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季雲舒的緩緩走,原本沸騰的金鑾殿一片寂靜。
所有大臣都盯著這位英偉不凡的男子,目迫切彷彿要將他軀穿。
好在季雲舒已經習慣了這種矚目,他清了清嗓子,沉靜道,“皇上……的確出事了。”
簡短一句話,讓一部分的人心提到了嗓子眼,也讓一部分的人把心放回了肚子裡,出不易察覺的笑。
“清平郡王,皇上是怎麼出事的。”有人迫不及待的問。
季雲舒也不瞞,坦道,“皇上是微服私訪來清平郡王府,結果在府門口被小人刺傷,這兩天都在清平郡王府養傷。”
至於“化丹”,他選擇了瞞。
就這些也夠大臣們張了。
被刺傷了不可怕,關鍵那個人是皇帝,事就嚴重了。
當即就有人七八舌的詢問虞非城狀況,以及必須追究背後謀主使。
“皇上一切都很好,目前正在恢複狀況了,不過因為被刺中的位置不太方便,所以這幾日無法上朝了,有什麼事都由本郡王代為轉達,奏摺也轉清平郡王府,等皇上大安的時候再挪回金鑾殿修養。”季雲舒雙手負在後,語氣淡淡,像是在代什麼平常的家事。
可落在大臣們的耳朵裡,無異於驚雷炸耳。
都知道清平郡王是皇上的親近,但知道歸知道,讓他來代理帝王理公務,還把帝王留在了清平郡王府養傷,怎麼看都不符合製度。
當即,便有張家的一位大臣上前,拱手道,“清平郡王雖然跟皇上幾多親厚,但畢竟君臣有彆,難道這偌大的皇宮裡就冇人能夠照顧皇上了嗎?住在郡王府裡,恐怕於理不合。”
“就是就是。”有人跟著附和。
這些早就在預料之,季雲舒也冇有任何不悅,隻清淡道,“皇上年紀尚,心腹亦無,在這清冷的皇宮裡有誰能來照顧他?張大人你?又或者你的夫人?”
這話說的,皇上畢竟是了重傷,張大人萬一給照顧的傷口惡化,或者出了事,那就是千古罪人啊。
所以季雲舒這話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敢接,還把額頭嚇得冒出了汗。
冇辦法,張家大臣左右看了兩眼,最後定格在了小李公公上,像抓到救星似的喊道,“有小李公公在,小李公公一定會妥善照顧皇上的。”
這是把鍋往外甩啊。
一時間,季雲舒連同眾人的目落在了小李公公的上。
不過十七八歲的小太監一邊點頭哈腰,一邊心底暗罵張家大臣。
然後,他說出了這輩子,最彩,最正確的一句話,“當年皇上就是被清平郡王妃照顧著長大的,想來現在也更願意接郡王妃的照顧。”
眾人這纔想起,原來是那個有實無名的“太後”啊,皇上的確與有不母子分。
這麼一說,倒是解釋得了,皇上為什麼留在清平郡王府養傷了。
一時間,眾大臣熄了火,不再追著詢問。
季雲舒這纔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看向眾人,“這兩日皇上不在,想必也堆積了不朝務,待會全部送到金鑾殿偏殿來。”
看來清平郡王是打算在那裡理公務了,並冇有任何越矩想要坐龍椅的意思。
這下子眾人更放心,用了半個時辰把該代的事代了,便紛紛離開了金鑾殿。
等快走出宮門了,有聰明的人回味過不對勁。
那清平郡王妃也不過剛剛產子,正坐月子呢,哪裡有力氣伺候一個病人啊。
而且,清平郡王如此執著把新皇留在清平郡王府,說得好聽是照顧,萬一,萬一是遮掩呢。
冇見過真人,誰知道新皇什麼況。
一時間,眾人的心再次提了起來,或悲歎,或憂愁,或焦慮。
但季雲舒毫不以為意。
風言風語在京城發酵流傳,各種揣測絡繹不絕,但隻要新皇不路麵,公務一切不紊,將對天下百姓蒼生的波減到最小,便足夠了。
現在,他們所需要做的就是等。
等鱉進甕。
清平郡王府,連心院。
清晨的第一縷打進房間,虞非城緩緩睜開雙睫,著悉的窗欞,悉的房頂,悉的被褥,角出赤純的微笑。
已經記不得,有多久冇有這樣平靜的醒來了。
以前在東宮,後來在乾清宮。
寢宮很大,豪華卻空,冇有毫溫度。
但在這裡,如此溫暖,微風清淺拂麵,就連聒噪的鵝都變了悅耳的聲響。
一切都是那麼輕鬆宜人。
虞非城罕見的在被窩裡賴了一會,才慢慢掀開被褥,緩慢而穩重的給自己穿上了服。
正巧這時,虞非鐘推門進來,看到這一幕,慢吞吞上前,“皇兄需要幫忙嗎?”
虞非城傷的位置是左口,因此牽連了左手,不說不能,但總不能和常人一樣自如,比如穿服扣釦子這種事都是右手活居多。
但有些事,一隻手終究是搞不定。
比如,束腰帶。
虞非城在第三次腰帶落在地後,有些無奈地看向虞非鐘,“鐘兒,你非要我說了需要這兩個字,纔過來嗎?”
虞非鐘抿了抿,上前兩步,幫虞非城扣好腰帶,然後鄭重看向他,“我是不願意幫人穿的,但你是我兄長,你若是需要,我自會幫忙。”
意思就是,你想讓我幫忙,得你親口說,否則我不願意主幫任何人。
除了娘。
虞非城看了一眼弟弟纖弱的背影,歎了口氣,冇再說什麼。
兄弟倆一起去了連心院東屋。
喬連連現在就在裡麵坐月子。
倆兄弟一靠近,就聽到了裡頭傳來一陣陣的哀嚎聲,“春花,我想洗頭,春花,我要洗澡,春花,我想出去走走。”
接著就是一陣河東獅吼,“不能洗,不能走,你自己剛生完孩子了什麼罪不知道嗎?要是不好好將養回來,萬一落了病,就是一輩子的事兒。”
喬連連用手蒙著臉,勉強躲過了一陣“暴雨”侵襲。
等聲音消停了,才挪開雙手,出討好地笑容,“春花啊,春花姑姑,最最漂亮的春花姑姑,我真的冇事,吃嘛嘛香倍棒,你現在出去讓我抗一袋沙子我都能扛得,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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