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我所不知道的葉茜

「是葉茜的聲音！」我第一個反應過來，扔下筆記本轉朝審訊室跑去。

「是不是你乾的？說！禽！你快說！」

「哎呀，警察打人啦！救命啊！」

我一進門就看見葉茜揪著龐羽的頭髮，一掌一掌地甩在他臉上。

「你瘋了！」我一個箭步跑上前去，把正在發飆的葉茜拉了過來。

「葉茜！你在做什麼？」徐大隊漲紅著臉吼道。

沒有理會任何人，急速地著氣，怒睜雙眼，盯著一臉痛苦表的龐羽。

「你給我過來！」徐大隊一把將葉茜拉到自己邊。

「這樣的畜生就該打，你們跟他好說好講有什麼用？這樣的人渣就應該槍斃！」葉茜一把甩掉徐大隊長的手，沖著他喊。

「你作為執法者，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徐大隊生氣地吼道。

葉茜聽后，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沒有反駁。

「從現在開始，這個案件你不準手，你現在就給我回家！」徐隊長右手指向門外，對葉茜大聲說道。

葉茜聽后，瞪著徐大隊沒有開口。

「現在就給我走！馬上！」徐大隊長一臉怒氣地說道。

嘭！葉茜一氣之下，摔門而出。

「小龍，你跟著葉茜！」明哥看著離開的背影對我說道。

「嗯！」我點了點頭，追了上去。

我跟在後一直追到了院子中，我看的腳步有些放緩，就快步走到跟前，一把拽住的胳膊問道：

「你今天是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心不好！」葉茜綳著臉回答。

我此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畢竟剛才做得確實有點兒過。審訊室到都是聯網的監控設備，剛才的所有作肯定都被監控記錄下來了，如果有人追究這件事，那的行為絕對夠得上刑訊供。

我右手地抓住的胳膊，生怕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忽然，那輛停放在院子裏的托車，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放開抓著葉茜的手，走到托車跟前，拿起掛在車把上的頭盔，重新走到邊，開口道：「走，我陪你跑兩圈怎麼樣？」

說著，我把頭盔舉到了面前。

葉茜看了看我，心稍微平復了一點兒。

我看並沒有想去接頭盔的意思，就對調侃道：「怎麼，你不會怕我暈車吧？放心，我已經被你鍛鍊出來了！」

葉茜角微微一咧，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

我看這種表，將頭盔強行塞在手中，然後一溜煙地坐在了托車的後座上，戴上頭盔，沖說道：「來吧，司機，帶我出去醒醒腦。」

葉茜看了看我，一把將頭盔戴在頭上，幾步走到托車旁邊，接著一個步飛上車，很快托車被發起來。

嗡！嗡！嗡！隨著一嗆鼻子的汽油味從排氣管里冒出，托車伴著轟鳴聲消失在了刑警隊的大院外。

出了院門，我們一路朝東駛去，現在是下午四五點鐘，路上的車輛絡繹不絕。我抬頭見托車上的時速表，指針已經指到了紅線的位置，因為速度太快，我本看不清我們到底開到了多邁。

「死就死吧！」我乾脆眼睛一閉，任由擺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夜幕漸漸地落在了城市上空，托車的車速也慢了下來。我坐在車上向道路兩邊，周圍的景對我來說是那麼陌生，我只能約地從道路兩邊分辨出，我們正在往一座山丘上行駛。

吱呀！幾分鐘后，葉茜將車停在了山頂的位置。

「這是哪兒？」我拽掉頭盔問道。

「一個故地！」葉茜也把頭盔拿掉，掛在了托車車把上。

「故地？」我有些好奇地走到山崖邊，放眼去。

「那一片不是省城嗎？」我手指著一大片燈問道。

葉茜將頭上的頭繩解開，一頭飄逸的長發散落下來，微風拂過的臉龐，帶起髮在空中盤旋，此時的臉上充滿了憂傷。

我站在遠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沒有說話。

葉茜慢慢地走到我邊，對我說道：「那邊就是我曾經的母校，灣南省第一中學，這個小山坡，是我經常過來玩耍的地方。」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我看著，開口問道。

葉茜被我這麼一問，突然沉默了。

也許的影響，我也惆悵起來，於是我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然後找了一塊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

本來一言不發的葉茜，被打火機的聲響吸引了過來，低頭看著我問道：「你們男人為什麼都喜歡吸煙？」

「可能是因為它能讓人暫時忘記煩惱。」我輕輕地吐出一口煙霧回答道。

「冷主任這個年紀的人喜歡煙我還可以理解，你為什麼會染上煙癮？」走到我對面，也坐了下來。

「因為我高考填志願那會兒，我父親著我上警校，其實我這個人從小就對警察特別反，但是我拗不過家裏人，只能無奈選擇了這個行業，也是因為這個，我養了吸煙的習慣。」我苦笑一聲回答道。

「那現在呢，你還討厭做警察嗎？」小聲問道。

「不，以前我不知道自己活著是為了什麼，但是我現在明白了！人活在這個世上一定要有一個目標，這樣才會有意義。」我吐出一口煙霧回答道。

「你的目標是什麼？」又問道。

「我想為超越我父親的人！我不想一輩子都活在父親的環之下，總有一天我會讓父親因為我而驕傲！」我直了腰板回答道。

「從我第一次看見你到現在，我發現你變了好多！」用手輕輕攏了一下鬢角的頭髮，對我說道。

「因為我打開了自己的心結！」我微微一笑回答道。

葉茜聽到這兒，手從地上抓起一把乾草，隨意地扔在空中，沒有接著問下去。

「我覺得有些事還是說出來的好，其實沒有必要憋在心裏！」我對認真地說道。

「我……」葉茜言又止。

「對了，你為什麼報考警校？我覺得孩子應該很願意吃這樣的苦！」我很自然地岔開了話題。

沒想到聽到我這句話，剛抬起的右手僵在了半空中，手中的乾草自然地散落在上。

我看出了葉茜有些為難，開口對說道：「你不想說就算了，我就陪你在這兒坐一會兒吧。」說完，我把彎曲的雙抱在懷中，眼睛向遠方。

過了很久，葉茜的聲音從我的耳邊傳來：

「我很不想去回憶以前的事，也就是因為它，我才選擇了上警校。」

我沒有接話，靜靜等著的下文。

「我有一個十分要好的同班同學，陳雨墨。那一年，我上初一，因為我們兩個都是外地生，所以平時都住在校園裏，我們倆在初一下半年被分在了同一個寢室。」

「我們兩個關係很親，因為我們都是獨生子，所以平時以姐妹相稱，我是姐姐，是妹妹。而這個山丘就是我們兩個經常出來玩耍的地方。」

「時間一晃就到了初三，那時我們都面臨著中考，學習十分張，為了能有一個安靜的學習環境，我和雨墨經常騎著自行車來山頂溫習功課。」葉茜說到這兒，突然停了下來。

我歪著頭好奇地看了葉茜一眼，發現的臉上掛滿了憂傷，好像很不願去回憶當時的景。

「要不別說了。」我小聲安道。

葉茜輕輕搖了搖頭：「我記得那天晚上天黑得特別快，我們兩個剛複習完英語，騎著自行車往山下走，這時兩個穿著黑夾克的男子擋在了我們前面。」

「我問他們想幹什麼，他們沒有回答我，而是張牙舞爪地朝我和雨墨撲了過來。雨墨平時比較膽小，看到這一幕，嚇得摔倒在地上。」

「我當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本想把雨墨扶起來，但是我看見一個男人離我越來越近，心裏十分害怕，本能地蹬起自行車朝山下跑去。」

「我一邊騎一邊聽著雨墨在後沖我喊：『姐姐救我！』『姐姐救我！』」

說到這兒，淚水順著葉茜的臉頰落。看到如此傷心，我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紙巾遞了過去。

葉茜並沒有手去接，而是抱著蜷的雙放聲大哭起來。再堅強的孩也有脆弱的一面，我從來沒有見如此傷心過。

過了好一會兒，葉茜紅著眼睛，哽咽道：「我當時很想救雨墨，但是我真的是無能為力，我只想趕快到山下找老師，我一路哭，一路朝山下騎去。等我回來時，雨墨和兩個男人不見了。後來老師報了案，警察帶著我們繞著整個山頭找了一晚上，最後只在樹叢里找到了一個沾滿的，我一眼就認出這是雨墨的，後來警察告訴我，雨墨有可能被強了，被那兩個畜生強了！」

淚水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沖刷的臉龐。我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會對強犯有那麼激烈的反應，因為在的心裏，對這一類人有近乎本能的怨恨和仇視。

「這兩個禽有沒有被抓到？」我十分氣憤地問道。

「沒有。」葉茜無力地搖了搖頭。

「什麼？沒有？」我有些詫異。

葉茜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說道：「不是嫌疑人，這麼多年連雨墨都沒有一點兒消息。」

「什麼，雨墨也失蹤了？那後來你們有沒有找過辦案民警詢問況？」我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

葉茜十分疲憊地點了點頭：「雨墨的家人不知道找過多次，都沒有任何結果，警察告訴我們，他們並沒有找到任何有利的破案線索。來你們科室這段時間裏，我也猜到了一些，很有可能他們在現場並沒有找到任何關於嫌疑人的證據。」

「唉！」我長嘆一口氣，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

「現在連雨墨的父母都已經搬離了這座城市，我真的很擔心，雨墨已經不在了！」說完，葉茜渾上下不住地抖起來。

「不會，絕對不會，你千萬不要這麼想。」

葉茜本沒有心思聽我的勸說，而是把頭使勁埋在自己懷中。我的耳邊響起傷心絕的痛哭聲。

我知道，這件事可能令抑得太久，所以我並沒有去打攪。我出右手，習慣地在上尋找著煙盒，為了不讓煙霧嗆到邊的葉茜，我起走到一個下風口坐下。我坐好后，抬頭看了一眼，確認在我的視線所能及的安全範圍后，掏出一煙捲點燃。一，兩，三。我就這樣一邊注視著葉茜，一邊將尼古丁帶肺中。

當第五個煙頭被我摁滅在草地之上時，葉茜緩緩抬起頭來，用袖口拭了一下潤的眼角。

「好些了嗎？」我關心地問道。

「謝謝你！」葉茜十分激地說道。

我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乾眼淚后，用十分沙啞的嗓音說道：「有時候我真的很恨自己，為什麼我那麼弱小？如果我強大一點兒，雨墨當晚就不會欺負。」

「這就是你選擇上警校的原因？」我很適時地問道。

葉茜點了點頭：「我自己變得強大，自己長大以後能抓完世上所有的壞人，所以我義無反顧地選擇了警校。在警校我沒日沒夜地訓練自己，因為我心裏也有一個信念：我葉茜從今往後，要保護每一個我的人！我不能再讓他們到任何的傷害！」

聽完的話，我起走到邊，出右手開口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葉茜抬頭看了看眼神堅定的我，一把抓住了我的右手，將它地握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