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明哥你看，大片跡，還有胎印！」我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歡呼雀躍。明哥翻開勘查本：「這裏是發現髒的位置，臟含量較高，跡滴落在地面上是在所難免的事，能不能從胎印上分析出嫌疑人使用的通工？」

「自行車。」

「我×，這傢伙力夠好的，用自行車拋？」胖磊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

「磊哥，估計你沒有注意到山腳口並排的水泥樁，間隙只有20厘米左右，汽車、三和兩托基本就已經被排除在外，剩下的只有簡易電車和自行車兩種，電車的胎較寬，所以嫌疑人使用的拋工絕對是自行車沒錯。」

「好啦，好啦，別嘚啵了，趕和阿樂下去看看。」胖磊雙手叉腰指揮道。

我沒好氣地瞥了胖磊一眼，拴好安全繩，爬下山去。越往下，山越陡峭，幾次攀爬之後，我能明顯地覺到有些綿綿的。

「行不行？」和阿樂比力，我是自愧不如。

「行。」我的牙關已經咯咯作響。

「這就對了，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加油。」

「嗯！」

仔細觀察了第11拋點的位置，依舊沒有任何收穫，簡單地休整之後，我們朝著最後兩進發。

夕的餘暉如黃油般均勻地塗抹在我們的臉上，時間已經不允許我們再有任何耽擱。

「最後兩了，加油。」

「好！」

我和阿樂像是已經接近報廢的汽車，拼了老命在公路上馳騁。終於，我們在最後一拋點，找到了嫌疑人的盛工。

工是手工製作，一原木加上兩個置塑料薄的編織袋，兩個袋子的封口用家用的包芯電線捆紮，電線的另外一頭，纏繞在原木的兩端，嫌疑人為了拋方便，在兩個編織袋的側面用刀分別開了一個長約25厘米的豎向刀口。

老賢拿起原木測量了幾個重要的數據：「長61厘米，直徑14厘米。」說完，他又拿出了裁紙刀，在樹皮表面輕輕地劃開一刀口：「有組織溢出，樹木相對新鮮，懷疑嫌疑人截取的是正在生長的樹木。」說完，老賢開始給原木表皮取樣。

「能不能判斷是什麼樹木？」

「樹的學名啥我也不清楚，但是在我們這裏的山上到都是，你看，就是那種。」老賢隨便一指，果真有一大片相似種類的樹木傲立在龍頭山上。

「賢哥，編織袋的高度是多？」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差點兒被我忽略的重點，於是我問道。

「大號編織袋，高89厘米。」

「這就對了，嫌疑人運的方式不難想像，他是把原木架在了自行車的後座上，然後在原木兩邊各捆綁了一個編織袋，接著把塊裝其中。我們在編織袋的底部沒有發現痕跡，也就是說，嫌疑人在拋的整個過程中，編織袋並沒有著地。嫌疑人使用的編織袋有89厘米高，市面上售賣的自行車圈常見的只有22吋、24吋，大於24吋的幾乎很見到。吋是英寸，按照1英寸等於2.54厘米來計算，24吋自行車圈的直徑就是60.96厘米，數值小於編織袋的高度，可以排除在外。」

「嫌疑人使用的是不是特殊的自行車？」

「對，目前自行車圈最大的就是28吋，換算厘米，就是71.12厘米，雖然這個長度也沒有編織袋長，但這裏有放余量我們需要扣除。第一就是胎到後座的空餘高度，第二是原木的直徑，第三就是編織袋繩結的長度，如果把這些數字全部加在一起，28吋圈的自行車，完全符合拋的條件。」

「28吋是什麼自行車？」

「目前市面上能看見的就是上海產51型二八加重自行車，也就是我小時候最騎的大杠自行車。」

「這種自行車市面上幾乎很見到了，可以作為重點調查的對象。」老賢很嚴謹地補充了一句。

在我分析結束后，明哥蹲下子，仔細地觀看了一下編織袋的打結：「兩個編織袋打結方法相同，且方向一致，鬆度也接近。如果是兩個或者三個人打結，結的打法不會這麼一致，方向也不會完全相同，鬆度也會有差異，可以初步地推斷，作案人只有一個。」

明哥的推論看似隨意，但對之後的調查工作有著莫大的幫助，雖然我們在第一拋點只發現了一個人的鞋印，但我們不能先為主地就認為嫌疑人只有一個，萬一嫌疑人有兩人以上，我們之後的調查就有很多不確定。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判斷拋距離，如果是一個人，我們可以據人極限能力來估算範圍，但如果是兩人以上換騎車，拋距離就沒有辦法估量，勘查到這裏，明哥的結論不管對之後的案件調查還是證分析，都有著極為重要的作用。

火車跑得快，全靠車頭帶，科室能掛上如此多的環，如果沒有明哥這個無論何時都能沉著冷靜的車頭，絕對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