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里的食材不多，飲料牛還有些堅果薯片倒是堆滿了柜子。

小混蛋搬過來后，一日三餐怎麼解決？不會真要頓頓來家蹭吧。

直到離開前，姜書杳都沒弄明白裴叔叔的打算。

把人放在眼皮底下偶爾還能管管，現在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一面，恐怕這家伙更得上天。

回去時餐桌上的蠟燭和玫瑰花已經撤掉，父親在書房理工作，母親正在臺外晾服。

朱韻心不錯，看到兒從隔壁回來，不免打趣著問：“今晚的蛋炒飯做的怎樣，有沒有一點進步？”

姜書杳嘆了口氣往沙發上一趟，無奈地搖頭：“又把鹽放多了，齁死了。”

母親聽完忍不住笑笑，坐過去挨著兒坐下，“沒事，再難吃的東西，裴家小子也吃的很香。”

嗯，朱士好有自知之明。

不過……姜書杳突然反應過來，驚訝地看著母親，“媽，你早就知道裴衍要從別墅搬到雅頌居？”

朱韻點頭，“你裴叔叔說別墅離學校太遠，每天來回耽誤了不時間，搬過來不但上下學方便，你有空的時候，還能給阿衍補習補習功課，一舉兩得。”

呵呵，一舉兩得。

姜書杳除了沉默，無話可說。

見兒似乎有點不開心，朱韻的腦袋問：“怎麼了，是不是最近在學校遇到了什麼難題？”

可能沒把問題往裴衍上想。

姜書杳細思了一會兒，轉向母親滿臉嚴峻地道：“媽，這次月考，裴衍，年級倒數第一。”

額。

朱韻微微愣住。

倒數第一？

只知道那小子績差點，但沒想到差的這麼離譜。

還沒回神，就又聽兒悠聲道：“以他現在的學習態度，連大羅神仙都救不了，讓我去給他補習功課，無疑白白浪費時間。”

姜書杳并非無，而是過于理智，對大人們的想法到十分不理解，忍無可忍，不得不提出自己的看法。

讓年級第一給倒數第一輔導功課，聽起來貌似很完，實則對姜書杳而言，卻是一種超出能力范圍的挑戰。

朱韻大概能明白兒的顧慮，倒沒繼續勉強，只是還在替對面那貨開：“父母離婚，對阿衍的打擊大，無心學習也很正常，你別歧視他。”

“歧視倒談不上，只是看你們一個個都慣著他，真為他的未來擔憂。”

姜書杳說完從沙發上起，朝母親道了句晚安，就毫無多言地進了屋。

留下朱韻干癟地坐在那里，哭笑不得。

這會兒九點，習慣使然，洗完澡后姜書杳仍是先花二十分鐘練了會兒書法。

臺燈明亮的暈里，白宣紙上，一行行風雅流暢的行楷小字漸佳境，這次沒有謄抄古文，而是不知覺摘錄了一首蘇軾的《蝶花·春景》。

——

花褪殘紅青杏小。

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

枝上柳綿吹又。

天涯何無芳草。

墻里秋千墻外道。

墻外行人，墻里佳人笑。

笑漸不聞聲漸悄。

多卻被無惱。

——

姜書杳握著細小豪，靜靜站在書桌前，目一不的停留在最后那句詞上良久。

不是悲傷懷的人，可是今晚，自打從對面那扇門走出后，心卻沉重的難以言喻。

總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覺，像滕蔓一樣纏繞著每一神經。

直到現在，只要一閉上眼，腦中就會浮現出裴衍發脾氣時的景。

還有那雙抑著愫，讓不寒而栗的眼睛。

十七歲的年紀并不是什麼都不懂，相反，比之同齡人姜書杳的心思更為細膩清醒。

但往往越清醒，就越覺得不可思議。

小混蛋對，怎麼可能……？

是不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