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現場復勘持續了四個多小時，在小區業工作人員的配合下，我在小區外的垃圾車裏找到了一包已經破爛不堪的運，結合胖磊的視頻監控判斷，這套服正是死者當晚所穿。這就完全證實了我的分析，殺人的第一現場是在戶外，也就是說，死者很有可能是在去跳廣場舞的路上被殺害的。

小區周圍通往月廣場的路一共有三條，為了確定第一現場的位置，接下來的工作只能由胖磊去完。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按照死者的著特徵調取全部的錄像，看看案發當天的活軌跡。在胖磊的結果出來之前，我們暫時沒有任何抓手，所以在現場復勘之後，我們沒有耽擱，直接打道回府。

幾十分鐘后，勘查車緩緩地駛院，在胖磊剎車之後，我們紛紛走下車去，懶腰，活活筋骨。

「今天的太好好啊，如果沒有案件，在院子裏曬太該多過癮。」我抬頭看了一眼湛藍的天空，嘆了一句。

「你應該戴個面，在額頭上曬個月亮出來。」葉茜調侃道。

「好在現在終於找到了一點線索，接下來就等磊哥的結果了！」心大好的我，破天荒沒有跟葉茜掐架。

「小龍，你把你的勘驗設備拿到我辦公室！」正當我和葉茜你一句我一句在院子中閑聊時，明哥有些張地從二樓走廊窗戶上探出頭來。

「什麼況？」

「有事！」明哥的表相當嚴肅。他這一聲喊，把胖磊和老賢也招了過去。

「怎麼了明哥？」我不敢耽擱，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他跟前。

「就在我們復勘現場期間，我的辦公室有人進去過，他在我的辦公桌上留下了這個。」

說著，明哥把一個銀白的鐵質東西從口袋中掏了出來。

「骷髏頭？」葉茜喊出了聲。

「表面被理過，上面沒有指紋。」

「會不會是惡作劇？」我們盡量把事往好的一方面想。

「我辦公室的房門鑰匙只有一把，我走的時候鎖芯是鎖死的，他是怎麼進去的？他把這個鐵骷髏頭放在我辦公桌最醒目的位置，很明顯就是要讓我看到，他的機是什麼？威脅？警告？」明哥拋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干我們這行，被人報復是常有的事，最常見的手段就是半路圍追堵截，這種威脅到單位的況我們還是第一次見，畢竟我們這裏可是公安局，他竟然如無人之境，這也太囂張了一點。

「焦磊，你現在就去查一下單位的監控錄像。」

「明白！」

「小龍，把辦公室仔細勘查一遍，看看有沒有外人！」

我是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竟然有一天會勘查自己的科室。但想歸想，這個幕後黑手肯定要揪出來，否則我在明，敵在暗，這萬一被人趁機報復，我們也得知道這個人是誰不是？

我調整了一下心，打開儀對準了房門上的B級鎖芯，在電源接通的瞬間，幾條反度極高的線條狀痕跡出現在儀外接的電子屏幕上。

「明哥，鎖芯是用鐵捅開的，鎖芯劃痕跡且準，說明這個人有一定的開鎖能力。」

「有備而來？」

啪，我打開強勘查燈對準了房門的位置，一條條網格形狀的紋線出現在勘查燈下：「這個人戴著手套。」

確定了這一點，我很快把重心轉移到了地面，瓷磚地板上沒有任何帶花紋的鞋印，這讓我的心涼了半截：「腳上穿著鞋套！」

「手套、鞋套、開鎖工，這準備得還不是一般的充分。」

「明哥，我只能分析出一個大致的況。」我放下手中的足跡尺。

「哦？說說看。」

「男，素質很好。因為他在步幅特徵上有很明顯的偽裝，所以別的信息暫時得不出來。」

「明哥，明哥！」就在我這邊勘查剛剛結束，胖磊晃，一路跑一路喊地來到我們面前。

「監控上看見人了？」明哥著急地問道。

「沒有。」胖磊咽了一口唾沫搖搖頭說道。

「沒有？這怎麼可能？難不他會飛？」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我們科室的視頻監控缺了一個小時沒錄像！」

「什麼？」我們所有人都驚愕萬分。

在我們雲汐市公安局，所有業務部門的辦公場所都安裝有監控設備，監控錄像終端全部由市局指揮中心統一聯網調配。對民警辦公場所的全面監控是一種保護，更是一種監督。這些視頻就像一把雙刃劍，懸在所有業務部門的頭頂之上。也正是因為聯網監控的重要，我們市公安局有規定，任何單位只能調閱，無權刪減。除非是維修更換，其他況不允許有一分鐘的間斷。胖磊的這句話，真是讓我驚出了一冷汗。

「磊哥，你有沒有搞錯，監控被人掐斷了？」我又問了一遍。

「我專門打電話去市局監控中心問的，全市所有的線路，只有我們科室的線路被關閉了一個小時，而且我們科室的監控設備沒有任何的故障，他們現在也搞不清楚到底問題出在哪裏。」

「這個人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關掉全市聯網的監控，這怎麼可能？難不是部人乾的？」

「不管是誰，等案件結束，我一定要去市局親自查查這件事。」明哥說完，把那枚鐵骷髏頭死死地攥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