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君羨的臉有些冷。

他站在高臺之上，看著下面正在抗議的人群，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睦和城的百姓幾乎都聚集到了這里。

祁君羨昨晚連夜書信，讓江舟帶了幾百輕騎過邊境來了季淵國都。

這麼大的作，想必現在硯紹也已經知道了。

只是這些事對于祁君羨來說都是小事。

現在祁君羨擔心的一件事——是高臺下正義憤填膺的睦和百姓。

此時，那無數想要前進的百姓都被祁君羨的軍隊攔了下來，眼中滿是怒火。

“趕走妖后！”

“穆如酒為什麼要來我們季淵！？”

“趕走穆如酒！出解藥！”

“出解藥！妖后！災星！”

“……”

各種惡劣的話層出不窮，祁君羨站在高臺之上凝著世人，突然有些恍惚。

——所以，當年的也是頂著這樣的力在拯救世人的嗎？

縱使無數人“妖后”，說的存在就是禍江山，違逆朝政。

也毅然決然地將那些罵聲背負在上，將那些人護在后嗎？

何苦呢？

銀黑的眸中滿是冷意，祁君羨瞇了瞇眼睛，漂亮的微微抿起。

可是，對不好的人，就應該抹殺掉不是嗎？

那些罵聲，只要將他們的嚨扼住，就不會再有了。

這是很簡單的事。

只需要手指就可以……

他并不在乎什麼名聲。

甚至即使是將這些人全都抹殺，祁君羨也不會有什麼愧疚。

他從來都不是什麼正人君子，那些殘忍的冷的事，他做得并不。

祁君羨看著高臺下還在囂著的百姓，眼中殺意驟現。

“祁君羨。”

一道清亮的聲音傳來。

祁君羨甚至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那個聲音的時候，眼中的戾氣瞬間消散。

他猛然轉，便看到一襲紅，來到了他的邊。

他稍稍擰眉，抬眼看向小姑娘后的江舟。

江舟有些心虛地低著頭，沒有說話。

雖然他真的很想告訴主子——小姐想來，他真的不敢攔！

要是小姐為此磕著著，他家主子肯定會殺了他的！

祁君羨只是看了江舟一眼，便移開視線，重新將目移到了的上。

銀黑的眸子深邃，帶著幾分類似于委屈的緒。

穆如酒角扯出一抹笑意，走到了祁君羨面前。

男人垂眸，銀黑的眸中華流轉，長長的睫遮蓋住了眼底的翳。

他只要稍稍低頭，就能看到眼前抬眸彎著眉眼看他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的笑意，祁君羨突然為到委屈。

被世人誤會著，卻將世人護在后。

從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一點都不好。

穆如酒彎了彎眉眼，看向祁君羨，角帶著幾分笑意:“祁君羨。”

“嗯。”祁君羨低低地應了一聲，聲音悶悶的，能夠聽出來不開心。

穆如酒笑了笑，卻沒再說什麼，只是歪著頭看向他。

祁君羨抿，眉宇間帶著幾分冷意與委屈。

“他們說得不對。”

男人的聲音清冷又偏執。

“穆如酒不是妖后。”

“穆如酒，他們說得都不對。”

祁君羨這樣說著，看向穆如酒的眼神認真又委屈。

穆如酒聞言，先是一愣，反應過來的時候，笑出了聲。

“祁君羨，你是為我打抱不平嗎？”

沒想到祁君羨竟然順從地點點頭，像是固執的孩子一般。

“他們不好，穆如酒你需要聽這些。”

那些“妖后”，“投毒”，“趕出季淵”這種話不好聽，他不想讓聽到的。

穆如酒確實不在意地笑笑:“祁君羨，其實從前我聽到這些流言蜚語的時候，是會慌的。”

畢竟那些事都不是做的，但是卻因為種種原因，被人詆毀辱罵。

也是會慌的。

但是現在，卻不一樣了。

“但是祁君羨，現在我不怕了。”

有恃無恐，大抵就是現在的。

高樓之下，那些百姓還在囂著。

穆如酒向前走了幾步，來到高臺邊緣，俯視過去，一瞬間，眉眼瞬間變了。

——如果說剛才在祁君羨面前的穆如酒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小白兔，而現在的穆如酒，就是那個真正的殺伐果斷的將軍。

只是站在那里，一襲紅，手上甚至沒有帶著的兵刃，那一瞬間，剛剛還在囂著的百姓瞬間沒了聲音。

站在那里。

紅如，卻比那些穿鎧甲的將軍還要有震懾力。

高樓之下的百姓，只是看著那一抹紅，便啞然失聲，剛剛的呼喊全部堵在了頭，再也說不出口。

不知道是不是這些百姓的錯覺。

——他們總覺得，下一秒，那紅子便能將他們全部刃一般。

太嚇人了……

剛才還在喊著的百姓瞬間沒了聲音，全都抬頭看向高臺上的紅。

子眉眼冷冽，一雙黝黑的眸子冷若冰霜，不管看向誰都不帶一溫度。

有風吹過。

的紅隨風擺，站在高樓之上，遮天蔽日，似乎連太都染了紅。

“南溪穆家，千秋將軍穆如酒在此。”

似是漫不經心地開口。

的神似乎還帶著些慵懶的意味，高樓掩映，站在那里，紅得刺眼。

大概是勾了勾角，眉眼清冷肅殺，長發隨風飛舞，如同降世的殺神一般。

穆如酒的聲音分明不大，但是高樓下的百姓聽得清楚，一時之間，竟然什麼都不敢說了。

江舟就站在祁君羨后不遠的位置。

他能夠很輕易地看到穆如酒的背影。

聽著小姐淡然又冷冽地報出自己的名號時，江舟甚至有一瞬間的恍惚。

——昔何年，只單單是這個名號，便能嚇退邊境敵軍百萬，嚇退兵馬無數。

而多年后的今天，這個名號風華不減，長盛不衰。

南溪穆家，千秋將軍穆如酒。

代表的不僅僅是一個人。

更是戰無不勝。

的目緩緩掃過下面已經安靜下來的百姓，眼中閃過一抹緒。

“況我已知曉，所以，穆如酒想要告訴各位——”

“投毒之人并不是我，兇手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