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你怎麼了?眼眶怎麼這麼紅?」
儘管孟知意已經儘力剋制自己的緒,不願讓陸垣衡看出自己波的緒,可紅腫的眼眶仍舊輕易的暴了此刻的心。
看著面前這個強裝鎮定的男人,孟知意心中五味雜陳,想開口把話說清楚,卻又不知這樣做是否正確。
陸垣衡強撐著病痛,說到底是為了給一個良好的生活環境,如今要親手破這個善意的謊言,實際並沒有那麼簡單。
可若是不這麼做,事只會朝著更糟糕的方向發展……
思慮片刻過後,孟知意還是決定趁今天晚上和陸垣衡好好談談。
按照文木說的意思,如今的陸垣衡已經病膏肓,之所以還在強撐著,是因為不願讓到失落。
可再這樣下去,陸垣衡真的可能無藥可救。
想到這裏,孟知意立刻神起來,一臉嚴肅地盯著面前男人開口:「陸垣衡,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實際當孟知意臉變化時,陸垣衡就已經猜到八九不離十了。
只是此時的他,顯然還沒想好該如何對付孟知意這個丫頭。
冗長的沉默過後,陸垣衡默默點點頭,接著開口:「有什麼話就進去說吧,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陸垣衡深知自己今天瞞不住,終究是要全盤托出的。
只是他希孟知意知道自己的況,不要太過傷心。
聽完陸垣衡的話,孟知意先是點點頭,接著換好了鞋,跟著陸垣衡一起走到了客廳。
今天是休息日,榕園的傭人都已經放假回家,只剩下陸垣衡和孟知意二人。
起初兩人間緒有些尷尬,孟知意和陸垣衡皆是不說話,像是在等著對方先開口一樣。
等了一陣,兩人都沒有反應,孟知意只好先行開口:「垣衡,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怎麼能這麼做?」
孟知意說著說著,難的緒再次湧上心頭,聲音也忍不住抖起來。
陸垣衡為什麼這麼做,孟知意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比起短暫的舒心,孟知意其實更希陸垣衡能夠健康快樂。
畢竟在心中,自己和陸垣衡是能夠相扶走完後半輩子的人,孟知意可不希對方半路下車。
陸垣衡看著孟知意的眼淚控制不住的落下,原本組織好的緒也在瞬間崩潰,只見他匆忙坐到孟知意旁,接著開口道:「你瞧瞧你,這怎麼還哭上了?知意,我這麼做到底為了什麼,你難道不清楚嗎?」
早知道孟知意得知真相後會如此崩潰,陸垣衡也有些後悔沒有直接將真相告知。
他不說話還好,一提起這茬,孟知意的狀態更加糟糕,立刻激開口回應道:「可你有沒有想過,你一直這麼強撐著,最後會是什麼結果!」
關於結果,孟知意本不敢多想,因為害怕那是自己無法接的結局。
而的這番質問,也讓陸垣衡無話可說。
沒過多久,就見孟知意激地拽過陸垣衡的手,接著張的開口:「垣衡,我知道你這麼做都是為了我。但你這一次可不可以聽我的,去醫院做手吧,好嗎?」
文木已經說了,倘若陸垣衡再不做手,以他的況恐怕撐不了多久就會完全失憶。
到時候縱使陸垣衡滿心裝著孟知意,恐怕也認不出來……
看著孟知意炙熱的目,陸垣衡心裏也很難,可話到邊,他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於外人看,眼下陸垣衡其實是有些固執的,畢竟治好病,恢復正常才是最重要的。
可大家卻不知陸垣衡其實也有自己的苦衷……
針對這次手,陸垣衡早就已經和醫生探討過,醫生也曾明確告訴陸垣衡,他的狀況很嚴重,就算做手也未必能夠改善。
最讓陸垣衡猶豫的,是醫生最後的那番話。
「陸先生,我必須明確告訴你,做這場手有極大的風險,如果不功,您可能直接進失憶狀態。」
醫生的這番話,讓陸垣衡徹底抗拒手,本不敢繼續下去。
他承認自己是個膽小的人,本無法接自己很可能失憶的事實。
陸垣衡可以不記住任何人,但他不願意忘記孟知意。
看著面前孟知意痛哭流涕,陸垣衡心生煩躁,忍不住開口回應道:「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拒絕是嗎?好,今天我就告訴你,因為做這場手有風險,我很可能真的失憶!」
隨著陸垣衡說完這番話,孟知意的眼淚戛然而止,猛的抬起頭,一臉震驚的盯著面前的男人。
這些話,是文木沒有告訴孟知意的,所以並不知曉陸垣衡心中竟然有這樣大的苦衷……
停頓片刻,陸垣衡接著開口:「知意,倘若這場手沒有風險,我怎麼可能不做?可眼下這種場景,你說我該如何應對?」
接,很可能面對失憶的狀況,不接,他至還能再看看孟知意。
一向敢賭的陸垣衡,終究還是敗在了這個問題上。
聽完陸垣衡的話后許久,孟知意都沒有再說話,可見此時的被陸垣衡的話震驚到,完全不知該如何開口。
承認自己想要一個活蹦跳的陸垣衡,可若那個他很可能再也不認識自己,孟知意是否能接這個結局?
複雜的緒在孟知意心頭反覆,讓怎麼也無法咬牙做出最終決定。
不知過了多久,孟知意才做出了最終選擇。
只見癱坐在沙發上,緩緩閉上了雙眼,接著沙啞的開口:「就算最後你可能會失憶,會忘了我,我也希你能做這個手。」
前半生陸垣衡因為,已經遭了太多不該承的苦,後半生,孟知意希陸垣衡能平安度過餘生。
哪怕他的餘生中,很可能沒有自己的出現……
陸垣衡看著孟知意那副落寞的神,心中五味雜陳。
正當陸垣衡打算開口說些什麼時,孟知意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也將兩人的悲傷緒稍稍轉移了些。
沒多久,孟知意拿出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姐,你在哪呢?孟淳讓人給帶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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