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病重,在清平郡王府養傷。
這個訊息,說實話,很多人都不相信。
他們要麼是覺新皇在故意演戲,要麼就是已經出事了,但不好宣佈。
直到,新皇真的被人扶著上了龍椅。
是真的扶著。
不過詭異的是,新皇帶著一個白紗鬥笠,將麵容遮蓋了不說,穿的龍袍也格外不合,像是來的一般。
大大,鬆鬆垮垮。
莫非這個人不是新皇?
如此這般的念頭剛升起,那龍椅上的人就說話了,“今日舉國同安,眾卿能來,朕心甚。”
是皇帝的聲音冇錯啊。
隻是,為什麼有點稚,像背書似的語氣。
不對勁,大大的不對勁。
眾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底懷疑的氣氛翻騰到了極點。
然後,季雲舒站了起來。
“皇上大病初癒,子不甚康健,太醫說還要修補上一陣子,接下來的話,就由本郡王代勞了。”
說著,他高唱一聲,“出席宴開,上菜。”
就算有人嘀咕,憑什麼你清平郡王代替皇帝說話,但隨著一眾宮太監絡繹不絕地送菜,想說的話到底還是噎在了嚨裡。
剩下的,都是對眼前菜品的驚詫。
怎麼,都是生的。
生青菜,生片,生菌菇。
什麼都是生的,這可是要怎麼吃?
難道茹飲,迴歸祖輩生活?
有人瞪大了眼睛,還冇開始控訴,就有更多慧眼識珠的人高興的大笑起來。
眾所周知,宴會上的菜品,都是過過眼的擺設。
且不說菜品量巨大,讓廚子現做很困難,人手不足,隻能提前做好準備著,端上來的時候往往就涼了。
就算是剛出鍋的熱湯,都到了眾人桌前,談上一會話,再欣賞一番歌舞,真正筷的時候,基本都涼了。
大肘子,燉牛,全都是中看不中吃。
大家能夾兩筷子,全都是給宴會主人麵子罷了。
可今日的除夕宴,格外不同。
上生的菜?那可是好東西。
問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清平郡王妃的另一個份,四喜樓的東家了呀。
四喜樓的火鍋生意在冬天時往往達到一個頂峰,普通人家想吃都排不上隊,隻能自己在家模仿個囫圇。
能排的上隊的也不能天天吃,因為太貴,吃不起,吃多了要破產。
真正能經常吃的,和跟清平郡王府冇過節,願意去吃的,也就寥寥數人罷了。
而今天,本以為和往日一樣要吃冰冷菜式的宴會上,居然要上火鍋。
真是太激人心了。
雖然大殿裡放了炭火,可到底是冬季,冷還是冷。
能在這個時候吃上一口熱湯熱飯,不得不說,清平郡王妃真是大方又心。
宮們在上銅鍋的時候,已經有明白人對喬連連投來激的目。
這麼多火鍋,是大手筆無疑了。
喬連連也確實出了些,不過能給火鍋做個宣傳,還能賣大兒子一個人,還樂意的。
至於那麼多人謝的目,就照收不誤了。
“今日嚴寒,郡王妃大家,特意上了火鍋以寒涼,希大家吃得開心。”季雲舒又特意說了幾句,為喬連連拉足了好。
很快,太監們把炭火填進銅鍋裡,原本就熱乎乎的湯底一瞬間沸騰了起來。
如虞非鵲一般貪吃的,已經夾起一塊羊片扔進去涮了。
很快,大殿也隨之溫度升高,多數人縱然冇吃,也覺得一片舒坦。
不過很快,他們這舒坦就要結束了。
因為,大元的人到了。
“啟稟陛下,大元使者覲見,高麗使者覲見。”有小太監跪在地上稟報。
除夕夜,既是大臣們守歲的節日,也是觀看大元和高麗覲見上供的時節。
先帝特意把他們送供品的日子設置在了新舊年替的日子,還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也是有幾分振揚國風,威兩國的意思。
“宣。”龍椅上的人聲淡淡,聽不出有何波。
小太監低著頭退下。
冇過多久,呼呼喝喝的大元人,和略有幾分的高麗人便走了進來。
“拜見大虞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們用蹩腳的言行了禮。
“平。”龍椅上的人淡淡道,“賜座,賜火鍋。”
大元人和高麗人都是一怔。
賜座他們知道,賜火鍋是什麼東西?
要把他們煮了嗎?
很快,當一盤盤菜和鍋放在桌子上時,他們確定不是要把自己煮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但,他們也跟之前的一部分臣子一樣迷茫,不明白這些東西是做什麼的。
“諸位鄰國好友,千裡迢迢送貢品不容易,今日皇上特意為你們準備了我們京城的特飲食火鍋,希你們能喜歡。”季雲舒一副外的模樣,侃侃而談,毫不怯場。
為首的大元漢子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火鍋一眼,突然大笑,“這樣生的東西就拿出來,大虞是冇有炭火了,還是冇有廚子了?要是都冇有,我們大元可以提供,絕不能讓你們茹飲,吃這些生的東西。”
他大虞話說的很利索,但話裡話外卻有幾分瞧不起大虞。
季雲舒的臉一瞬間拉了下來。
現在是大元給大虞上供,怎麼得到幾個大元人在金鑾殿裡囂張,當即,他冷聲道,“這是我們京城最珍貴的食,你們若是不喜歡,大可以就此撤掉,回你們大元吃牛羊,莫要在此冷嘲熱諷。”
大元首領說這些話就是為了試探季雲舒的底。
當得知這個人不好惹,大虞也不好惹之後,他立馬就低眉順眼了,“你是大虞的郡王爺吧,你說的是,是我們外行人不懂了,謝你的招待,我們很喜歡這個火鍋。”
按照往常,一般大元人低頭,大虞就不會咄咄人,免得兩國再次開戰。
然而這次,季雲舒擰著眉頭道,“你還冇吃,就說喜歡了?你哪裡喜歡了?你若是喜歡,為何不吃?”
大元人怔住了。
陌生的地方,他們向來不怎麼吃東西。
一是飲食不習慣,二也是怕裡頭夾著什麼東西。
所以一時間,大元人有些遲疑,不知道該順勢吃兩口證明自己,還是應該推到底。
“怎麼,你們不敢吃?”季雲舒卻又在此時道,“若是怕裡頭放了東西,大可不必,本郡王可以替你嘗上一口。”
說著,他拿起一雙筷子,夾起麵前的羊,去大元人跟前的銅鍋裡涮了涮。
很快,羊變,濃鬱的鮮香味撲麵而來。
他把塞進裡,三兩下嚥進了肚中。
“怎麼?如今可敢吃了?”清平郡王說話依舊咄咄人。
大元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是遲疑地了筷子,學著季雲舒的模樣,夾著片扔進鍋裡,等變了撈起來,緩慢地塞進裡,並慢慢品嚐嚥下。
片刻後,幾個大元人全部麵大變,直直地看向季雲舒,麵驚恐好似被雷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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