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就把胭脂盒遞給他,楚墨塵嗅了嗅,「我怎麼沒聞出區別來,不過這藥膏既然有毒,那就扔了吧。」
說著,他要把藥膏砸地上去,沐大太太趕道,「別,別砸……。」
楚墨塵著,臉上有些被阻攔的不悅,他替表妹出氣,可是一番好意,沐大太太趕補上不能砸的理由,「下毒之人還沒找出來呢,這是罪證。」
楚墨塵想了想,覺得沐大太太說的有道理,便將胭脂盒合上,丫鬟趕接過。
明妧手搭在椅上,道,「我的藥膏里有毒,表姑娘的也有,但又不是一種毒,實在是奇怪,會是誰下的毒呢?」
「你嫌疑最大,」楚墨塵淡淡道。
明妧呲牙,一臉你冤枉我的表,「我給表姑娘下毒做什麼,一有問題,頭一個懷疑的就是我,我倒是懷疑這大夫是不是真聞出藥膏有沒有問題了,要不再找個高明點的太醫來看看吧?」
楚墨塵看了一眼,道,「那就依你吧。」
趙風道,「屬下去請太醫來……」
還不等他把話說完,沐大太太就道,「不用那麼麻煩了,我沐家自會請太醫,讓丫鬟去稟告你,也是怕你那一半藥膏有毒,到時候糊裡糊塗用了和嫣兒一般遭罪。」
多好的沐家啊,明妧了,「倒是我誤會了,還以為沐家是懷疑我呢,急著來證明清白,希表姑娘能早日恢復如花容。」
沐大太太臉上出一抹笑來,那笑容倒是真誠的,沒有作假。
雖然鬧了一通,沒能佔到便宜,但明妧吃了虧,損失了半盒子藥膏,四千兩銀子打了水漂,也算是幫沐嫣和老夫人出了一口惡氣,心裡頭舒坦,笑容當然燦爛了。
楚墨塵斜了明妧一眼,「那四千兩,還要我賠嗎?」
明妧從牙裡出來兩個字,「不用。」
福告辭,沐大太太讓丫鬟送他們離開。
坐上馬車,就直奔定北侯府了。
馬車,楚墨塵雙手環看著明妧,見神采飛揚,眸子比夏夜星空還要璀璨,他笑道,「這一回我幫了你,打算怎麼謝我?」
這廝真討厭,哪有回回直接開口要謝禮的,自然會謝他。
待會兒還要回侯府,不知道找什麼事,這廝可能幫得上忙,也有可能是顆定時炸彈,客氣點比較好,明妧面帶笑容,道,「賣藥膏的錢分你一半。」
楚墨塵賞了一記白眼,「本世子是那麼俗的人嗎?」
明妧臉一哏,口一句,「你是在說我俗了?」
楚墨塵扶額,簡直沒法流,明妧深呼一口氣,太急躁了,說俗多好的事啊,正好省錢了,便道,「的確是我俗了,不應該拿錢做謝禮,倒像是分贓似的,我用高雅點的方式謝你。」
楚墨塵看著,「什麼高雅的方式?」
「綉個荷包給你,」明妧想了想道。
楚墨塵腦子裡閃過明妧綉簍子的針線活,角一道,「就你現在的綉技給我做荷包,你確定是在謝我,不是故意膈應我?」
明妧腮幫子一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怎麼謝你吧。」
楚墨塵著下顎,想了會兒道,「回府後,我幫你畫幅丹青。」
明妧眼睛眨了兩下,確定是他幫畫丹青,而不是要幫他畫,有點懵了,這真的是道謝嗎?
那是不是以後幫了的忙,還能提個小要求?要真是這樣,那這廝簡直就是在世活**了啊。
半個時辰后,馬車在定北侯府門前停下,掀開車簾就能看到那兩座威武的石獅子,鎏金的匾額下折出耀眼的芒。
明妧下了馬車后,楚墨塵再下來,剛進侯府,就看到定北侯走過來。
明妧愣了下,吃驚道,「爹爹,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這麼大的事,怎麼都沒人和說一聲?
定北侯走過來,楚墨塵輕點頭,算是見禮,「小婿見過岳父大人。」
定北侯一臉溫和笑容,但看到明妧的時候,笑容收斂了兩分,看著明妧的眸帶了幾分探究和不敢置信,「昨兒回京的,進宮復命,被皇上痛斥了一頓。」
明妧臉上閃過一抹訕然,被皇上呵斥是丟臉的事,應該藏著掖著才是,而不是告訴,現在直接說……顯然和有關。
王爺還特地提醒,讓和父親打聲招呼,記得進宮和皇上請罪。
還打算今兒回門,和蘇氏提一聲,誰想到回來晚了一天,定北侯已經挨過皇上訓斥了。
豈止是挨訓斥,定北侯覺得自己為一個父親,在皇上跟前臉都一次丟了個乾淨。
他是皇上信得過的人,皇上連太后和孫貴妃都沒見,他進宮復命,皇上讓他進殿說話。
看到皇上那張長了小紅疹的臉,他嚇了一跳,忙問皇上怎麼了,皇上沒好氣道,「朕這一臉的紅疹,可全拜你兒所賜!」
當時,定北侯腦海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衛明要給誰一點教訓,結果誤傷了皇上,忙替請罪,讓皇上看在衛明懷著孕的份上饒了。
皇上扶額道,「朕說的是你的長,鎮南王世子妃。」
他當時就懵了,「明妧怎麼會害皇上?」
皇上默了默道,「倒也算不上害,給朕解毒,才鬧出這一臉的紅疹,好你個定北侯,有個醫超群的兒,連朕都瞞著,枉朕拿你當兄弟看待。」
定北侯角搐的看著皇上,道,「皇上,您是在和臣開玩笑嗎?」
就這一句話,差點沒把皇上噎死。
在定北侯眼裡,明妧只是看過幾本醫,誤打誤撞,瞎貓到死耗子才救了蘇老夫人,那全是蘇老夫人的福氣,明妧一個大家閨秀,以前木訥寡言,怎麼可能學的一手高超醫呢,皇上怎麼說,他都不信。
皇上指責自己的臉,惱道,「難道朕還騙你不?」
定北侯忙道,「臣不敢,只是明妧是在臣眼皮子底下長大的,有幾斤幾兩,沒人比臣更清楚的了。」
皇上斜了他一眼,「那你告訴朕,你兒有多重?」
定北侯啞然。
皇上以一句「你本就不了解你兒」結束了談話。
回府後,定北侯問了蘇氏,才知道明妧真的醫高超,皇上罵他一頓並不冤枉。
但是為父親,他還是從別人口中得知自己兒醫絕倫的事,定北侯覺得自己作為父親太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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