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沒能看到明妧難堪，明妧笑道，「的確，我算不上什麼好人，我有仇必報。」

那清冽出塵的笑，彷彿清晨第一縷，璀璨耀眼，可是衛明卻徒然背脊發寒。

見狀，二太太打圓場道，「好了，都說兩句，還越說越遠了，將來的事誰說的準，朝堂大事，又豈是誰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這話是譏諷明妧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以為耳旁風那麼好吹呢，鎮南王世子站不起，鎮南王府他就繼承不了，他站起來了，未必看得上。

現在說將來，純粹是想太多，接著又勸衛明道，「我和孫貴妃認識多年，不是那種人，我看是最近臉起紅疹，心不好，說話重了些，你又因為明妧選擇了鎮南王世子，怕孫貴妃和四皇子不高興，才會戰戰兢兢，胡思想，紫玉鐲既然是你大姐姐心頭好，就不要帶回宮了，以我對孫貴妃的了解，你真送去了，還是會還給你的，囫圇一圈，最後還是回到你大姐姐手裏，這是何必呢。」

二太太著明妧道，「你還沒去給老太太請安吧，方才還問起你。」

這是轟走嗎？

留下來確實毀氣氛，和衛明說不到幾句就吵起來，控制不住。

蘇氏也怕們再吵，拿起紫玉鐲替明妧戴上，哄似的道，「乖，先去給老太太請安，一會兒再來。」

明妧扯著角，福告退。

等走到屏風，衛明的聲音傳來，委屈道，「我就這樣回去怎麼給貴妃待，連對紫玉鐲都帶不回去，一看我就不招人喜歡，侯府不疼我，往後宮裏人還不把我扁圓。」

接著，二太太的聲音傳來，「要不大嫂給明挑兩對差不多的？」

明妧兩眼一翻，二太太不止說說，是在用行幫衛明劃拉東西啊。

幸好喜兒不在，不然要氣的跳腳不可。

明妧邁步去長暉院，福請安時，老太太的眸在臉上多逗留了片刻，道，「雖然鎮南王府讓你沖喜，但沒指你把鎮南王世子醫好，你翻看醫書，我不攔你，但也要注意子，熬夜耗神……」

老太太苦口婆心，明妧知道是為了好，乖乖聽訓。

只是老太太說的時候，從花梨木椅子後走過一淡青裳的丫鬟，湊到王媽媽邊小聲嘀咕了兩句，王媽媽的臉當即就很難看了，「吩咐下去，不許任何人聲張。」

王媽媽的聲音有些大，而且都還沒有稟告老太太就這樣吩咐了，老太太眉頭微擰，道，「出什麼事了？」

王媽媽側了側，神恭敬而嚴肅，且聲音的低低的道，「有丫鬟路過假山時，聽到二姑娘在裏面作嘔，丫鬟讓吃酸果味……」

明妧聽了直接翻了一白眼，昨天才為嘔吐鬧了一通，好歹輕鬆一兩天吧，躲假山裏含藥丸還被發現，也真是夠背的，被二太太知道，肯定不了一頓罵。

明妧這樣想，撇頭見老太太鐵青的臉上，後知後覺，明妧心咯噔一下跳了，完了，嘔吐加酸果這是懷孕的標配啊……

老太太聲音冷的彷彿寒了冰塊在裏，吩咐王媽媽道，「你過去看看。」

王媽媽則道，「要不要請大夫進府？」

老太太閉眼道，「讓孫大夫進府把脈。」

王媽媽一臉沉重的離開，明妧見老太太臉難看，喚了一聲祖母，老太太擺擺手道，「退下吧。」

明妧到邊的話就給咽下去了，雖然誤會了，但只要請大夫進府，就能還衛明蕙清白。

出了屋，明妧就見院子裏丫鬟們頭接耳，雖然王媽媽嚴令不許任何人聲張，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侯府就這麼大，早傳開了，明妧聽了兩耳朵，依稀聽出幾個字：可憐、啞、被人騙、有苦說不出、懷了孕、丟臉、死……

世家大族，惜羽，如果家中小輩與人私通懷了孽種，肯定是要死的，以防被人知道，讓家族蒙，可這樣沒有實據，捕風捉影的事也能傳的這麼傳神就太過分了。

明妧冷眸掃過去，丫鬟們做鳥散。

這邊，明妧出了長暉院，那邊喜兒一溜煙跑過來，踩到擺，還險些摔跤，明妧見了就道，「跑這麼急做什麼？」

喜兒走近了，才急道，「剛剛在花園假山，二太太打了二姑娘一掌，四兒說夫是誰。」

喜兒回菡萏苑拿紫玉鐲，剛拿出門，就有丫鬟說不用拿了，又轉拿回去放好，然後來找明妧，走到花園，見二太太火急火燎的往假山走，好奇出什麼事了，就跑過去一看，然後就見丫鬟把衛明蕙從假山裏拿出來，二太太手一抬，一掌就扇了過去，

那一掌，直接把喜兒給打懵了，雖然一直就知道二太太不喜歡二姑娘，嫌礙眼，連累被人笑話，但那些話都是四兒告訴的，府里的姑娘除了姑娘外，都不和二姑娘玩，連帶著四兒也被人孤立，和雪雁算是四兒僅有的朋友，所以知道的多。

可像今天這樣，當著丫鬟的面，在花園裏二太太就扇二姑娘掌，還是頭一回，還問夫，喜兒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二太太那恨不得活埋了二姑娘的臉，喜兒看的真切，沒敢耽擱，趕來找明妧救命。

明妧臉鐵青，真的，就沒見過二太太這樣的親娘，親兒不疼，幫衛明，是，衛明是救過一命，可對待衛明蕙和衛明也不用這麼天差地別吧？！

輕提擺，明妧快步朝假山走去，不過去的稍晚了一步，假山已經沒人了，倒是有一丫鬟再收拾被打碎的海棠花。

明妧又轉去了西院，還沒進院子就聽到一陣歇斯底里的慘。

喜兒臉慘白，「是四兒的聲音！」

明妧三步並兩步進院子，就見兩壯婆子在打四兒板子，二太太的丫鬟秋蘭冷了臉問，「四兒，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四兒趴在長凳上，牙關咬，不說，不能說，答應過大姑娘和喜兒，不說們給二姑娘治病的事。

這府里，只有喜兒和雪雁兩個朋友，喜兒說過，要是泄，就不認這個朋友了，肯定會帶大姑娘來救的。

四兒不說話，秋蘭就道，「打！狠狠的打！」

婆子的板子舉的高高的，明妧老遠就喝道，「給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