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好就好在，胖磊並沒有讓我們失。在視頻分析的第二天一早，他把我們所有人喊進了會議室，為了方便我們觀察節選出來的視頻片段，他還特意將會議室的投影儀給事先放了下來。

「磊哥，有結果了？」我一臉興。

「你先別高興得那麼早，等我分析完再說。」胖磊一臉嚴肅。

會議室頓時安靜下來，投影儀的大屏幕上顯示的是胖磊筆記本電腦的桌面。

吧嗒，吧嗒，胖磊點開了標註有「沈明焚案」的黃文件夾。接著一段AVI格式的視頻被雙擊打開。視頻中，死者駕駛的計程車右轉拐了一個路口，很快又拐了出來。胖磊解釋道：「這是沈明最後一次駕駛計程車載客的視頻監控，車輛往右拐是視頻的盲區，他從拐到掉頭出來，時間間隔只有不到五分鐘，這時候，他很有可能在路邊拉到了客人。在客人上車之後，直奔芳泉路方向，也就是說，他拉的這個人可以確定為犯罪嫌疑人。」

說到這裡，胖磊切換了一張電子地圖，並把鼠放在了一個標註有紅點的位置：「沈明拐的這個地方咱們都不陌生，姚西北路的酒吧一條街，計程車出現的這個時間段，正是人流量的高峰期，再加上這段路有視頻盲區，我本無法判斷嫌疑人的長相。」

胖磊說完，點開了第二段視頻：「這裡是案發現場大圩村繞山公路的口。」當視頻中出現一個人影時，胖磊點擊了一下暫停按鈕：「附近人口稀疏，監控覆蓋面很窄，按照推算出的嫌疑人高，只有這個人符合特徵，而且他出現的時間點跟案發時間段基本吻合，所以我猜測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作案人。」

「這就是一個人影，什麼也看不見啊。」葉茜瞇著眼睛說道。

「這裡只裝了一個高空球形監控機，這是我能理出來的最清晰的視頻片段。」說完胖磊點擊了播放鍵。

「磊哥，你看他的右手。」當視頻播放一半時，我喊了一句。

胖磊本能地敲擊了一下空格鍵，嫌疑人擺臂時，右手的一個紅反點引起了我們所有人的注意。

「跟我推斷的況一樣：嫌疑人在焚之後離開了現場，為了防止我們以車找人，計程車的車架號和車牌號已經被他去掉，而發機號藏在車部，需要專業的工才可以打磨掉，他把汽車點燃之後去某個地方拿了工，他手上的紅點就有可能是手持充電式的打磨工。」

胖磊把視頻畫面放大：「雖然像素很低，但這還真像是一個專業的工，造型有點像切割瓷磚的切割機。」

「嫌疑人會駕駛車輛，煙頭上留有汽車機油，知道銷毀車牌號、發機號和車架號，而且他還能拿到專業的打磨工，並且對這裡的地形如此悉，所以我有理由懷疑嫌疑人是在案發現場附近從事與汽車相關行業的人。」我說。

「嫌疑人雖然來回都是靠步行，但是這個『附近』我們怎麼把握？就算知道他從事的是跟汽車有關的行業，那又怎麼樣呢？我們不還是一點抓手都沒有？指這個啥也看不見的視頻能夠破案？咱想得是不是太簡單了點？」胖磊垂頭喪氣地說道。

胖磊說得我無言以對，遇到這種況，我們只能把希全部寄托在明哥上，可他好像沒有聽見胖磊說話一樣，低頭專心擺弄他的手機。

「明哥？」我小聲喊了一句。

他並沒有回應我。

「明哥，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我提高了嗓門。

聞言，他收起手機，抬頭看了我一眼，起走到胖磊旁，接著他躬點開了網頁上的電子地圖，並快速滾鼠，把地理標註對準了大圩村的唯一口。

「剛才小龍分析的不無道理。一般搶劫計程車案件焚的況很，嫌疑人能夠想到摘除牌照、車架號以及打磨發機號的更，這就說明嫌疑人對汽車領域相當了解，這是其一。」

「其二，大圩村的焚現場相當蔽，如果不是對這裡的地形足夠悉，本不會想到來這裡理。我在雲汐市生活了40多年，焚現場也是第一次去。」

「其三，小龍所說的專業打磨工除非有特殊用途，否則一般人不會購買。」

「一件事的發生不會有這麼多的巧合，所以我同意小龍對嫌疑人的刻畫。」

「我還是剛才的疑問，知道這麼多有什麼用？」胖磊又重複了一遍問題。

「焦磊，你能不能通過視頻監控計算出嫌疑人焚後進出現場的時間？」明哥問道。

「監控視頻十分模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段嫌疑人回到現場的視頻片段，他離開現場的畫面，監控錄像本沒有記錄，這哪能判斷出時間？」

「好，既然你判斷不出，那我們需要做一個偵查實驗。」

偵查實驗對於我們來說並不陌生，它是主要採用模擬和重演的方法，證實在某種條件下，案件能否發生、怎樣發生以及發生何種結果的一項偵查措施。簡單來說，就是在我們的模擬下，能不能得到我們想要的結果。

在我們科室，偵查實驗做得相當頻繁，讓我記憶猶新的就是最近一次浮事件的偵查實驗：當時轄區派出所在泗水河打撈上了一小孩的，因為被來往船隻的螺旋槳打碎，所以無法正常判斷落水時間。檢時，明哥發現小孩的兜里放了兩球形棒棒糖，用塑料和亮片鐵捆紮，這種糖在校園門口售賣量很高。棒棒糖包裝完好，因為在水中浸泡有融化的跡象。

按照明哥的要求，老賢從校園門口買來十規格差不多的棒棒糖，接著在實驗室中使用容模仿泗水河的水溫和流速，在確定環境相仿的時候，他把買來的棒棒糖全部放，讓其慢慢地融化，然後每天觀察棒棒糖融化的速度。三天後，所有購買來的棒棒糖樣本融化程度都已經接近死者口袋中的棒棒糖。

此次偵查實驗的結論是：小孩落水已經三天左右。派出所據這一實驗結果，排查泗水河上游流域所有縣市三日的失蹤人口，最終找到了小孩的家人，通過對死者家屬的調查，從而確定這是一起孩意外落水的事件。從這裡我們不難看出，偵查實驗在某些況下可以幫助調查人員解決很多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