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酒愣了一瞬間,便看到江舟已經進了辰字堂,來到了穆如酒邊。
“小姐,我們該回府了。”江舟溫聲。
“哦,哦哦,好的。”穆如酒趕忙應道。
隨即看了紀符言一眼:“我先走了,改天再聊。”
紀符言抿著點了點頭,只是看上去神有些凝重。
穆如酒跟著江舟離開辰字堂的時候,環視四周,沒有看到祁君羨。
喜滋滋地想著:嚇死了,幸好祁君羨沒有真的來接!
然而,當江舟帶著穆如酒來到私塾門口,穆如酒開車簾的那一瞬間——就知道,自己高興得太早了。
男人端正地坐在馬車上,清風朗月,萬不及。
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瞬間,穆如酒想起了當年。
那時候,謝琛為黎霽的兒子準備生辰宴,辦得很大,宴請群臣。
祁君羨自然也在宴請的人員當中。
當時的穆如酒喝得有些醉了,出去醒酒的時候,就看到了坐在屋頂之上的祁君羨。
皇宮守衛森嚴,大概也只有祁君羨敢這麼肆無忌憚地坐在屋頂之上,瀟灑張揚。
那大概是穆如酒第一次看到不一樣的祁君羨。
他手里著一杯“海晏”酒,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金的酒在月的掩映下,熠熠生輝。
月下的祁君羨,得像是即將羽化仙的仙人一般。
那時候,穆如酒才想起——那個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年,也不過十七歲而已。
但當時也只是在穆如酒的腦海中閃過一瞬,那樣的想法就稍縱即逝。
現在,穆如酒看著眼前的男人,歲月似乎格外優待他,三年的時間,不過是滌了他的稚,那原本俊的容愈發清冷絕。
穆如酒愣了一瞬,祁君羨看向,微微挑眉。
似乎是在用眼神詢問怎麼了。
穆如酒這才緩緩回神,端正地坐在了祁君羨邊的位置。
不知道為什麼,祁君羨今天的心似乎很好,角一直勾著笑意。
要不是穆如酒是當事人,真的會以為祁君羨是因為捉弄到了而開心呢!
穆如酒的視線向下移,落在了祁君羨的腰間。
當看到祁君羨腰間掛著的那塊玉佩的時候,黝黑的眸子也閃過一驚詫。
什麼況?!
祁君羨居然帶著送給他的那塊玉佩?
如果穆如酒沒記錯的話,之前祁君羨的腰間佩戴的那塊玉佩,似乎是幾年都開采不出來一塊的玉石做的,不管是雕工還是玉石本,都是無法用價值估量的。
這祁君羨是怎麼回事?放著那塊價值連城的玉佩不帶,居然帶這塊不算昂貴的玉?
難道真的是良心發現了?
不可能不可能!
想到這里,穆如酒立即搖搖頭否決了自己的想法,比起祁君羨良心發現,穆如酒覺得他這是在做給自己看的幾率更大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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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似乎還是跟從前一樣,但是又好像哪里又有些不一樣了。
祁君羨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每天堅持送上下學,風雨無阻的。
有時候他連早朝都可以不去上,但是送去上學卻從來沒有缺席。
穆如酒還發現,原本一直跟蹤自己的江青,在在私塾的這幾天,似乎再也沒有出現過。
祁君羨真的屏退了江青對的監督。
穆如酒的眸子沉了一瞬:看來,的計劃還是有效果的。
一開始,如果不做什麼,祁君羨無法找到的目的,雖然沒有辦法判斷是細作,但是也不可能相信。
只有讓祁君羨知道,確實是有目的的,引起他的懷疑,然后再逐一將他的懷疑擊碎,祁君羨才會徹底信任。
所謂不破不立,就是這個道理。
不過這樣做也很冒險——如果祁君羨沒有發現那封信完好無損地放在桌案上,沒有發現送給他的生辰禮,沒有發現去天地居和書房的目的,那穆如酒做的這一切,只會為是細作的鐵證。
幸好,穆如酒賭贏了。
現在祁君羨既然撤銷了江青對的監督,至能夠說明,祁君羨在沒有其他任何引人懷疑的行之前,都不會懷疑了。
穆如酒覺,這幾天雖然沒有了江青的監視,但是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比方說,穆如酒前腳剛說自己了,等回到房間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晾好了溫度合適的清茶。
再比方說,穆如酒有時候忘記了自己的課本,第二天就會出現在的梳妝臺上。
這樣的事還有很多,總之,就是不對勁。
很不對勁。
那一日,穆如酒清了清嚨,在自己的房間朗聲道:“哎呀,好想吃西街桂花閣里賣的桂花糖啊,要是有人能幫我買來就好了……”
穆如酒說完,就上床休息去了。
沒過多久,穆如酒午休結束的時候,就看到桌子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幾塊漂亮的桂花糖。
那西街桂花閣的糕點向來搶手,就算是要買,都要排好久的隊,能夠將糕點買回來,糕點還是溫的,想必應該花了不功夫。
穆如酒看著桌子上的那幾塊糕點,勾笑出了聲。
“流蘇,別藏了,我知道是你。”
沒有人應答。
穆如酒也不生氣,只是挑挑眉,漫不經心地開口:“你如果再不出來的話,這些桂花糖我可就全部扔掉了哦?”
穆如酒聽到了細微的響。
微笑,隨即回頭,就看到流蘇終于慢吞吞地從不遠走了過來。
仔細想想,似乎已經有十幾天沒見流蘇了,孩兒的臉還是很冷淡,抿著,看上去神糾結。
直到流蘇在穆如酒面前站定,穆如酒才對流蘇笑笑:“你給我買的桂花糖哦?”
流蘇低頭,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見流蘇這樣糾結的小表,穆如酒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流蘇,你是在向我道歉嗎?”
當初被祁君羨扔進蛇窟,流蘇作為邊監視的人,當然也向祁君羨提供了不線索。
穆如酒猜測,大概是心里有愧,加上不擅長跟人道歉,所以就用這樣辦法來實現穆如酒的愿。
“抱歉,小姐……”
許久,流蘇終于僵地開口,大概是很久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流蘇說話的時候,語氣十分不自然。
應該多相信幾分的,別人不知道,是知道的——當初每日都在房間里寫字抄書,以為只是課堂的作業,并沒有說什麼。
后來江舟告訴,沐小姐每日抄寫的,是跟天地居老板約好的酬勞,用來給主子買生辰禮的。
或許別人不知道沐小姐抄寫那些書本有多勞累,但是流蘇是知道的。
幾乎整日整夜地抄寫,一得了空就會拿起筆來,好像那幾天,每天只睡一小會兒,剩下的時間全是在抄書。
當時流蘇并不在意,現在想起來,如果當時多問問的話,或許就不會讓這麼多苦了。
而且年紀不大,那些蟒蛇就算是年的男人見了都害怕,更何況是呢?
流蘇這幾天,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想要找穆如酒道歉,但是卻無法開口,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表示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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