凹陷程度來看，嫌疑人右手為常用手，且其在作案時用力很重，分析為青壯年。國賢，你看一下傷口的紅末是什麼。」

老賢用濾紙沿著死者的傷口小心翼翼地拭了一圈，很快白的紙片上沾滿了紅顆粒，老賢用放大鏡仔細觀察之後，得出了確定的答案：「主要分是三氧化二鐵，這應該是普通紅磚的分。」

「小龍，你在勘查現場時有沒有發現磚塊？」

「沒有。」

「葉茜。」

「冷主任，你說。」

「嫌疑人一定是將作案用的磚塊給帶走了，跟徐大隊說，多組織點兒警力在中心現場外圍搜索。」

「明白。」

明哥這邊吩咐完，那邊又將注意力轉向：「從鈍打擊的傷口來看，不足以致命，造其死亡的原因是顱腦出，死者很可能患有心腦管疾病，而嫌疑人的打擊行為或許只是殺人的因，他的主觀目的應該不是害命。」

「現場有財損失。」我很適時地補充了一句。

「嗯，看來侵財的可能比較大。」明哥用床單將死者完全遮蓋，「暫時這樣，回頭解剖后看看還有沒有的發現。小龍。」

「在。」

「屋有哪些財損失？」

「還需要進一步核對，現場除了現金，貨架上的貨也被盜走了不。」

「貨？」明哥看了一眼翻明顯的貨架，「能不能確定了哪些東西？」

「我在現場發現了這個。」說著我把一個印花筆記本遞給了明哥：「因為店小，所以貨的進出在這個賬本上都有詳細的記錄，有了這個我們可以很方便地找出丟失的東西。」

「嗯，這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