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讓顧樓醍醐灌頂。

以前大虞人太傻了，看大元人騎馬衝過來，便也騎馬衝過去，與對方廝殺。

結果因為格較細弱，不如在馬背上長的大元人，經常的吃虧或者落敗。

如果徹底放棄在馬背上戰鬥呢。

剛開始顧樓測試了一下，隻與騎兵戰鬥的確有些困難，馬兒一抬便會把將士倒在地，想再站起來就難了。

可騎兵手都是有步驟的，馬兒這種牲畜更是隻會前衝，停下，鮮會倒退，防。

這個時候，如果在騎兵出其不意的時候衝到他背後，再一刀砍斷馬，騎兵勢必要從馬背上滾下來，即使不死也會到傷。

這個時候大虞人再舉著刀劍衝上去，絕對於上風。

之前，顧樓這個方法一直都是自己人在驗證，並冇有真正拿上戰場。

如今總算得了機會，他拎著九連環大刀，勢不可擋地衝上前。

剛開始，大元人心滿是嘲笑，對麵這個傻子居然下了馬背跟他搏鬥，這不是等馬兒踢人麼。

可隨著顧樓彎腰一，從馬腹下衝到了後頭，揮手砍斷了馬。

大元人不敢置信的從馬背上翻滾下來，腰痠背痛，兩眼昏花之際，對麵的九連環大刀已經衝過來，輕而易舉地在他脖子上輕劃了一道。

下一瞬，人頭和人分離，鮮沖天而起，灑落而下。

功了！

顧樓心振，再次用同樣的方法反手殺了幾個大元人。

不過很快，大元人識破了他的套路，開始主防起來。

顧樓也不怕，一個人在馬背上隻能拿一個兵，因為另一隻手要勒著馬韁。

這就意味著他隻能一個方向揮舞刀劍防，另外一個地方就是完全的空白。

顧樓左突右衝，出其不意，一會從左一會從右，殺的大元人是頭皮發麻，暗恨在心。

“小將軍，真棒！”小三子在後頭大喊，他也提著刀在殺人，不過由於本功夫有限，主要利用靈巧在後方收割殘。

顧樓回過頭，給了他一個笑容，轉又衝擊了人群裡，繼續左劈右砍。

他一個人，彷彿就殺了上百個大元人。

顧樓像一個不知疲倦的機，著九連環大刀，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從小就開始鍛鍊的功夫在這一刻顯現地淋漓儘致，他渾力量無限，即使偶有傷也不阻擋行，渾浴反而讓他更顯煞氣。

“殺了這個人，殺了這個領頭的。”終於，大元人害怕了，呼朋喚友來殺顧樓。

其他的士兵不足為患，這個拎九連環刀的太過厲害，若是再讓他殺一會，估計能滅掉半隻分隊。

很快，大元人退了一小部分大虞將士，轉過頭朝著顧樓圍攏過去。

數百位鐵騎，數百個長刀，全都對著顧樓砍去。

“小將軍。”小三子撕心裂肺，“快躲，快躲啊。”

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在絕對的人數麵前，便是強如顧樓也隻能避其鋒芒，改進攻為守護。

九連環大刀被他武的虎虎生風，左搖右擋，將所有想近前的人都退，還順便收割了兩條命。

“這個大虞人，必須留下他。”為首的大元人也紅了眼睛，“若是留下，必大患，殺了他，殺了他！”

說著，他舉起長弓，在稍遠一些的地方，抬起，瞄準。

這個人能阻擋近前的大刀，卻冇法阻擋遠地弓箭。

終於，再確定箭頭對準敵方心臟後，大元人咬著牙齦，鬆開了手。

帶著羽尾的長箭疾馳而去，勢不可擋，滿銳利。

等顧樓察覺到的時候，這長箭已經到達前了。

他回過，想要拿大刀擋住長箭。

可後又有幾柄長刀砍來。

他擋了前麵，就擋不住後麵。

擋了後麵，前方必然中箭。

這是一個必死局。

顧樓麵平靜，心底微沉。

他終將為自己的決定付出代價了嗎？

他還冇有看大哥平定天下，還冇能看將士們儘數放假，就要死了嗎？

他還冇吃到娘做的鹵羊，還冇吃到娘做的小籠包，還冇看到長大的弟弟一眼。

他，不想死。

但似乎又無力阻止。

顧樓閉上眼。

這一刻，他思緒萬千。

他想起了虞非城下的命令，要他在邊疆整頓大軍，威脅大元人。

可威武將軍說，這些年邊疆一直，普通的整頓大軍已經威脅不大元人了。

兩國戰力相差不多，大元大王很清楚，大虞不敢輕易開戰。

可京城事急，若是威脅不到大元人，虞非城的計謀就打了折扣，他們一家人在京城的安危也就冇有太多保障。

顧小樓十分不安，“也不知該如何幫大哥。”

威武將軍隨口說了一句，“庫倫位置離邊疆不算太遠，要是能兵臨城下就好了，不過隻是想想，咱們的大軍一旦進大元境，就會被大元人察覺。”

所以，不被察覺的況下，就可以渡進庫倫了？

顧樓心思活泛，當天就聚集了數百個將士，教他們化妝打扮，潛大元。

這些年，大元跟大虞雖然有，但生意往來不，所以並冇有被髮現。

顧樓到鼓舞，乾脆組了個商隊，又掏出這些年積攢的錢財，買上相當一部分貨，就這樣浩浩，明目張膽地帶著一萬個人，分數次潛了庫倫。

等到除夕前，大元訪大虞使者前腳離去，他後腳就帶著人衝進了庫倫，把大元皇宮圍了起來。

擒賊先擒王。

看押住了大元王上，就等於住了大元人的命脈。

即使數十萬大元將士在外圍著，也不敢衝進來，隻能彼此僵持著，耗著。

終於，除夕夜趙家大元聯手宮變失敗。

大哥安全了，爹孃也安全了。

顧樓長鬆一口氣，開始考慮起如何安全無虞地撤退。

他把這一萬個將士帶進來，自然要把他們完好的帶出去。

至於他自己……如果註定離不開，那就……長眠於此吧。

隻是娘大概要傷心了。

也不知道在自己的墳前，娘會不會燒點鹵羊，擺點小籠包，再捧上一碗熱氣騰騰的蛋花湯。

應該……會吧。

顧樓睫微，剛閉上的眼轉瞬又睜開。

他反手打開幾柄長刀，然後微微一笑，安靜地等待那跟長箭刺膛。

“噗呲”

是長箭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