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兩個小時后，焚現場基本固定完畢。痕跡檢驗沒有收穫，解剖只確定了死因，路口的視頻監控因為沒有相關的參照，暫時還起不到任何作用，刑警隊那邊的調查也沒有任何結果。現在案件調查能不能進展下去，只能看老賢的了。因為現場提取的檢驗樣本量比較大，我和葉茜主去老賢的實驗室打起了下手。

人們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迷人，這話說得一點也不假。別看老賢平時有些書獃子氣，他在檢驗時那種銳利的眼神，無時無刻不散發出一種知男人的魅力。

高度張地工作了幾個小時，一件件檢材在老賢手中如同變魔一般，被分別放了不同的檢驗儀。一張張寫滿數據的報告，也在第一時間打印了出來。

「小龍，喊明哥他們，我這邊結束了。」老賢有些疲憊地說道。

「行，我這就去。」

一聽到老賢這邊有結果，所有人都趕忙放下手中的活，急匆匆集中到會議室。

「國賢，你直接說吧。」明哥忽略了我們其他人。

「我在死者的心並沒有發現碳氧蛋白的分，從這一點可以判定，死者被焚時已經死亡，我們勘查的只是焚現場，而非殺人第一現場。」

老賢說完，接著翻開第二份報告：「發機號被我理了出來，據查詢，被焚燒的車是一輛車牌照為灣DT1568的桑塔納出租轎車。」

「什麼？計程車？」胖磊喊出了聲。

「葉茜，這條信息核對了沒有？」明哥張口問道。

「據國賢老師提供的況，我聯繫了計程車公司，這輛計程車固定有兩個駕駛員，一個白班，一個夜班，白班駕駛員的電話可以聯繫上，夜班駕駛員的電話現在無法接通。」

「有沒有聯繫夜班駕駛員的家人過來做DNA比對？」

「已經聯繫了，他們在路上。」

葉茜在科室實習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基礎的業務有時候本不用明哥吩咐，雷厲風行是對最好的詮釋。

「國賢，你那邊還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煙頭上我檢出了男的DNA，這個人在我們公安局無記錄。嫌疑人點火使用的助燃劑是汽油。」

「汽油會不會是從油箱裏放出來的？」我猜測。

「不排除這種可能。如果是私家車不好說，但是在計程車上找一取油管並不是什麼稀奇事。」胖磊接了一句。

老賢翻開最後一份報告：「我在現場提取的所有煙捲的煙，提取到了大量的機油分。」

「汽車機油？」

「對。」

「會不會是嫌疑人放油時，沾在手上的？畢竟在計程車上沾上點機油並不是不可能。」

「嗯，或許是。」老賢並不否認。

明哥看老賢的報告已經讀完，接著吩咐道：「焦磊，接下來的事就給你，爭取在最短的時間找到第一現場。」

知道了車牌號碼，又知道了車型，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通過城市監控去找尋車輛的行駛軌跡。一提到計程車，我們第一個反應就是搶劫計程車殺人，因為百分之九十九的計程車命案都與之相關。但這也只是我們的一個猜測，到底是不是，還需要大量的證據去證明。

很快，夜班駕駛員的家屬趕到科室，老賢在第一時間給他們做了DNA鑒定。鑒定的結果並沒有出乎我們的意料，死者果真就是夜班駕駛員沈明。沈明已有50多歲，四口之家，育有一兒一，在外人看來，也算是幸福滿。

老賢將結論送進了明哥的辦公室，此時沈明的妻兒全部在會議室焦急地等待。

明哥看了一眼結論對我說道：「你去把沈明的老婆劉彩雲喊過來。」

「好的，明哥。」

我剛走到會議室門口，劉彩雲就張地問道：「警，我丈夫到底怎麼了？」

「你先跟我來再說。」我並沒有正面回答的問題。

可能我的表讓看出了端倪，有氣無力地跟在我後，朝明哥的辦公室走去。

劉彩雲剛一坐下，明哥便起將房門關。

「死者就是你的丈夫。」明哥在毫無徵兆的況下，說出了這個令人難以接的結果。

「活該！」我本以為劉彩雲聽到這個結果會號啕大哭，令我沒想到的是，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咬牙切齒地咒罵。

「你這是什麼意思？」明哥也被整蒙了。

劉彩雲回過神來，癱在椅子上泣著說道：「我讓他平時做人做事低調一點，他非不聽，整天打腫臉充胖子。嗚嗚嗚……」

「你丈夫平時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明哥開始往正題上引導。

「一個窮計程車駕駛員，他能得罪誰？」劉彩雲了眼角。

「那他平時跟哪些人有接？」

「他每天下午六點鐘出車，早上六點鐘才回家，回到家裏倒頭就睡，一直睡到中午吃飯，吃完午飯接著就出去打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我整天帶著兩個孩子上學，他平時跟什麼人接我也不清楚。」

「你說你丈夫打腫臉充胖子，是怎麼回事？」

「他這個人特別好面子，很喜歡吹牛，走到哪裏吹到哪裏。我們家裏都窮得叮噹響了，他還到吹自己有多多錢。前段時間看別人買了大金鏈子，他讓兒子在網上給他買了個假的掛在脖子上，到跟人炫耀說這條鏈子值十幾萬。就是因為他這張破，搞得親戚朋友時不時就來借錢，我跟他們解釋說家裏沒錢，可沒一個人相信，都說我們小氣，不跟我們來往。」

劉彩雲邊說邊用手指著地板，彷彿沈明就在眼前一樣：「明啊明，你還吹不吹？我問你還吹不吹？我說過你早晚死在這張上，你還不信，這下你信不信？你說話啊，你怎麼不說話了？啞了？」

明哥見已經有些神恍惚，便停止了詢問，在我們兩個人的攙扶下，劉彩雲，還有的兩個孩子，被胖磊用勘查車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