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葉茜把筆記本翻開，一排排狂的行書出現在紙上，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像這字跡是出自一個長有蘿莉面孔的孩之手。

「這張鄧麗君的歌曲碟竟然是正版碟。」

「看來死者對音樂的追求跟我有一拼。」我隨口了一句。

葉茜翻著白眼瞪著我，接著往下說道：「雖然碟上的條形碼已經缺失，但我們通過發貨渠道，找到了源頭的音像公司，據他們的介紹，這張碟片是鄧麗君的限量版合集，包含了的所有經典曲目，裏面還配有鄧麗君的獨家海報，當時剛一發行就被搶購一空，而且這盤碟相當貴，一盤要賣到六十五元，比一般的正版碟片貴一倍還不止。」

「碟片的銷售日期是什麼時候？」

「前年的五月八日。」

「時間那麼確？」我好奇地問道。

「因為鄧麗君是在一九九五年五月八日去世，這盤碟也是為了紀念，所以才選擇了在五月八日發售，而且只發售了一個星期就宣告售罄。」葉茜解釋道。

「死者死前穿的是長袖衫和西裝，按照我們雲汐市的氣溫，五月份的平均氣溫在二十度左右，著特點能解釋過去。假如死者是在第一時間購買的碟的話，那準確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前年的五月八日至五月十五日之間。」

「也不能這麼肯定，如果這盤碟是有人買後轉贈給死者的，那你的推斷就說明不了任何問題。」明哥總是能在第一時間堵住我的任何一條。

「國賢，有沒有查到相關的失蹤人口報警記錄？」明哥張口問道。

「沒有。」

「也就是說，死者被殺那麼長時間，沒有一個人報失蹤人口？難道死者是一條？」我說道。

「假如死者是就好辦了，那樣調查起來還有點針對，就怕出什麼麼蛾子。」這些年胖磊已經勘查了太多怪異的命案現場，有些提心弔膽地說道。

「葉茜，你那邊還有沒有什麼要補充的？」明哥轉頭問道。

「沒了，冷主任。」

「那好，我來先說說我這邊的況，很簡單，一句話就能概括。死者為男，年紀四十五到五十歲之間，確切的年紀在四十八歲以上；高一米六五，致命傷為顱骨穿刺傷，作案兇疑似為手刺。國賢，下面重點介紹一下你的況。」明哥簡明扼要地說出了自己的結論，抬頭看了一眼老賢面前厚厚的一沓報告。

老賢把所有的報告攤開，掃了一眼回答：「死者的基因型為XY，男；通過檢測死者的骨頭，可以推測死者已經年，但年齡不詳，儀檢驗只能得出比較死板的數值而不能得到確的結論。通過分析土壤微生以及死者骨頭被侵蝕的程度，可以得出死者的死亡時間約為兩年。」

明哥聽到這裏，分析道：

「這一點據死者的骸骨也能看出，再加上死者的穿著，應該是在兩年前氣溫比較高的季節，按照我們這邊的氣候況來看，我個人認為是在五月份到十月份之間的某個時間點。」

他的推理，一向以準確細緻著稱，我剛才結合葉茜反饋的結果已經得出了一個大致的結論，但在老賢的檢驗結果說出來之前，明哥一直沒有發話。

之前的推斷只是憑藉個人的經驗推理出來的，並沒有科學依據作為支撐，當得知老賢那裏也沒有準確的結論時，明哥才依據自己平時的積累，說出了一個大致的時間段。這不能說是明哥的城府很深，而是恰巧展現了他對科學探案的那種認真的態度。

老賢已經合上了面前的三份報告，但還有一份報告攤開在桌面。

「這一份是什麼報告？」明哥張口問道。

「死者頭髮的分析報告。」

「哦？說說看。」

「髮的耐腐程度僅次於骨骼。它腐朽過程先是失去澤，強度逐漸變弱，彈變差，最後變脆斷裂，一般約五十年才消失。髮強度會隨著土時間的延長而變弱。正常頭髮的抗拉強度為四十八克到九十克之間；當埋土中兩年之後，抗拉強度就會變弱為二十五克到六十克；經過十年後強度會更小，僅僅只剩下十九克到二十七克；四十年以後下降為兩克到三克之間。通過這個也能說明死者的死亡時間約為兩年。」

「嗯，看來多種學科領域都指向了同一個結果，說明我們得出的結論沒有偏差。」明哥點頭說道。

「我在死者的頭髮上，有了重大的發現。」

我們都沒有料到老賢還留了一手，顯然明哥也沒想到，因為按照他的慣例，接下來就是總結陳述，我們聽老賢這麼一說，都齊刷刷地把注意力轉移在他上。

「經過我的檢測，死者頭髮中的銅元素超標很嚴重。起先我認為，他可能是因為生活拮據，長期使用劣質瓷茶杯造的，因為劣質瓷茶杯在燒制的過程中會過量添加氧化劑，最容易導致飲用者出現銅中毒的現象。」

「使用劣質茶杯的多了去了，這好像並沒有對案件有什麼幫助啊。」我在心裏小聲嘀咕了一句。

「本來我以為這就算結束了，可沒想到，我在死者的頭髮上又發現了大量的苯二胺的分。它是一種強致癌質，化學分很穩定，所以在死者的頭髮上並沒有消散。」

「國賢老師，這能說明什麼？」葉茜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老賢扶了扶眼鏡框：「苯二胺這種化學質廣泛地存在於染髮劑中。由於它的分子結構中存在苯環、氨基，所以分穩定，在染髮劑中它主要的用途就是長時間保證頭髮不掉。」

「一般染髮劑會分為暫時、半永久和永久三類。暫時染髮劑中的苯二胺含量最為稀，永久的最多，通過我對死者頭髮中苯二胺的定量分析，他頭髮上使用的應該是永久的染髮劑。」

「而永久的染髮劑又分三小種。」

「第一種，植永久。它主要是利用植的花葉提取的質進行染，價格相當昂貴，估計只有那些一線的明星用得起。」

「第二種，氧化永久。它是市面上的主流產品，這種染髮劑會滲頭髮的皮質，發生氧化反應，使得染料分子被封閉在頭髮的纖維，最後使得頭髮變。」

「第三種，金屬永久。它也是比較廉價的一種，主要是以金屬原料進行染，染料直接沉積在髮的表面，使得頭髮變。這種染髮劑就像是在頭髮上刷一層金屬漆。」

老賢端起自己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我之前認為是死者自銅中毒，但後來我檢驗死者的骨骼時，發現並沒有這一特徵，因此這一觀點被我排除。結合目前我掌握的一些東西，死者頭髮中的銅元素大量超標，很有可能是其染髮所致。而他使用的應該是金屬永久染髮劑。銅作為金屬，一般展現出的理是黃或者棕紅。後來我又查詢了這方面的信息，金屬染髮劑中如果含有銅元素，那往往是金黃染料。」

「那為什麼我們在現場發現的頭髮就是正常的黑？」我有些迷。

「這是由於土壤微生的分解，使得附著在頭髮表面的染髮劑離了頭髮纖維表面，所以我們看見的是黑。但又因為銅元素的長期附著，會有大量的銅元素被鎖在頭髮中，所以我才得到了以上的結論，而且從發現的頭髮量來看，死者的腦袋上的頭髮並不多，他有可能還是個『稀』或者『禿頂』」

「四十八歲，男，駕駛計程車或者黑車，一米六五，染著一頭金髮，可能還禿頂，這排查起來難度小得太多了。」葉茜做了總結發言。

「我們剛才已經分析了，死者的死亡時間差不多在兩年前，那時候我們市已經開始全面止黑車載客，路面上幾乎見不到黑車，所以可以確定，死者是一名計程車司機，咱們先按照這個方向去查，如果沒有結果，再換個思路。」明哥做了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