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案件破獲當晚，距離雲汐市北兩千公里的地方，雪夜。

「北國風，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一句詞，把北方冬天的雪景形容得是恰如其分。

咯吱，咯吱。深夜，一座從外表看來極為普通的農家小院外，傳來了一陣陣鞋底碾積雪的聲音。

借著皎潔的月，一位穿皮草的年輕子輕盈盈地朝院子的鐵門走去。子在鎖的紅大門前停下了腳步。從口袋中出戴著黑皮手套的右手，把擋住清秀面龐的口罩掀開。子的頭抬起四十五度角，仰著院牆的上方，視線正好落在了圍牆頂部的紅外攝像頭上。

份被確認，院子的紅鐵門哐啷一聲被打開，子重新戴上口罩，伴著刀割似的冷風，走進了院子當中的一間平房之。房間只是象徵地擺著幾件傢，從屋落滿的厚厚塵土來看，這裡沒有任何生活起居的痕跡。

「嫂子！」子剛一進門，兩名荷槍實彈的東北大漢恭敬地喊道。

子把上厚重的皮草隨手掉，扔給了其中一名大漢。

「火哥在哪裡？」

「在小型會議室。」

子走到櫃旁，用手使勁地轉了一件看似不起眼的擺件。

伴著一陣嘎吱、嘎吱的齒聲，一個LED電子屏出現在了牆面上。先將眼睛的瞳孔對準兩個圓形鏡面，在嘀的一聲之後，又把雙手十指附在泛著藍的屏幕上，在一切確認無誤后，一道藏在牆的厚重金屬門緩緩地打開。子加快腳步，走了進去。

門的另一邊，是一個佔地幾千平方米的地下工廠，空氣中飄散著刺鼻的味道。

微微地皺起眉頭，掏出一塊手帕按在那高的鼻樑上，然後加快了雙腳的頻率，走進了一間板房。

屋裡已經坐了三個男人。

「火哥。」一進門，就沖著坐在會議桌主座上的男子喊道。「火哥」年紀四十五歲左右，圓臉、鷹鉤鼻，一副變不驚的樣子。

「嗯。」火哥應了一聲。

「嫂子。」

「好，老三。」被喚作「老三」的男人因為早年被仇家剁去四手指，所以得了一個「六爪」的綽號，六爪三十多歲，格健壯，脖子上有一很驚悚的蠍子文。

「知道有事，還來這麼晚。」房間另外一個滿臉橫的男人小聲嘀咕了一句，從面相看，他比六爪大不了多歲。

「老二，他媽說什麼呢？這是你嫂子，沒大沒小的。」從說話的語氣不難看出，火哥才是這裡的老大。

「就是，瘋子，你也太沒大沒小了。」六爪也跟著訓斥道。

「你大爺，瘋子是你的？」說著他一掌拍到了六爪的肩膀上。

「好了，不要鬧了，現在丹青也到了，我們談點正事。」火哥開了口。

一提到正事，屋的氣氛瞬間張起來。

「上次灣南省最大的銷售商『鮑黑』，看得起咱們，從咱們這裡拿了不貨，他現在有件事需要咱們去辦，所以我才把你們幾個這麼晚召集過來。」

「火哥，你是知道的，如果是談那方面的生意，我是不參與的。」丹青點了一支士煙，深吸了一口。

「你說得輕巧，不做這生意，我們上千號兄弟吃什麼喝什麼？」瘋子小聲地頂了一句。

「老二，你給我閉，別以為咱三個以前是一個屯子出來的，我就不敢你，這是你嫂子，給我放尊敬點。」火哥有些怒了。

瘋子被劈頭蓋臉一頓訓斥，老實了許多。

「丹青，你別往心裡去啊。」火哥賠笑道。

「沒有，火哥你多慮了。」丹青面無表。

「沒事就好，那咱們言歸正傳，這次鮑黑求我們的事不是關於那個，而是一件小事，這件事必須要由丹青你去完。」

「難道他是想……」丹青好像明白了。

「對，就是這件事。如果這件事我們給辦好了，以後整個灣南省一半的貨，都是由我們來提供。」

「什麼，一半？這個鮑黑出手那麼大方？」瘋子興得手舞足蹈。

「沒有問題，這件事包在我上。」丹青沒有毫的猶豫。

「鮑黑提出，要七套，有沒有難度？」很顯然這是行里的黑話。

「七套？」丹青聽到這裡，有些蹙眉。

「怎麼，有難度？」火哥有點擔心。

「沒有，我可以提供七套，但是在哪裡接？」丹青似乎做了很大的妥協。

「灣南省，雲汐市，你的家鄉。」

聽到這個地名，丹青的臉變得難看起來。

「我知道……可是……」火哥看起來比丹青還要為難。

屋三雙眼睛盯著丹青，直到煙捲燃滅，始終沒有出聲。

「要不……」

「我去！」丹青打消了火哥的顧慮。

「當真？」火哥激地雙手抓住了丹青的手腕。

「嗯！」丹青平靜地點了點頭。

火哥興地拍打著桌面，信誓旦旦地說：「你這麼多年沒有回去過，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回去一下，我讓瘋子和六爪陪你一起，這樣可以絕對保證你的安全。通過我的接，鮑黑這個人為人應該不錯，也不會為難咱們。」

「火哥放心，這件事既然給了我，我就會給你辦好！」

「好！有你這句話我心就放肚子里了！」隨著火哥很有穿力的笑聲在屋響起，一個藏多年的即將被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