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名為旦哥兒的宋令煜今年也有七歲了,六歲時就按著從前不悔大師所言,給他送去了不悔那邊跟著學醫,也不知不悔怎麼教的人,如今個頭躥得極高,瞧著有十歲的孩子一樣高了,子骨瞧著十分壯實。
他撲到宋慈跟前來,又生生的穩住了腳,退后兩步,噗通的跪在了宋慈面前磕了個頭:“祖母,旦哥回來了。”
宋慈滿眼憐:“快些起。”
旦哥兒從地上爬了起來,一下子就坐到了宋慈跟前,細細的看著,又執起的手,雙指不聲息的就按在了的脈搏。
不消一會,他的心就直直往下沉。
他于學醫上極有天賦,就連他那個禿頭師傅都是這樣說的,打小他就隨著林箐打基,待到了不悔邊,短短一年多時間,他已經學會了扶脈開方,是不悔都認準的。
眼下他祖母的脈象,卻是他心焦和絕。
太慢了,這脈息比起尋常人不知慢了多,再看的臉,頹敗黯淡,就像是一朵日漸枯萎的花兒。
“祖母,您老了許多。”旦哥兒鼻息濃重,頭哽咽。
他知道他此番回來是為何,就連老禿頭也言明了,讓老太太該吃吃該喝喝。
他不信邪,但現在看到宋慈,他不得不信。
時日無多,油盡燈枯之相。
宋慈笑著說:“祖母都多大的年紀了,肯定一天比一天見老呀。”
旦哥兒想說什麼,卻聽咳的一聲。
他循聲去,見宋老太爺瞪眼看著他,眼不滿,自己這麼大的人,就看不見的嗎?
臭小子!
宋慈睨了宋老太爺一眼,對旦哥兒道:“你剛回來,還沒和你祖父見禮,還有幾個侄兒侄,也得彼此見禮。”
旦哥兒向宋老太爺行了一禮:“祖父。”
“嗯。”
接著,他又了幾個小豆丁的禮,嫌著鬧騰,就讓人把他們都帶出去,就是宋老太爺,也是說:“祖父不去養您的那些破花和那幾只破鳥?”
宋老太爺氣呼呼地道:“那不是什麼破花破鳥,是名品,老貴了!”
旦哥兒不耐煩地道:“您說是就是吧,那您還不去?”
真真是宋慈養出來的小崽子沒誰了,說話的語氣都是一模一樣,氣死個人。
宋老太爺一甩袖子,氣呼呼地走了,他現在是不知道,待得過些年,他這個小孫子,能把他親爹都給氣得吹胡子瞪眼。
旦哥兒看屋里沒人了,這才滿意了,踢了鞋子坐到了宋慈邊,摟著的手臂,滿眼孺慕的看著,道:“祖母,孫兒可想您了。”
“祖母也想你,只是你剛回府,也得去給你娘他們問個安。”
旦哥兒聽了,笑容微淡了兩分,道:“我和祖母說過話再去不遲。”
宋慈聽了,嘆了一口氣,了他的頭。
這孩子和他娘的母子緣淡,越是年歲長,就越是有自己主見,淡,這以后走了,怕是更不待見他娘了。
唉,緣分這東西,真是沒法強求。
也不糾結這個,道:“還有你三叔前陣子走了,因著鬧災,停靈時日也短,就沒讓你趕回來,你三嬸娘也正傷心著,你也去安一二,回頭去寺里給你三叔上個香磕個頭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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