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阮看著清瑤收拾好了滿地的狼藉，輕歎一聲：“現在隻有去找王要解藥了。”

“雖然是他製得迷迭香，但這種東西算不得毒，他有沒有解藥還真是不好說。”白決明輕聲說道，蘇阮可以清晰地看見他眼裏的擔憂和自責。

蘇阮正要說話，床榻那裏傳來輕輕的喚：“小姐....白先生，不必再費心了。”

白決明轉看去，常山已經醒了，睜開了眼，目平靜地看著他。

“常山，你什麽時候醒的？”蘇阮驚訝的上前，問道。

常山現在看起來比以往倒是了幾分銳利，多了幾分，目在清瑤上停留了一刻，轉向蘇阮：“屬下一直醒著，隻是沒有力氣睜眼，像是被夢魘魘住了。”

白決明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常山會被夢魘魘住，說明他的猜測都是對的。如果先前的話白決明是抱著有可能的態度去說的，那麽現在已經完全可以確認，常山的確是中了那種迷迭香。

“那，你都聽見了，是嗎？”蘇阮沉默半晌，語帶沉痛的說道。

常山好像是不怎麽在乎自己會不會變一個癡兒，也並不在乎王那裏有沒有解藥：“小姐，屬下有更重要的事，這些，就先擱置一下吧。”

蘇阮現在就想找到解藥治好常山，以致於都想把與王的恩怨放一放，聽的常山這麽不顧著自己，有些生氣，厲聲道：“你這是什麽話？你覺得我會放下你不管嗎？先什麽都不要說了，我去王府為你找解藥，”說著看向白決明，眼神裏帶著祈求：“決明，拜托你，你盡力醫治他，就算真的要不到解藥，咱們也好有個退路。”

白決明認真的回，聲音輕卻有力：“那是自然，我已經向太醫院告了假。隻是，”他猶豫起來，“你真要去王府嗎？王肯定會為難你。”

想起蘇阮膝蓋上和手上的傷，白決明恨不得立刻就將王手刃，怎麽敢再讓去冒險？

蘇阮沒有任何的猶豫，站起來走到他麵前，眼裏浮現出安的笑容：“你放心，我一定安全回....”

“回什麽？”

門口傳來男子低沉的喝問，打斷了蘇阮得話。

蘇阮驚訝的看去，竟然是穆宇宸。

穆宇宸看起來像是剛從宮裏出來，穿的很是正式，一四爪蟒服襯的他整個人多了些威嚴，全然沒有往日在蘇阮麵前的樣子。

他的眼睛有些泛紅，知道他走近蘇阮，蘇阮才看見他眼裏都是紅，有些駭人。

不知道為什麽，蘇阮突然就有些怵這樣的穆宇宸，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等反應過來才發現穆宇宸正有些驚訝的看著，好像也很好奇為什麽蘇阮會後退一步。

蘇阮有些惱怒，語氣也生起來：“關你什麽事？要你在這裏抖威風？”

白決明看著兩人，眼神沉了沉。他倒是很見這樣的蘇阮，就像一個任的小姑娘，全然沒有平日裏的淡定自若。

穆宇宸到白決明的打量，十分的不舒服，輕蹙著眉看了他一眼，眼神沒有逗留太久，很快回到蘇阮上，多了些無可奈何和咬牙切齒：“你現在什麽事都不和我講，可真是長行市了！”

他說話的語氣算是著實惹怒了蘇阮，蘇阮氣極而笑：“殿下這話說的我真是不明白了，我為什麽要同你講？你是我的什麽人？”

“蘇阮！”穆宇宸怒目而視，幾乎是暴喝出聲，眼裏一下子迸發出的都是怒火：“這話該我問你！”

白決明看的清楚，穆宇宸的眼裏，除了熊熊的怒火，亦有深不倦，更多幾分傷。

“我在這呢，殿下喊什麽？常山雖然曾經是殿下的人，但現在已是我的屬下，我有責任救他，但是，別人沒有資格來幹涉！這是我自己的事，與個人恩怨早已無關，還請殿下不要多管閑事了。”蘇阮冷冷的說道。

向來人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此時白決明這個旁觀者算是看的清楚，蘇阮明明就是不想讓穆宇宸過多的接到王，陷被。否則的話，對穆宇宸隻有不利。穆宇宸倒是把自己的心意剖開來給蘇阮，蘇阮不接，卻並不代表是不。

而是的忍。

越看的徹，白決明就越發覺得難過。

“殿下，小姐，不妨聽屬下先把在王發現的事說完，再商議不遲。”常山此時開了口，躺在床上虛弱的說道。

蘇阮微微斂了怒意，沉默不語看著常山。穆宇宸坐到一旁的榻上，疲憊的開口：“你先說吧。”

“屬下第二天就被王的人帶走，和信石分開了，去了王府的地牢裏，了刑罰。”常山緩緩道來，說道刑罰時亦是麵不改，好像刑的人不是他自己一般：“王下手不重，好像並不想要屬下的命。”

蘇阮沉片刻：“他應該是以為證據在你上，畢竟當時他就是衝你去的。”

“正是，可是王沒有想到的是東西都在小姐上。他們問屬下，屬下當然是說不知道，說小姐隻在思明州采購了些東西就回來了。們還從屬下上搜走了買東西的憑據。”常山說一會，就要停頓一下，好像是極其的耗費力。

清瑤忙給常山倒了杯水，蹲下喂他：“常大哥慢點說。”

常山瞟了清瑤一眼，低聲道：“多謝。”然後回憶了片刻，“後來屬下的一意識就不太清醒了，但是還是撐著沒有說出什麽來。他們見屬下已經不行了，就帶著屬下去了另一個地方。”

穆宇宸冷笑一聲：“想來王府的室，裏麵專門用來拷打王抓過去的人。”

蘇阮當然知道王府的室，就和曲水流觴的室毗鄰而建，表麵看上去像是一個擱置雜的廢棄屋子，其實底下就是骯髒可怖的刑罰室。

“正是那裏。屬下背帶過去後，安置在一個石臺之上，了幾天之後，王便親自來了。”常山喃喃道，一剎那間，他的眼裏閃過一抹痛苦之，像是回憶起那時候。

蘇阮驚疑不定：“怎麽會？王怎麽會直接出現在你麵前？這種事他從來不親自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