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孫貴妃的底線，如果蘇氏和老太太不答應，那就去書房找皇上告狀了，二太太甚至還倒打一耙，說明妧和鎮南王世子早就互相看對眼了，二太太知道算計不對，但明妧完全是將計就計。

頂著四皇子未婚妻的份和鎮南王世子勾三搭四，某種程度上也算是給四皇子戴綠帽子了，孫貴妃不惜搭上四皇子的名聲也要蘇氏和老太太點頭。

兩人加起來哪裏頂的住孫貴妃和二太太的一唱一和，沒頂住力，老太太點頭了。

老太太答應了，蘇氏還能不同意嗎，不同意，就得再挑個兒嫁給四皇子。

老太太活了一把年紀，一隻腳都邁進棺材裏了，今天卻被二太太和孫貴妃聯手算計，還摁了手指印，這對老太太來說是奇恥大辱，要不是蘇氏扶著，老太太連昭宮都出不來。

明妧眸冷凝冰塊，道，「孫貴妃祖母和娘摁的什麼手印？」

蘇氏氣道，「還能是什麼，你二嬸說的話，孫貴妃讓人記錄下，要你祖母和娘承認定北侯府犯了欺君之罪。」

本來是被人扣屎盆子，手印一摁，沒做過的事，也做過了。

原本蘇氏對衛明還有幾分好，畢竟就算不是親生的，好歹養育了十四年，疼之護之，哪怕是條狗，養了這麼多年也有幾分，何況是活生生的人，可今天，孫貴妃和二太太敗了蘇氏對衛明所有的好。

蘇氏溫和，卻不傻，定北侯府發生的事，是衛明傳到孫貴妃耳朵里去的，孫貴妃替撐腰老太太和就範，能和二太太一唱一和，把定北侯府玩弄於掌之間。

越想，蘇氏就越生氣，皮都哆嗦了，明妧知道氣的不輕，孫貴妃的臉不是沒見過，是聽聽都生氣了，何況是蘇氏親耳聽到，怕氣壞子，明妧道，「娘，你別太生氣了，為了這樣的人氣壞了子不值得。」

蘇氏眼眶赤紅，「娘只是不甘心。」

親生的兒被人折磨十幾年，卻把衛明捧在手心裏疼了十幾年，佔了兒的四皇子妃的份，卻還要定北侯之和蘇家外孫的份。

蘇家桃李滿天下，定北侯是皇上最信任的人，衛明嫁給了四皇子，在滿朝文武看來，定北侯和蘇家肯定是扶持四皇子的，四皇子奪儲的希很大。

可衛明是二房兒的事一旦傳來，衛明和四皇子非但不是定北侯的婿，而是仇人，那些看在定北侯和蘇家臉面才向著四皇子的大臣必定不會和以前一樣積極。

就如楚墨塵說的，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過河拆橋的人，孫貴妃和四皇子絕對是這樣的人。

蘇氏只要一想到孫貴妃和二太太們藉著定北侯和蘇家的勢力平步青雲，最後一朝得勢，卻反過來剷除定北侯和蘇家，蘇氏就氣的心口做疼。

明妧扶著蘇氏道，「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義必自斃，四皇子這樣的人登上帝位，大景朝遲早要完，我相信皇上不會這麼昏庸的。」

蘇氏也希事如明妧說的這般，只是朝中的事複雜難測，有時候立儲皇上都不一定能左右。

蘇氏沒再說話，明妧則道，「娘，時辰不早了，我和相公先回鎮南王府了。」

蘇氏還想明妧去勸勸老太太，但是明妧沒有這打算，讓老太太氣上一回也好，心疼二房，不想分家，可二太太自私自利只想著二房自己，不惜和孫貴妃聯手老太太認下欺君之罪。

但要說二太太蠢吧，人家聰明絕頂，只要保住親生兒，保住有定北侯府和蘇家做靠山，衛明四皇子妃的位置就沒人能撼的了，何況肚子裏還懷著四皇子的骨，定北侯府就算再厭惡二太太，也不敢弄死，只要衛明高高在上，這個親娘還沒有風的那一天？

所有的屈辱和苦難都只是暫時的，人家指不定正打算將來風的笑看著所有人哭呢。

兒和婿第一次回門，本該高高興興的，卻因為定北侯府的家醜連回門飯都沒人陪著，蘇氏心中愧疚，再加上明妧求楚墨塵幫救定北侯，蘇氏對楚墨塵的好是蹭蹭蹭的往上漲。

別人不知道，蘇氏卻是知道明妧醫高超，堅信明妧能治好楚墨塵的斷，夫妻攜手，白首偕老。

激的話，蘇氏沒說，只送明妧和楚墨塵出府。

只是剛走到二門，李總管走過來，他手裏拿了張大紅描金請帖，上前道，「夫人，穆王妃邀請您三天後去碧園品茶賞花。」

蘇氏接了請帖，明妧微微挑眉，之前為了證明衛明蕙的份，不得已當眾抖出蘇氏並非蘇老夫人親生的事，但蘇氏沒有想像的那麼吃驚，莫非早就知道了？

見明妧著，蘇氏臉上出一抹溫和淡笑，道，「怎麼這麼看著娘？」

明妧攬過的胳膊道，「娘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外祖母……」

親生兒四個字，明妧沒說出來，蘇氏拍著白皙的手背道，「娘出嫁前就知道自己不是你外祖母親生的，乃是庶出，你爹也知道。」

十幾年前的蘇老太爺，年紀並不大，還沒有桃李滿天下，論門第比定北侯府差一個檔次，但是定北侯鍾蘇氏，不在乎親娘是誰，況且蘇氏從小就記名在蘇老夫人名下，備寵，除了不是從蘇老夫人肚子裏爬出來的，其他的沒有區別。

這麼多年，有誰看出蘇氏不是蘇老夫人親生兒了，這也是明妧決定說出來的原因，因為說與不說，都不影響蘇家對蘇氏的疼，但卻能影響衛明蕙。

沒有傷到蘇氏，明妧就放心了。

只是一直以為蘇氏是蘇家抱養的，卻不想是庶出，極有嫡母拿庶出的兒當親生兒疼的，難道是因為蘇氏親娘已逝，蘇老夫人又沒有生兒的緣故，還是因為蘇氏的親娘份非同一般？

不管因為什麼，都是蘇氏的福氣。

正聊著呢，那邊又跑來一丫鬟，跑的上氣不接下氣，道，「夫人，二老爺和二太太在祠堂疼的在床上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