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碧不知所措地著年輕皇帝離去的影，孤零零地落在后頭喚道：“皇上……”

“到此為止了何公子。”蘇諾站起攔住何碧，“請你為剛才的言行對我家大人道歉。”

“你還大人，什麼大人！”何之兩眼通紅地沖蘇諾咆哮道，“他要是大人，那麼我也是大人！”

“我家大人是丞相。”蘇諾冷冷地開口回答道。

“大什麼人！丞什麼相！他要是丞相，那麼我……”

何碧囂的聲音戛然而止，陡然瞪大一雙桃花目，驚覺對方剛才說了一句十分不得了的話。

“最后再說一次，”蘇諾走近何碧，冷冷低頭看向這個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公子，“我家大人是丞相，請你為方才沖撞我家大人的言行道歉。”

“你家的大人是丞相……”何碧張開薄，怔怔重復道，“你家大人是丞相……丞相賀蘭之……”

丞相賀蘭之……丞相賀蘭之……

本朝丞相賀蘭之的名聲，饒是他一個戲子也有不耳聞。

聞言其容貌俊無雙，氣質溫潤如玉。雖早年曾年輕狂犯下過一些錯事，但年之后便大改先前荒誕行徑，鞠躬盡瘁地做了一個好丞相。

其輔佐皇上勤勉認真，這幾年在位期間為百姓蒼生推行不利民政策，溫良謙恭的名遍布天下。

誰人會不知，誰人會不曉……

何碧抬眼呆滯地看向賀蘭之那張面無表的俊容，腦回響的盡是“天下人盡言賀蘭之容貌俊無雙”這一句。

自己與丞相大嗎嗎人的面容有五分相像……

而且丞相大人就是單名一個“之”字……

何碧慘白的臉漸漸變得青紫不一，發的雙使得他忍不住跪了下來，抬頭驚恐又無助地著賀蘭之的面容道：“您就是賀蘭大人……您就是……您就是皇上喜歡的那個人……”

“唉——”賀蘭之嘆了口氣，松開繃的薄，幾近要發怒的神也了下來，無奈地看向這個嚇得魂飛魄散的何公子。

“對，我就是賀蘭之。你這傻孩子終于發現真相了。”

“您是丞相大人……您是皇上喜歡的人……皇上竟然喜歡丞相……”

何碧崩潰地跪在地上，呆呆地注視著賀蘭之那副無可奈何的表，噙在眼眶中的淚水忽然源源不斷地涌了出來。

“嗚哇哇哇哇……我……我作死做大發了……”何碧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可憐兮兮地用袖抹去自己的眼淚，“嗚嗚嗚嗚……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竟然對丞相大人說這種話！我干了什麼……皇上竟然喜歡的是丞相嗚嗚嗚嗚啊！要死了要死了……”

何碧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從地上爬起來，抖抖索索地抱住離他最近的一宮柱，放聲大哭地撞上去，“我活不了……我不活啦！！我要去死！！”

賀蘭之被何碧突如其來的舉嚇了一跳，隨即立刻反應過來，下令讓離何碧最近的蘇諾制止他尋死的行為，“蘇諾！快去攔住他！”

蘇諾得到命令，應聲出手揪住何碧的服后襟，將他從宮柱上拉下來，像拎著一只尋死覓活的小孔雀似的，將其拎到了皇上與賀蘭丞相面前。

“不活……嗚……活不了……”尋死未遂的何碧不停地抹著眼淚，頂著額頭上的大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恐懼與懊悔讓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這孩子干什麼呢，”賀蘭之無奈地上前替何碧了腦袋上的包，掏出巾帕遞給哭得一塌糊涂的何碧，“皇上說過不會對你如何，我也不是那種睚眥必報之人，你何必尋死呢，快別想不開了。以后說話別這麼沖了，知道嗎？”

“知……嗚嗚嗚……知道……”

眼看著何碧被賀蘭大人了額頭還噎噎地說不整話，蘇諾便沉著臉出二指，中其腰側的一記位，“給大人道歉。”

“嗚嗚嗚嗚哇！！”何碧整個人被蘇諾拎在手里，中位又掙不掉，不哭得更加大聲，“我錯了……賀蘭大人……剛才罵賀蘭大人是何碧的不對，何碧再也不敢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何碧離宮

看到先前還跟他耀武揚威的何碧如今被嚇這副模樣，賀蘭之先前被何碧氣出來的怒火也很快便煙消云散，十分無奈地遞出自己的巾帕，示意對方不要再用那袖子眼淚了。

“行了，知道錯了就行了。”賀蘭之拍了拍何碧耷拉著抹淚的腦袋，“以后要學會謙遜些，知道嗎？”

“知……知道了……”何碧了哭紅的鼻子，跪謝面前這位溫潤如玉的丞相與其旁的年輕皇帝，“小人……小人謝皇上與大人的不殺之恩……”

何碧哭紅的雙眼中盡是滿滿的誠摯之意，足以見其此話說的真是發自肺腑之言。

他作為一個民間的戲子，在如此沖撞丞相大人的況下，還能撿回一條命，當真能算是祖墳冒青煙的好運了。

他怎麼都沒想到皇上喜歡的人竟然是當今丞相。

當然，他更想不到丞相大人作為朝堂重臣，竟然也能在后宮殿所中自如穿梭。

由于先前從未見到過丞相大人，所以在他后宮中橫行霸道了兩個月后，錯把丞相大人當了新進宮的公子，出言不遜地教訓了一通。

何碧現在想起先前自己罵出口的那些污言穢語，一陣陣寒冷與后怕再次爬上脊背，跪在地上宛若篩糠般再次抖起來。

“別怕了，別怕了。”賀蘭之無奈地嘆了口氣，喚人來給何碧準備一些冰塊，覆在他那腫得像個饅頭似的額頭上，“你這倒霉孩子，額頭還疼不疼了？”

“不疼……”何碧愧怍地一團，小心翼翼地捧著賀蘭之贈給他的巾帕，“丞相大人如此寬厚溫，小人實在沒臉見大人……”

“此事說來還是朕的不對，倘若朕當初不接你進宮，也便沒有今日之事了。”許久未出聲的趙胤緩緩開口，一雙墨目凝視著跪在地上的何碧，抬手令邊侍衛將其扶起，“朕會予你一筆銀子，然后命人送你出宮。你的賣契也會令宮中的監轉給你，也算是朕對你的一些補償了。”

何碧怔怔地抬起含著淚水的桃花眼，可憐地喚了一聲：“皇上……”

“朕知道你從小到大沒學過其他的，唯獨學過唱戲，但朕仍不希你靠唱戲來養活自己。因此這筆銀子賜予你，倘若不肆意揮霍，吃穿用住或者讀書做生意，都不任何問題。”

“您真的不會殺掉小人……還能讓小人不愁吃喝的回到民間嗎？”何碧怯怯地問道。

“因為你在朕最艱難的時候陪伴了朕，這是你應該得到的。”趙胤平靜地對上何碧的雙眼，“謝謝你，何碧。

“從今日起，你便恢復原名吧。”

何碧看向前方的視線不住恍惚起來，耳邊回的只有年輕皇帝頒布于他一人的詔令，連自己是何時被帶去跟太監領會賣契的都不知，直至出了宮門才緩過神來，回頭看著那仿佛能撐住天地的巨大宮壁。

這樣恢弘大氣的皇宮中，也是他何碧曾經走過一遭的地方啊！

何碧仰著皇城的正門，不知為何眼淚突然又簌簌而落，雙膝跪在皇宮外的青石磚上，深深地對宮門叩了三個響頭。

“小人何碧恩謝皇上與丞相大人！”

而此刻的皇宮部之中，忍了許久醋意的賀蘭之終于發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相父吃醋了要親親才好

在先前通往書房的路上，被何碧在半途中攔下已經耽擱了賀蘭之不時間。好不容易安完被嚇慫包的何碧，讓蘇諾護送這倒霉孩子出了皇宮，忍了許久的賀蘭之終于維持不住臉上的溫潤笑意，斜睨了旁的年輕皇帝一眼后，便冷冷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