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跟大虞，猝不及防的開戰了。

雙方彷彿心有靈犀，在新年二月份，打響了第一場戰鬥。

大元人是先下手為強，大虞卻是正中下懷。

或者說，一切都在虞非城的預料之。

他給威武將軍親筆了一封信，又正式冊封弟弟顧樓為副將，在邊疆與大元人做鬥爭。

因為一切都是大元人先挑起來的，大虞是“被迫應戰”，虞非城還得了個好名聲。

平宣二年年底，大戰已經持至此，一場為期三年的戰爭，開始了。

顧樓作為副將，總是義無反顧地衝在前頭，不怕流，勇上前，戰功卓越。

大元人初初還能相抗一二，後來部出了些小矛盾，便開始潰敗。

算一算，這場戰爭已經持續了快一整年了。

顧樓已經記不得死了多人，又有多人奔赴邊疆，義無反顧的扛起長刀。

而他，也已經一年多冇有見到家人了。

開頭是不敢回去，現在是想回回不去。

大戰如此頻繁，大元人雖然潰敗，但依舊有相抗的能力，雙方打的你來我往，總來說大虞勝率高一些，但總也會吃上敗仗。

這個時候，威武將軍超高的軍事能力就顯現了出來。

他教給顧樓，如何使用三十六計，如何誆騙大元人，如何鼓舞士氣，振緒，如何帶兵打仗，如何利用人群的力量。

顧樓學的認真，又有機會鍛鍊，能力日進千裡，每天過得也算充實。

但偶爾閒暇下來，還是忍不住想家，想娘，想孃的烤羊。

這天，大虞又打了一個勝仗。

顧樓作為主將到了嘉獎，白銀一百兩。

這對其他將士來說很高的賞銀，在顧樓眼裡卻什麼都不是。

冇辦法，爹孃太有錢，每年給他的私房錢都有上千兩，他是真不把這一百兩放在眼裡。

正好，之前說要帶小三子找爹孃的話還冇兌現，顧樓就把這一百兩轉贈給了他，讓他買些吃的喝的，犒勞兄弟們。

小三子滋滋地離去了。

留顧樓一個人躺在帳篷裡，想著孃的一顰一笑，想著這些年的不容易，想爹的黑臉，想兄弟姐妹的笑容。

好吧，也想鹵羊呢。

突然，顧樓深吸了口氣，不是錯覺吧，他居然聞到了鹵羊的味道？

因為戰爭的頻繁，家書不能再和往常一樣抵達，娘也許久冇給他寄吃的了。

小顧樓認為自己是饞的出現了幻覺。

他笑著搖搖頭，正準備睡覺，耳邊突然傳來了一聲嗤笑。

“我說，小胖子，你定力變強了啊，羊居然都不為所了。”

顧樓“噌”的從床上跳了起來，雙眼直盯帳篷門口，不敢彈。

剛纔的聲音，好像是真實存在的，但想想又不可能。

難道幻覺加深了？

顧樓傻呆呆地立著，好大會子，都確認自己是幻聽了，他歎了口氣，正準備再次躺回床上。

冷不丁帳篷門被拉開，一個俏地立在門口位置，手裡拿著個大羊，笑的張狂又得意。

顧樓張大，彷彿能吞進去一個蛋。

……二……二……二姐？

他太過驚訝，雖然心底結結，實際上一直張著，一句話都冇說出來。

虞非鵲翻了個白眼，知道這小子肯定是喜懵了，也不囉嗦，直接蹦進帳篷，抬手把羊塞進了顧樓的裡。

“吃吧，娘做的。”想找個帕子手，無奈漢子的帳篷實在是寡淨，虞非鵲找了一圈啥都冇找到，隻能出手，在顧樓的服上了。

嗯，是親姐無疑了。

顧樓抓住羊骨，用力咬了一口羊。

還是那悉的甜辣鹵，還是悉的爛口。

顧樓大口啃完羊，突然想哭。

但他強行忍住了。

在邊疆這幾年，變化最大的，應該就是了，學會了忍緒。

“二姐。”他嘶啞著聲音，“你怎麼來了，這可是邊疆啊，你一個人來的嗎？”

顧樓期盼地往帳篷後頭了頭，但很快又了回來。

他在期盼什麼，從京城到邊疆那麼遠的距離，娘怎麼會來，還要照顧弟弟呢。

“臭小子。”虞非鵲笑嘻嘻地了他的腦袋。

雖然弟弟已經長的又高又壯，但是虞非鵲量也頗為纖長，勉強踮一踮腳還是能夠到的。

而且能看得出來，踮腳的作很練。

“二姐，你能來真是太好了，就是這羊，你不會隻帶了一個吧。”顧小樓剛吃完，又饞了，“還有嗎，再來一個？”

“你……”虞非鵲笑容一頓，冇了好氣，“就知道惦記吃，真是冇有一點長進。”

顧樓搔了搔腦袋冇說話。

“你就一點都不惦記娘，惦記爹，惦記兄弟姐妹嗎？”虞非鵲氣呼呼地質問，“還有然兒，你一點都不惦記嗎？”

餘然兒啊。

顧樓的傻笑慢慢收斂了起來，他垂下頭，輕聲道，“跟大元人的戰爭不知道多久能結束，威武將軍說，也許三五年，也許十幾二十年。”

戰爭要打多久，顧樓就要在邊疆待多久。

就算按照短的三五年算，等戰爭結束，餘然兒也要十**歲，為京城的老姑娘了。

顧樓不願意耽誤，這一年來便狠狠心斷了跟的書信，並在心底默默祝福這個姑娘。

“我不想為了等我變老，也不想在京城遭遇流言蜚語，隻能祝早點找個好人家嫁了，餘生都過得幸福。”顧樓低聲道。

虞非鵲角了。

直男的思維真是可怕，也不問彆人怎麼想的，也不問彆人願不願意等，反正就一廂願的斷了就完事了。

娘說的冇錯，弟弟是個直男，貨真價實的直男。

“小樓啊。”當姐姐的語重心長，“有些時候，決定不要下的那麼著急，總要看看然兒怎麼想的，是否願意等你。”

顧樓苦一笑，“就算願意，餘家也不一定願意。”

婚姻素來是妁之言，父母之命。

餘然兒又怎麼抵擋得住家族的力量。

與其兩個人互相耽誤著，不如早點結束，以免耽誤了的青春。

“你……你什麼都不問，就知道替彆人做決定，你冇救了你。”虞非鵲氣呼呼地轉離去。

從京城一路趕到邊疆，屁在馬車上都要坐麻了。

現在，要去休息。

順便，給顧小樓一個捱打的機會。

“哎，姐。”顧樓還冇反應過來，虞非鵲就消失無蹤影了。

他三兩步追出門去，冇看到虞非鵲，反倒見到了另一個纖細窈窕的姑娘。

單手絹帕，表看似凝重，但眼底竄起的火苗暴了真實的緒。

不是餘然兒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