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案件功告破，我們一車人幾乎是一路哼著小曲返回科室。

胖磊踩了一腳剎車，勘查車停在了科室院子的門口：「小龍，下去開門。」

「得嘞。」科室的院子自從安裝上指紋系統以後，每次進都必須手輸碼和指紋信息，作為最悉指紋的痕跡檢驗員，這開門的活自然是落在我上。

我心舒暢地拉開車門，走到院子外的一個鐵盒子旁，按了上面的按鈕，隨著噹啷一聲響，鐵盒上的金屬蓋自彈開，裏面包裹的一塊晶顯示屏了出來。

嘀嘀嘀，我練地輸一串碼后，順勢把右手掌了上去，然後轉離開。

就在門即將由左至右緩緩打開時，一個陌生男人的喊聲在我背後響起：「不要……」

我剛想回頭查看，突然有人從院子一把將我拉了進去，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一把手槍已經抵住了我的太，同時我的脖頸也被一個壯的手臂地勒住，呼吸頓時變得極為困難。

「小龍！」葉茜在最短的時間裏掏出了槍，對準了我後的人。

「誰都不要過來！」一聲咆哮之後，男人一槍擊中了勘查車的胎，沉重的勘查車很快朝一邊歪去。

「小龍！」明哥本沒有把男人的話當回事，他舉起手槍站在了葉茜和我的中間。

明哥的這個舉，徹底激怒了我後的男人，他直接把槍口對準了明哥。

「不要！」我聲嘶力竭地喊了出來，這一刻，我願自己死，也不希他們任何一個人倒在我面前。我拚命晃著。乒！男人還是扣了扳機。噹啷，子彈由於劇烈的抖，打在了勘查車的引擎蓋上，擊出了一串火花。

「王志強！」男人剛想再次扣扳機，另外一個男人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

「哈哈哈，鬼頭樂，我早就應該猜到你是叛徒。」

通過他們的對話，我已經知道他們的名字或綽號，但我依舊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好，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我的份，那咱們就在這裏做個了結吧。」

「了結？你有什麼資格？你比他們更可恨，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

院子的自大門緩緩關閉，我的視野也隨之變得越來越窄，一種死的絕漸漸地籠罩在我的心頭。

「葉茜，冷主任，你們回車裏，如果我還活著，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解釋！」那個被喚作「鬼頭樂」的男子直視明哥他們。

「你是誰？」明哥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自己人！」鬼頭樂甩下這三個字，在大門即將關閉之時閃進了院。

「王志強，你到底想怎麼樣？」

「怎麼樣？你殺了我所有的兄弟，你還問我想怎樣？我他媽就是個傻子，我早該想到是你！」

「好，既然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恩怨，你放開他。」

「不可能，這件事他們也不了干係，他們全都得死！」王志強用槍口用力抵住我的太。

「等下，等下，這樣，這樣。」鬼頭樂右手食指離開了扳機，接著他高舉雙手，「你把他放開，我換他。」

「你換他？」王志強有些詫異。

「你有沒有想過，這裏是公安局，你在這裏把他殺了，你能活著出去？外面可是有四把槍對著你，估計再過一會兒就不止四把了！既然我已經現，那你應該能猜到，這件事其實跟他們關係不大，你最恨的應該是我。」

王志強沒有說話。

鬼頭樂繼續遊說：「你現在挾持他當人質，以我的手，我們兩個人你只能殺一個，於於理都是殺我最合算，你不會連這個賬都不會算吧？」雖然我現在不知道鬼頭樂是什麼人，但我能清楚地覺到他真的想要救我。

「行，你既然願意自投羅網，那我就全你，你把槍扔掉。」王志強一副被說服的模樣。

「王志強，你雖然是個毒梟，但是我了解你的為人。」鬼頭樂二話沒說，一腳把槍踢開喊道，「放了他！」

「好！」王志強胡在我上了一遍，確定我腰間沒有配槍后，一把將我推開，我瞬間覺自己像重生一般。

「跑……」

乒！鬼頭樂剛喊出聲，王志強便一槍打在了他的部。

「鬼頭樂！」我停下腳步。

「小子，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這裏沒有你的事！」王志強重新把槍口對準了我，著臉說道。

「司元龍，你給我快點閃一邊去！」鬼頭樂單膝跪地，痛苦地從牙中出了這句話。

我沒有理會，依舊站在原地。

「好，你是不是也想死？那我就全你！」

「王志強！」鬼頭樂大聲喝止他，他循聲轉過去。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拔出了綁在腳腕上的六四式手槍，正是我這特殊的藏槍方式，讓整個局勢有了轉機。

乒！子彈穿過了王志強的右口。

「你……」王志強有些不可思議地轉頭看著我。

鬼頭樂一個箭步上前，抓住了王志強持槍的右手。乒，乒，乒，他試圖把王志強手槍中的子彈全部擊發，為了防止被流彈打傷，我找了一個牆角作為掩。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王志強雖然右口了傷，但依舊在做垂死掙扎，他們兩人倒在地上，廝打在一起。我剛想探出頭去，便聽見乒的一聲槍響。院門外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這使我有了底氣。

我右手握手槍，頭部著牆壁，接著我用左手從口袋中慢慢掏出手機，調自拍模式，為了防止畫面抖，我點擊了「錄像」按鈕，手機被我出牆外，把兩人廝打的場景全程記錄下來。我的雙眼盯屏幕，想從中找出王志強的破綻將其擊斃，可兩個人得太近，本沒有辦法開槍。就在我心急如焚時，院子外傳來了高音喇叭聲。

「裏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別說那沒用的，把擴音給我。」

「鬼頭樂，你還氣嗎？」聽說話這口氣，應該是個高層領導。

「死不了！」鬼頭樂邊廝打邊回道。

「那小子呢？」

「活著呢！」

「你……」外面的擴音喇叭剛要響起，只聽見乒的一聲槍響，牆角的那一邊似乎安靜了下來，我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畫面上鬼頭樂和王志強抱在一起，兩人趴在地上一不。

「鬼頭樂……」

我再也顧不上這麼多，一個側跑到了兩人的面前。

「我×，差一點！」鬼頭樂痛苦地從王志強上翻轉過來，大口地著氣，而被他在下的王志強早已沒了聲息。

呼！我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

「你們搞技的什麼時候也配槍了？」鬼頭樂拭了一下角的鮮，躺在地上有氣無力地沖我笑了笑。

「你到底是敵是友？」警察的天讓我沒有因此對他放鬆警惕。

「你把門打開就知道了！」

我將信將疑地把他的槍踢在一邊，接著我把手槍換到了左手，右手住大門的指紋屏幕，隨著嘀的一聲響，大門被重新打開。

「小龍！」葉茜淚眼婆娑地第一個衝到我面前，一把抱住了我。

「小龍！」明哥他們三個是從門裏了進來。看到我沒事，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當大門打開一半時，一群手持衝鋒槍的特警蜂擁而至，待現場被完全封鎖以後，一位肩扛麥穗三顆星的男子慢慢地走了進來，男子有50多歲，材拔，氣宇軒昂。

「他是……？」我小聲問道。

「省公安廳副廳長孟偉。」明哥小聲回了一句。

「剛才要不是他攔著，我早就進來打死這傢伙了！」葉茜有些埋怨地看了孟廳長一眼。

正說著，他走到我的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夥子，沒事吧？」

「沒事！」

孟廳長讚許地看了我一眼，接著徑直朝躺在地上的鬼頭樂走去。

啪！孟廳長一腳踢在了鬼頭樂的上，和剛才和藹可親的面容相比，此刻他的臉上多了一值得玩味的笑容：「裝什麼裝，這點傷對你來說算什麼？趕給我起來，從今天起，『行者計劃』收。」

「媽的，終於解放了！」聽孟廳長這麼說，鬼頭樂如同打了般一下子從地上跳起，看著他生龍活虎的模樣我才明白，原來剛才他一直在無病。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這是我們所有人心裏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