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的確是看到婆婆在后面,故意激于敬亭。
知道他不是重男輕,但村里大環境喜歡兒子的多,他每天在村口跟那些狐朋狗友聊天,不得被那些人影響。
兒子兒都是寶兒,這些觀念得提前跟他灌輸。
婆婆的反應倒是出乎穗子的意料,算是意外之喜了。
除了這個,還有個目的。
于敬亭不想把這二百塊錢出去,想瞞著他娘留著,穗子覺得這麼不合適。
和于敬亭回娘家鬧,鄰居們都看到了。
彩禮要回來的事兒今晚會傳遍全屯,明天全村都得知道,婆婆消息靈通,怎麼可能聽不到。
嫁過來這一個月,跟婆婆幾乎沒有什麼互,見著婆婆就跑,好容易說句話都不敢看婆婆眼。
雖然是小時候留下的影,但想想,也是傷人的。
穗子估計婆婆對印象不會太好,如果再多了藏錢的事兒,婆媳有了嫌隙,再相就麻煩了。
于敬亭向著,才讓留錢,穗子若直接把錢給婆婆,必然打消他的積極,傷了夫妻也不好。
這才設計了這一幕,讓婆婆很自然地發現彩禮錢,兩邊都不想得罪。
“錢咋回事?”王翠花問。
于敬亭握著錢想跑,被王翠花抓住領子,扼住命運的大脖頸子。
“臭小子!老娘養大的,你一撅腚我就知道你拉幾個糞球!說!”
“我們把彩禮要回來了。”
穗子把今天發生的事兒講了。
王翠花一聽,啥?有人要殺小孫兒?!(注1)
“你倆先回去,錢讓穗子收著,我找們說理去!”擼著袖子就要過去。
王翠花里的“說理”,那就是要堵著門,把人罵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祖墳都能讓罵冒煙。
“兒啊,你給娘弄一舀水來,晚上不用等我回家吃飯了!”
穗子一聽,好麼,還帶戰斗補給的?這是要從白天罵到黑夜,了還喝口水?
“娘,咱先別去,村長在呢。”
“村長多個×,縣長來了都不好使!算計咱家人,欺負咱家沒大人?誰也不好使,誰敢攔著我,我連他一起罵!”
這老太太戰斗力是真強,上來那火于敬亭都不敢惹。
“對了,你剛跟村長說啥了?”王翠花看到兒媳婦把村長拽過去說幾句,隔太遠聽不到。
于敬亭豎著耳朵聽。
“柳臘梅跟村里好多男的都勾勾搭搭,也包括村長兒子,我跟村長說了,他生氣的。”
王翠花腦瓜一轉,明白了。
全屯找不出比王翠花消息更靈通的。
村長那老狐貍,早就給他兒子相中了個好媳婦,隔壁村的小學老師人好家條件好工作也好,就差個人上門。
這節骨眼上出這麼檔子事兒,這親還能?
村長這會估計跟吃了二斤牛糞似的,膈應的吃不下去睡不好,不得快點把柳臘梅理了。
如果王翠花這會過去堵著門罵,柳臘梅狗急跳墻把村長兒子給捅出來,王翠花跟村長就結仇了。
“走,回家吃飯,穗子今兒驚了,娘給你做好吃的。”王翠花想明白這些事后,氣兒馬上順了,看兒媳婦也越發深邃起來。
“咦?娘你不去罵了?”于敬亭有點驚訝,手很自然地把錢揣穗子兜了。
穗子想往外掏,于敬亭一把按著的手,還猥瑣地了又,穗子臉一熱,不敢了。
“你啊,多跟你媳婦學著點,以后多用用腦子打架!”王翠花心想,穗子這學真沒白上,文化人腦袋轉的就是快。
“娘,我也是擔心你和敬亭,咱以后還要在村里過的......”穗子知道婆婆看出自己這些小把戲了。
能當神婆的人,不僅能忽悠,腦袋也必須好使,要不怎麼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婆婆肯定看出心眼不,就算現在看不出,以后在一起久了,穗子什麼秉也能出來,只是膽小跟不上,腦袋不傻。
“越大越像你娘......哎,你要有你娘那兩下子,咱以后日子就好過了。”王翠花嘆了口氣。
穗子咬著不說話。
“娘,你跟我丈母娘很?”于敬亭問。
“咋不呢?要不是你丈母娘心眼好使給我出主意,你小子能活到現在浪的沒邊,還娶了穗子?咱娘三說不定都活不下來!”
咦?還有幕?穗子抬頭,疑地看著婆婆。
可從來不知道婆婆跟母親關系很好,不記得們來往過啊?
“總之,你記得對穗子好點,穗子啊,你也別怪你娘,有的難——嗨,說這個干啥,回家吃飯了。”
王翠花想到穗子娘,一臉滄桑。
穗子低著頭,心里有個結。
母親回城時,說好了一定會回來看,一走三年杳無音信,連封信都沒有。
知青如果在下鄉時有了史,回去后大多不愿意回憶在鄉下那些事。
聽說外公家恢復名譽后也是高門大戶,穗子是陳麗君在農村跟農民生出的孩子,穗子覺得在陳麗君看來自己就是恥辱,一輩子都不想見自己也是正常。
穗子下心底涌上來的酸楚,已經過了哭著找媽媽的年紀了,不要自己,自己也不去打擾。
不在乎的,不在乎......
手被握住了,穗子抬頭,眼神迷離地看著于敬亭。
他嘿嘿一笑,一口白牙在下閃閃發。
“我娘給你,我不搶,這老太太事兒可多了,都給你我就省心了,你要樂意就是你親娘,以后我丈母娘都行。”
“你是不是傻?虎不拉幾的,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站著別跑!”王翠花打兒子順手又,打了二十年練工種。
穗子破涕為笑。
他這是看出難過安呢。
看著那娘倆的背影,穗子握雙拳,日子重新開始了,只要嘗試著不怕于家人,一步一個腳印的過,總會越來越好。
晚飯剛做好,還沒來得及吃,村醫媳婦找上門來了。
“穗子,你娘家出事兒了,快回去看看吧!”
“出啥事了?”
“你爹把村長打住院了,你后媽鬧著要上吊呢!”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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