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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滴水·屍案調查科系列》

老李是個實誠人,一輩子也沒跟誰紅過臉,街坊鄰里一說起他,都不由得豎起大拇指。老李總以普通老百姓自居,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不簡單。1979年2月17日,中國對越自衛反擊戰發,27歲的老李代表國家衝鋒陷陣,打了一場漂亮仗,可憾的是,他的右卻永遠地丟在了越南戰場上。一副拐杖陪伴了他半輩子的景,因此他也得了一個「鐵拐李」的諢名。雖然周圍鄰居都說這是神仙的代號,但是看著別人異樣的眼,他心裏跟明鏡一樣。老李沒有埋怨誰,他覺得都是街坊鄰里沒必要弄得面紅耳赤,也正是老李的包容,「鐵拐李」的稱呼逐漸被「老李」所取代,就算孩子的偶爾兩句無忌言,也會惹來家長的嚴厲訓斥,每當這時,他總是和地勸說:「孩子小,不懂事兒,沒關係的,改天到我店裏,我給娃拿兩個棒棒糖,孩子就跟我親了。」

老李的老伴患有癌癥,40歲便撒手人寰,老李靠著一己之力把一雙兒供養人。他的小兒畢業於省重點醫科大學,就職於上海的二甲醫院,是一名心管醫生。他的大兒子高考時以全市理科第二名的績考了北京大學,畢業后留在北京,了一名「金領」,兒媳婦是國家公務員,孫子正在讀初中。

出人頭地之後,老李選擇在家鄉守著一個破舊的小賣部,他總跟人說,他捨不得離開家鄉,這裏是他的解憂雜貨鋪,可只有他心裏知道,他是多麼想自己的寶貝孫子。

小店不大,四十幾平方米,老李給隔了裏外兩間,外屋二十幾平方米用來做生意,裏屋的十來平方米便是他蝸居的場所,在他的床邊,只要視線可以及的地方,幾乎都滿了孫子的照片,從出生到滿月,到周歲,再到上學,一張張照片后的故事,老李都可以如數家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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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退伍時有固定工作,在市區的工廠做技員,收很高,那時單位還給分房,所以結婚時,老李的經濟條件並不差。雖然老伴得了癌癥,但查出來時已經是晚期,妻子突然的離世,沒有給老李花錢的機會。

現在的老李很拮據,為了能給兒子在北京買套房,他幾乎傾盡了家財,因為急需用錢,單位提出將他的工作一次買斷,空出了一個名額便宜了領導的親戚,而他只得到了15萬的買斷補償,這個價格對於年收接近3萬的他,可以說很低,但是他沒辦法,他不能耽誤兒子的未來。

老李賣了房,賣了工作,賣了一切可以賣的東西,換的錢終於讓兒子在北京安頓了下來,可兒用錢時,他卻囊中兒也因此給他打上了「偏心」的標籤,到現在為止,兒都幾乎不和他聯繫,老李也因此落下了心病。

令老李欣的是,兒子雖然很忙,但很孝順,他主把老李接到了北京,想讓父親一下大城市的生活,可不到一周,滿心歡喜的老李便借口「過不習慣」坐上了回家的火車。老李的兒子因此大發雷霆,說他是個「倔老頭兒」。

老李心裏苦,但是他不敢說,他知道一旦說出來,兒子和媳婦一定會打得天翻地覆,他不想因為自己破壞了兒子的家庭。兒媳蔑視和嫌棄的眼神已經告訴他,他這輩子都別想融兒子的家庭。

經營雜貨鋪的日子,悠閑裏帶著忙碌,但每周五下午5點半,卻是老李最開心的時刻,這是一周中唯一一次可以和孫子通電話的時間,老李眼睛不好,看書讀報時,總是戴著厚厚的老花鏡,可只要給孫子打電話,他一定能用最快的速度找到那一串號碼。孫子上的是私立學校,每周五下午5點半離校,從學校到家一共是10分鐘的車程,這10分鐘是他唯一可以和孫子通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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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電話那邊的聲音稚而洪亮,這種喜悅是源於對爺爺的思念還是對周末的祈盼,我們不得而知。

「哎,寶貝孫子。」老李有些耳背,他使勁兒地把手機按在自己的耳朵上。

「爺爺,你什麼時候來北京看我?你答應給我買禮的。」

「會去的,會去的。」

「爺爺,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

「這次班級測驗,我得了第一名。」

「真的?我孫子真厲害。」老李右手拿著電話,左手慌忙扶住中的假牙。這副假牙是街邊小販的甩尾貨,不到20塊錢,因為價格低廉,所以很不服帖,老李只要稍微咧開,假牙就會從落。

「那是當然。」

「好了,快到家了,別聊了,電話給我。」

「幹嗎啊,我還想跟爺爺說話。」

「說什麼說?到家洗洗澡,給我練小提琴。」

「我不!」

「由不得你!」

「嘟嘟嘟嘟……」

老李醞釀了一堆想對孫子說的話,可一句話還沒說出口,兒媳便剝奪了他通話的權利。

「算了,也是龍。」作為過來人的老李,常常這樣安自己。

電話已經掛斷,可老李還是不舍地把手機放在耳邊仔細地聽了聽,當確定手機完全不出聲后,他把手機裝好,走到了貨架前。

貨架分為四層,最高的第一層從左到右按照價格高低擺放著一排白酒,5塊,10塊,20塊,價格一路攀升到50塊便到了頭。雖然超市裏價格上百的白酒比比皆是,但老李從來不進,他了解城中村住戶的經濟狀況,50元一瓶的白酒,已經是這裏的消費極限。

有了酒,那肯定不了煙,在最為醒目的第二層,擺放著各種各樣包裝的煙捲,價格依舊是由左至右一路攀升,25元的金黃山是收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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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足夠細心,你會發現小賣部門牌都喜歡掛上「煙酒百貨」的字樣,有了煙酒,百貨當然也在老李的經營範圍之,生活起居的油鹽醬醋,孩的各種零食,都被老李分門別類地放在貨架的三、四兩層。

小店雖然貨繁多,但十分乾淨整潔,講究衛生,是他當兵時養的習慣。

此時的老李站在貨架前,選了一瓶標價為15元的白酒,隨後他關上店門朝老莫家的方向走去。

老莫大名李莫,當年徵兵,他倆一起掛著大紅花進了部隊。老莫和老李的況很相似,膝下的兒都在外地發展。

這兩個曾經的戰友,現在的孤寡老頭兒,平時沒事兒就喜歡坐在一起喝兩盅。老李帶酒,老莫整菜,兩人早已心照不宣。

「喲,老李,今天有什麼高興的事兒?」老莫是個大嗓門兒,離老遠就喊了起來。

「孫子考試得了全班第一!整兩盅!」老李舉起了手中的白酒。

「那要慶賀慶賀。」說話間,老莫已經迎了上去,「一會兒我拍個黃瓜,再熗個青椒土豆咋樣?」

「好得不能再好了,快走!」人越老越小,兩個已經年過花甲的老頭兒,怎麼看都給人一種孩覺。

不到20分鐘,四合院中便飄起了酒香。

「走一個!」兩人異口同聲。

「啊!」酒的辛辣,讓兩人很是

「吃菜,吃菜!」老莫舉起筷子嚷嚷著。

「咕嘟,咕嘟。」老李自斟自酌。

「我說你喝點兒。」

「嘿,這不是孫子爭氣,心裏高興嗎,大不了喝多了回去睡覺。」

「你呀你。」老莫不再勸說,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他們走過的橋比常人走過的路都多,大風大浪都見過以後,生活的一切在他們眼中都彷彿平淡無奇,有些苦,兩人不需要說出來,一個眼神的流,相互都懂,所以兩人之間並沒有太多的言語流。不過有時老李氣時,還是會埋怨兒媳幾句,但老莫總是勸他:「咱都快見閻王爺的人了,還跟小的計較那麼多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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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有高,1斤白酒,老莫6兩,老李4兩,這是兩人達的默契,冒著熱氣的兩道菜,在推杯換盞中越來越,飯局已經接近尾聲。

「老李啊,你行不行,要不然我送你啊?」老莫將老李送出門外。

「回去刷鍋刷碗吧,我沒喝多。」看老李依舊神頭十足,老莫也沒有挽留。

人一上了年紀,很注重保養,許多老人都有晨練的習慣,老莫也不例外,第二天早上5點是他雷打不的太極拳時間,簡單收拾以後,老莫便推著自行車往市中心的大廣場趕去,就在途經老李的小賣部時,他發現門裏竟然著燈

「這傢伙今天起這麼早?看來酒量不錯啊!」因為趕時間,老莫也沒多想,蹬起自行車便朝目的地騎去。

兩個多小時的晨練,對老莫來說已經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早上7點半,完鍛煉帶來的愉悅之後,他蹬著腳踏車開始返程,再一次路過老李的雜貨鋪時,門裏的燈依舊清晰可見。

「老傢伙不會昨天晚上喝多了,忘記關燈了吧?」老莫支起自行車,走到了木門跟前。

「咚咚咚。」為了不打攪到對方休息,他先是禮貌地敲了敲門。

見沒有反應,老莫拉開了嗓門兒:「起床了,太都曬屁了!」

他本以為老李會像以前一樣扯著嗓子回罵一句,可等了近一分鐘,門的那邊依舊沒有任何響

「壞了,不會出事兒了吧?」老莫慌張地推開了門。

「老、老、老李……」

那張七竅流的臉,讓他瞬間癱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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