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那老漢急促了聲，手中板車徑直就翻了過去，他下意識想要抓住車上那幾板豆腐，誰知用力過猛反而按著木板將上頭的豆腐給按翻了出去。

切塊的豆腐飛落了一地，其中幾塊更是對直就砸在了迎面而來的馬車之上。

那馬被砸得嘶鳴后仰，趕車的人嚇得連忙勒住韁繩，等穩下車子就扭頭急聲道：“大人，您沒事吧？”

馮源險些被摔出馬車，抓著簾子才穩住形。

他瞧了眼外頭摔在地上的老漢，放下簾子寒聲道：“沒事。”

“瞎了你的狗眼了！”趕車的人見里頭人安好，扭頭就朝著前方罵，“傷了我家主子你擔待得起嗎？！”

那老漢摔得渾的泥，臉上手上都蹭破了皮，可他卻顧不得心疼豆腐嚇得直哆嗦：“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是這地兒太了……”

那趕車的人還想說什麼。

馬車里馮源就有些不耐道：“行了，趕走。”

趕車的人這才閉，狠狠剜了那老漢一眼，這才抓著韁繩讓馬匹繞到了一旁駕車離開，那車子濺了老漢一臉的泥水。

等人走了后，那老漢才哆嗦著跪在地上，滿臉后怕得雙發。

旁邊的人見狀有些不忍：“這下雪天路，走路可得小心著些，你這都摔得流了，趕回去瞧瞧吧。”

有好心的上前扶了那老漢一把，將歪倒的木車也推了起來，朝著他說道：“不過是些豆腐，也不值當什麼錢，你也是命好人家貴人不跟你計較，下次可得小心點，這要是撞上了哪個脾氣不好的，怕是小命都得沒了。”

就算能活著怕也得賠的傾家產。

老漢白著臉連連道謝，一瘸一拐地推著木車離開。

街頭圍著的人散盡之后，站在不遠的燕凌和他邊的人卻是呆若木。

“大人，那車里的，好像是馮大人？”

雖然馬車簾子只掀開了一瞬，可也足以讓他瞧見里頭人的影，再加上說話的聲音，長宮中時常會見面的軍中人怕是誰都能一眼就認出馬車里的人是誰。

燕凌也是震驚，他怎麼都沒想到那馬車里的人居然會是馮源！

這馬車隨著薛諾從那巷子里出來，馮源只是湊巧經過？還是他就是為著薛諾來的？

馮源不是一直在替陛下查薛忱的事，也明知道陛下對薛諾有疑，他為什麼會私下跟薛諾見面，還這般鬼鬼祟祟仿佛不能見人？

“大人……”旁邊那人低聲道，“這事要不要告訴陛下？”

錦麟衛和軍有很多職權都是重疊，可陛下倚重錦麟衛，連帶著軍權利便被削弱許多，軍的人跟錦麟衛的人一向不和，也早就看不慣錦麟衛囂張。

燕凌有一瞬間的心，可下一瞬卻果斷阻了這念頭。

馮源不是旁人，那是陛下心腹，是整個皇宮之中除了陛下權利最大的人。

他手中的十二監和錦麟衛都不是輕易能得了的，就算將今日之事告知陛下，陛下也未必會了馮源，正如同先前陛下就算對他有了疑心也只是讓軍這邊暗中去查薛諾的事，對于馮源卻毫未。

他們今日只是看到了馮源和薛諾從同一出來，沒證據能證明他們做了什麼，甚至他如果跟陛下稟告還極有可能被馮源反咬一口。

到時候別沒將馮源拉下來反倒是白白把自己賠了進去，倒不如先查查馮源和這薛諾，有了證據再說。

燕凌沉聲說道：“這件事先不稟告陛下，無憑無據陛下不會相信，得先查查馮源。”

他頓了頓繼續，

“錦麟衛的鼻子太靈，軍這邊稍有靜怕都會驚了馮源，你記得守好了不準將今日之事告訴任何人，也別走了風聲，我會旁人去查馮源和薛諾，待有了結果之后再說。”

那人連忙點頭：“是，大人。”

……

沈卻騎著薛小花帶著薛諾回了府中，府里薛嫵、沈月嬋等人都去了安國公府赴宴，就連鄒氏因為趙夫人接連數日上門的“熱心腸”，拉著沈老夫人難得想要瞧熱鬧帶著賀禮一起去了趙家。

沈卻讓門房將薛小花帶走，扶著薛諾一路進了沈家大門，等到再無旁人時就直接彎將人抱了起來，徑直回了弗林院。

“公子…”

抱樸他們瞧見沈卻回來還驚了下，公子不是去幫趙公子迎親了，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等瞧見被他裹著披風抱在懷中的人時更是大驚，“薛公子？他這是怎麼了？”

姜起：“公子？”

“去找寧敬水！”

姜連忙轉離開。

沈卻將人抱到了屋中，讓抱樸和石安退下之后，他這才解了攏在薛諾上的披風，然后就看到滿是赤紅的眼。

方才回來的路上，沈卻已經給喂過一次解藥，可那解藥的藥好像越來越弱了，他清楚記得寧敬水說過，薛諾的毒每發作一次毒就會厲害一分，還說那解藥不能一直吃，若是連續吃了只會傷及本。

見薛諾疼得渾發抖，慘白著臉躬痙攣，為著不發出聲死死咬著牙關。

沈卻起就朝旁走去，再回來時便捂著劃破的手臂遞到薛諾前：“阿諾，張。”

薛諾竭力維持的清醒在回來的路上就散了大半，僅剩的理智提醒不能傷人，不能讓人知道，可此時腥味靠近時所有理智都瞬間崩潰。

沈卻幾乎是被在是下，手臂上的傷口被吸允著，隨著薛諾里的痛楚慢慢平復，他臉也變得蒼白。

“沈卻……”

薛諾依舊疼著，勉強送開口后低低了一聲。

沈卻快速扯了袖綁住傷口，見慘白著臉汗了額發，他取了薛諾的帽子將人抱起來摟在懷中：“別怕，我在。”

寧敬水匆匆趕來時還以為會看到毒發作癲狂的薛諾，可誰想卻只見十分安靜地被沈卻抱著像是睡了過去。

歪著頭靠在沈卻肩頭，若非臉上毫無，幾乎看不出發作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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