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到了陛下與丞相的垂青，近三十人的進士之中，為何偏偏只有他一人要去丞相府報道？

難不自己是個假榜眼？

那也不對啊，這皇上圣旨上蓋的玉璽，總不可能是假的吧？

沈秋霖糾結地將敕書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在確定這不是假冒偽劣的圣旨后，才下定決心叩了叩相府的大門。

“來訪者可否是沈大人？”朱門被緩緩打開后，府中出來的妙齡婢端莊裊裊地行了一禮問道。

“正是在下。”

“請大人隨婢子而來吧，丞相大人等候您多時了。”

“讓大人久等，在下不勝惶恐。”沈秋霖急忙賠了一禮道，“姑娘快請吧。”

在婢腳步匆匆的帶領下，沈秋霖一路恭敬地垂目跟著，連丞相府富麗堂皇的裝潢都不敢多看一眼便走了正殿。用余瞧見那位著華貴的丞相大人后，沈秋霖便奉著圣旨行稽首之禮，“下沈秋霖拜見賀蘭大人。”

“沈大人請起吧。”賀蘭之道。

丞相大人溫潤如玉的嗓音仿佛曾在何聽過一般，沈秋霖恍惚地起抬頭看向坐在高位之上的一國之相，卻被那張俊容給怔得一時忘記了言語。

“是你！？”

第七十五章 -念念不忘的人

“是你？！”

沈秋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坐在高位上那位容俊的一國之相，竟是那位在廟會上驚鴻一瞥便讓自己念念不忘的人。

“嗯？”賀蘭之自間發出一聲略帶著慵懶意味的不，“榜眼郎認得我？”

“啊……不……”沈秋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語氣中有些莫名的局促與，“下只是曾與丞相大人有過一面之緣，當時并不知道自己遇見的就是當朝宰相，因而今日再次看到大人時才會忍不住驚呼。請大人原諒下失禮之舉。”

賀蘭之微微挑起纖長好看的眉問道：“在何時何地我們有見過面？”

“去年的廟會之上，您牽著您的弟.弟一同在下這兒猜過字謎，大人可還記得嗎？”沈秋霖試圖讓面前的墨發男子回想起當時的景象，還報出了當初趙胤答過的燈謎，“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猜一字。答案為‘倆’”

賀蘭之稍稍蹙眉回想廟會之景，似乎去年他與趙胤漫步在正月十五元宵節的燈會之時，的確趙胤是猜對過一個清秀俊雅的儒生出的燈謎，好像正太小皇帝還因此獲得了人生中第一串糖葫蘆呢。

“原來那人是你，”賀蘭之如夢初醒般恍悟過來，隨后沖沈秋霖爾雅輕笑道，“那還真是有緣呢。”

“是啊……”

真是緣分呢。

沈秋霖不嘆道。

他無論如何都不曾有想過，廟會上那位讓自己過目不忘的男子竟然是尊貴無比的當朝宰相。這種三十進士中獨取一人被召相符報道的殊榮，降臨到他的頭上真是太好了。

“發什麼呆呢？”賀蘭之看著面前這個突然沖自己咧傻笑的小伙子，無奈地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沈秋霖迅速收斂自己面部表，接著隨口扯了個借口道，“下只是在想，今日來訪還不曾在相府中見到令弟，他今朝出府了嗎？”

“噗嗤，”賀蘭之聽到這話忍不住輕笑出聲，“他要是我的弟.弟，那我早已是王爺而不是丞相了。”

“王爺？”沈秋霖愣愣地重復了一遍賀蘭之話中的關鍵詞，強迫著自己從那位斂袖捂之姿都優雅得令人神的丞相上回神，隨即瞠目結舌道，“那個孩子難道是當今圣上！？”

孩子……趙胤這小子的城府之深完全就跟孩子兩字搭不上邊好嗎？完全就一個腹黑年。

賀蘭之默默吐槽道。

“明天早朝時見過就明白他是誰了。”賀蘭之想起當年被萌正太哄得一愣一愣的自己，末了還補了句，“秋霖你定要牢記，見到他后切忌不要真的把他當孩子。”

沈秋霖很誠懇地點了點頭，“下記住了。”

“記住就好，明兒的朝服之類的，我已讓人替你拿了過來。”賀蘭之示意候在門外的婢子進.殿中，“若是你看了沒問題的話就可以回去吧。明日朝會可千萬不要來遲吶。”

沈秋霖一邊點著頭，一邊接過朝服在侍的協助下徹底檢查了一番。在確認無誤后，沈秋霖收下服不舍地作揖告別道：“下謹記大人忠告，暫且告退。”

“明日會。”

第七十六章 -皇上是癡漢一定是錯覺

翌日早朝，沈秋霖隨同批朝為的進士們立于金鑾殿中，呆呆地注視著站于百之首朗朗匯報奏本的賀蘭之，還有那位坐于龍椅之上垂目靜聽的年皇帝。

大腦完全于放空狀態。

原來他真的在一年前在廟會上見過本朝天子。

緣分的確是件奇妙的事兒呢。沈秋霖想著。

換一年前，他肯定猜不到當朝皇帝竟然會來廟會猜他出的燈謎，還收下了他最喜歡吃的山楂糖葫蘆。

沈秋霖暗暗決定，等到過幾日去掃墓時，他一定要好好把這件神奇的事匯報給在天之靈的父母聽一聽。

但是，總覺這個皇帝跟一年前自己看見過的有些不一樣了。

無論是五上還是氣質上。

比起一年前那個長相致的小男孩，如今的陛下似乎五漸漸長開了，就算是他也能依稀看到陛下日后神俊朗的模樣。不過比起五而言，皇上周散發的那種自信與霸氣才是最引人矚目的。

現在的年皇帝已經完全不見當年在廟會上那副別扭可的小孩樣子了。

沈秋霖默默在心中發出無限歲月如梭的慨，公然在早朝上走神，連最后早朝結束了都還站在原地不住地嘆惋時流逝之快。

“沈卿年紀輕輕，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怎麼會臉上出一副如此傷春悲秋的神？”褪下朝服的趙胤踱步走至沈秋霖面前，“退朝了還不回去？”

沈秋霖猛地回過神來，連忙跪地回答道：“微臣嘆似箭，不想卻在陛下面前顯如此失儀之，還陛下恕罪。”

“朕又不是暴君，不會因這點小事就治你的罪，”趙胤失笑一聲，“沈卿請起吧，朕有些話想同你談談。”

“陛下請講。”沈秋霖起作揖道。

“朕將你安排為賀蘭丞相的直系下屬，你可知是為什麼？”

沈秋霖疑地問道：“陛下是想微臣向丞相多多學習？”

“這是原因之一。”趙胤微微沉了一會，“還有另一點，朕想讓你去替朕多盯著些賀蘭之。”

“皇上？”沈秋霖神更加不解，心頭也彌漫著濃濃的迷之意。

雖然早在民間聽說過這對君臣不和的謠言，但是在親眼看到過賀蘭丞相帶著皇上來到廟會游玩，沈秋霖早已對這種虛假坊間語嗤之以鼻許久了。

然而現在圣上讓他去盯梢賀蘭丞相，難不那些君臣不和之言是真的？

“朕只是想讓一個益于科舉之人去觀察他一下罷了。”趙胤似乎是窺視到了沈秋霖心中的想法，出聲打消他的顧慮道。

“朕聽聞最近在民間的讀書人因為科舉而有機會效忠于朝廷，紛紛謝提出此制的賀蘭丞相。因此朕想讓一個真正得益于科舉制的士子好好觀察丞相，從而告訴百姓們讓他們更全面地認識丞相。當然了，你觀察到的況也要同朕說，你可明白？”

“微臣明白……”沈秋霖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因為他總約覺得這理由十分牽強，似乎陛下未把實告訴他。

“朕要說的就是這些了，沈卿若無事就退下吧。”趙胤沒有給沈秋霖更多思考的時間，便負手準備走向書房，臨走前還補了一句道，“最重要的一點，朕囑咐你的事千萬莫向他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