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空中，老賢他們也停下了手中的作，連在一旁負責保護現場的偵查員也著腦袋湊了過來。

「你是怎麼判斷的？」明哥將自己手中的一指骨放在一邊，幾步走到了我的面前蹲下。葉茜更是一個矯健的步，站在了我的邊。

我看著一圈人都圍了過來，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我們來看看死者所穿的鞋子，這種布鞋大家都應該見過，我們這裡千層底，也老北京布鞋。真正的老北京布鞋鞋底是規規矩矩的手工製，價格相對要高，一雙可能都要賣到好幾百元。而死者腳上穿的是高仿千層底，也是在咱們農村集市上賣得最多的一種布鞋。這種鞋的工藝就是在模的泡沫塑料鞋底上上布鞋面，所以這種鞋從外觀上看與老北京布鞋沒有差異，但鞋底的質量就相差甚遠。」

我還沒有說完，葉茜啪啪兩掌甩在了我的肩膀之上，皺著眉頭說道：「你能不能不磨嘰？」

我假裝生氣地朝瞅了一眼，接著拿起了死者左腳的鞋子說道：「這種泡沫塑料底鞋子的工藝很差，所以鞋底的磨損特徵很明顯。大家來看看死者的左腳鞋底。」

說著，我把鞋底亮出，好讓周圍的人看清楚。

「是不是在鞋底的前腳掌部位有很嚴重的磨損？」

「對啊，你看，泡沫塑料都磨黑了。」其中一名偵查員說。

我點了點頭，放下左腳鞋，拿起了右腳鞋，還是剛才的作。

「這隻鞋磨得更厲害！」幾個人驚呼道。

「很明顯，大家都發現了這個特徵。」

我把死者的一雙鞋底全部翻開，指著兩隻鞋子上不同的磨損特徵接著說：「我們都觀察到，這雙布鞋鞋底的磨損比較嚴重，而且大部分集中在前掌部位，磨損的部位肯定是力的部位，換句話說，死者的前腳掌經常力，和某個地方長期接，產生了，才會造這樣的況。」

啪！這次葉茜沒說話，直接給了我一掌。

我到了這巨大的衝擊力，於是加快語速說道：「這種磨損特徵不可能是正常行走造的，除非死者長期踮腳走路。假如排除了這種可能，那我就有理由懷疑，這種磨損特徵是由於某種職業習慣形的。」

「駕駛過車輛的人都知道，駕駛員在車輛行駛的過程中，會經常使用離合、剎車和油門，所以他們的鞋底磨損特徵都集中在前腳掌部位，而又因為右腳需要同時踩剎車和油門，左腳則只需要踩離合，所以右腳比左腳的磨損嚴重。死者的兩隻鞋子剛好符合這個特徵。」

「一次兩次開車不可能會形這麼嚴重的磨損特徵，這就表明死者可能是長期從事駕駛職業的人。」

「開車的多了，政府領導的司機，大貨車司機，小客車司機，你怎麼能判斷是計程車司機？」葉茜這一年沒明哥的熏陶，這問問題的水準是越來越高。

我指著死者的左鞋說道：「這雙鞋上有十分明顯的磨損，說明死者的左腳是用來踩離合，因此他駕駛的是手擋的轎車。我們知道，手擋轎車基本上都是屬於同種車型里配置較低的一種，所以一些政府部門不會採購，這就排除了死者是領導司機的可能。」

「一般領導的司機也不會穿得那麼寒酸。」作為我的好哥們，胖磊很適時地又補充了一句。

「那其他的況怎麼排除？」葉茜認可了這一點，接著問道。

「除此之外，長期從事駕駛工作的有各行各業的貨車司機、士司機，還有三車拉貨司機，等等，但每種車的離合、油門、剎車踏板規格都是不一樣的。貨車、士由於車較重，向前的慣較大，剎車十分困難，所以踏板面都比較寬大，為的就是防止在急況下出現腳底踩空的況。一些小型的三車，由於駕駛室的作空間有限，所以踏板面較小。也只有轎車的踏板面屬於中等規格。」說著，我又低頭看了一眼死者的兩隻鞋子，指著磨損特徵說道：

「從這上面我們不難看出，死者鞋底磨損最嚴重的地方呈長方形，規格大小跟小轎車的踏板面基本相符，所以我可以很確定死者駕駛的車輛為七座以下的轎車，我甚至可以連商務車和SUV都排除。」

「這又怎麼說？」葉茜不依不饒。

「還是觀察鞋底的磨損程度啊，不過這些只是經驗之談，看得多了，你自然可以總結出來。」不是我不想說，畢竟不管哪門學科都有它箱底的東西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也不好說破。

葉茜見我敷衍地說了這麼一句話，很自覺地沒有繼續問下去。

我沖了眼，接著開口道：「從死者的穿著我們可以看出，他上的服都很廉價，但是他又長期駕駛轎車，說明他很有可能是駕車討生活的一類人。在我們市，也只有計程車司機符合我的推斷。」

「小龍分析得很在理，但是還忽略了一點。」明哥這時開了口。

「哪一點？」我豎起了耳朵。

「深埋在土壤中的完全白骨化，除了特殊的況外，一般時間在兩年至四年之間。在我們市靠開車討生活的人除了計程車司機，還有黑車司機。雖然我們市已經在兩年前基本取締了黑車司機，但死者的確切死亡時間沒有確定，也不能排除他是黑車司機的可能。」明哥的思維果然很縝，及時地幫我補充上了這一點疏。

由於現場是在室外，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明哥把所有的骨頭拼接完，在確定沒有缺失的況下，我們便帶著現場檢材回到科室，準備下一步的化驗工作。

就目前的形勢，最忙的莫過於明哥和老賢。他們一個要分析骨，一個要做大量的檢驗工作。在我們科室，老賢的「手藝」最為高端，一般人看不明白，因此我們幾個全部扎堆在明哥的用房間。

這間房間是明哥平時做法醫研究之用，裡面整齊有序地擺放著各種人組織的模型，另外在室的中間位置還有一張解剖床，這張床平時並不解剖，也只有在殯儀館的法醫解剖室無法正常使用的況下，才會臨時頂一下。但對於白骨案，這張床剛好派上用場。

「冷主任，咱們下一步要分析什麼？」葉茜在我們科室求知慾最為強烈。

「死者的高，我們在現場經過測量已經確定。」說著明哥翻開了他的法醫記錄本，看了一個數值：「死者的高是一米六五。知道了高，咱們下面要分析的就是死者的別和年齡。雖然現在已經骨化，但是我們還是可以看到一些固有特徵。」

明哥說到這裡，用手指著面前的一堆白骨：「男和由於生理機能不相同，從事力勞的況不一，在骨骼上也反映出別的差異。男的骨骼一般比較壯、強大，在的附著有明顯的突起，骨質比較厚，骨質較重；的骨骼則較纖細，突起不明顯，骨質較輕，表面，骨質較男薄。而且兩者的骨盆、頭骨、骨的差異更為明顯。其中辨別別的第一位就是看盆骨，因為盆骨的男別差異在胎兒時期就已經呈現出來，而且終不變，一般男的骨盆高度、寬度、口寬度、坐骨長度、骨盆角等都大於。所以單憑這一點就可以判斷死者為男。」

「那死者的年齡如何判斷？」葉茜看了一眼有竹的明哥，接著問道。

「判斷死者的年齡，咱們要據人上最為特殊的一種骨骼來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