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鈺此時已經將名單給了燕宸曦,知道整個蘭氏的命運籌碼都押在了燕宸曦一個人的上,自是在言談之間不敢得罪燕宸曦。
他見燕宸曦因紀氏之事對他起疑心,連忙道明事原委,將蘭家撇開,又道:“紀氏之事老臣雖毫不知,但有一事,老臣知道當年慕容叛軍用藥控製人為他們賣命,翎凰公主是竭力反對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蘭鈺提醒燕宸曦道:隻是但事過去這些年,那些一直被慕容氏控製製的世家,不知其中,此番王妃娘孃的份已不是什麼,老臣擔心他們會遷怒於王妃的上。”
蘭鈺比起之前的算計,此時與燕宸曦談話間,語氣也變得誠懇了許些。
燕宸曦依舊撥著玉扳指,那是他平日裡想事時常有的習慣。
他沉默了會兒,須臾之後纔對蘭鈺道:“此事本王知道了,但這些事,在王妃麵前不要提及。”
在蘭清羽快要將這彆苑花圃中花草的葉子揪禿了的時候,便見燕宸曦與蘭鈺總算出來了。一見蘭鈺,蘭清羽連忙上前,道:“爹,王爺冇為難您吧……”
蘭鈺一張端正的臉依舊看起來十分嚴肅,不過看著蘭清羽一副擔心的樣子,他臉上難得閃過了一笑意,對蘭鈺道:“為父方纔也不過與祁王殿下說了些江南政務罷了,也冇什麼大不了的事,你這孩子,瞎擔心什麼呢。”
蘭清羽聽著他爹一本正經的糊弄人,心中暗道:方纔你兩個說話之時,那般劍拔弩張的模樣,可不像是在說什麼冇什麼要的事。
他小聲腹誹著,但還是被蘭鈺聽見,蘭宇一個眼神掃過蘭清羽瞬間慫了,老老實實的不敢再說話。
“王爺代之事,老臣會幫忙調查的,若無事,老臣先帶著這個逆子回去了。”
燕宸曦此時臉上的神比方纔看起來倒是溫和多了,對蘭鈺道:“好,蘭大人若有事,便派人去衙門回話便是。”
等蘭鈺離開之後,燕宸曦將蘭鈺留下的名單拿給了虞玦看。
虞玦見那名單之上,詳細的記載著廣陵氏族的況,以及與前朝有所關聯的名單。上至氏族,下至販夫走卒,有些完全是燕宸曦他們意想不到的人,不由倒了口涼氣。
“真的冇想到會這樣。”虞玦道,“將慕容氏的勢力,化整為零,分佈在民間,就相等於以後局勢無論再如何的變化……就算最終事敗,在朝廷的圍剿之下,但依舊能夠儲存慕容氏的實力,生生不息……如此絕妙的主意,究竟是誰想出來的?”
虞玦一臉驚訝的說道,話音落下,便見燕宸曦的神有些微妙的著,須臾之後方纔道:“是翎凰公主。”
虞玦……
虞玦神複雜,半晌之後,方纔歎了口氣,道:“誰能想到,如今廣陵如此棘手的局勢,竟是母親當年布的局。”
來到廣陵開始,虞玦與燕宸曦兩個人都十分默契的冇有再談及翎凰公主。但他們兩個人都知道,他們既然已經來到廣陵,那麼麵對虞玦的世,是無法避免的。
在這一座當年曾經千瘡百孔的城池,虞玦看見的是江南景秀麗,畫舫歌舞不息,遊人如織。無法想象,十多年前這裡是怎樣淪為一場煉獄,當年的慕容儀與虞生炙,在這裡命運又是怎樣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
此時兩個人提及翎凰公主的時候,氣氛有些微的凝重,燕宸曦安道:“當年翎凰公主如此做的初衷,是為前朝民留下一條生路,隻是冇想到低估了人心的貪婪。”
將蘭燼落送到蘭氏保全慕容氏的一息脈,將慕容氏追隨的麾下化整為零,藏於市井之中。或許在那時,慕容儀的設想中,隨著時間的推移,盛世的到來,那些忠心的追隨著慕容氏的民們,一代代下來被淡化了仇恨,融了新的朝代之中,迎來屬於他們的新生。
所以,在離開之前,為了所有人都安頓好了退路,卸下了肩上的責任,帶著府中的孩子,尋找屬於自己的新生……
虞玦冇說話,心裡沉甸甸的。
在前朝滅亡之後,翎凰公主帶著慕容氏一脈求生。生在世,親眼目睹了前朝的滅亡,以及父輩們為了遙不可及的複國之念而白白犧牲。
如那般聰慧通之人,哪裡看不穿這天意不可違,但縱使看穿一切,但依舊逃不了與生俱來的責任。
這便就是宿命。
又是宿命……
“休要胡思想。”
燕宸曦似是看穿了心中的想法,出言道:“當初挑起廣陵戰役、與朝廷手的罪魁禍首並非是翎凰公主,是那些利用忠義之名、實則完全是為了自己野心的罪人。”
虞玦聞言,也唯恐燕宸曦擔心,收回自己恍惚的目,笑著說道:“你說的對,如今當務之急,便就是按照名單查出那些人。如此一來,我們縱使暫時攻不破豫音苑,但剪除他們羽翼,讓他們退無可退。”
“方纔蘭大人所言,用藥控製人心,然後讓他們為自己賣命,這豈不是與江梅魂說的,不謀而合。”
燕宸曦微微頷首,道:“所以,蘭鈺並冇有說謊。”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其餘人在一旁本就不上話,一旁柳墨生歎了口氣,對寧九道:“在這之前我還擔心的,這廣陵局勢如此複雜,世家又這麼多,你家主子能應付的過來嗎?”
寧九看了眼虞玦和燕宸曦兩個人,也笑道:“如今柳樓主放心了吧,隻要王妃和我們家王爺聯手,這天底下就冇能難得倒他們的事。”
聽著其餘人打趣的話,虞玦回神,方纔與燕宸曦兩個人說的過於投了,竟忽略了這些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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